33、我喜欢你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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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初落地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祖母本来想着到机场接他的，可沈长初最近听保姆说祖母的身体不太好，就坚持不让她来。
行李塞满了整个行李箱，沉甸甸的，沈长初拖着行李箱走到机场门口，顺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昨天晚上跟林知途说了要回国之后，林知途约了今天晚上七点吃饭，说是要为自己接风洗尘。
想到这，沈长初就觉得开心，嘴角上扬。
他以为林知途会和自己绝交了，没想到还有挽回的余地。
机场到家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到家已经快五点半了。
王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他下车，就想着来帮他拿行李。
沈长初躲开她的手，换了一只手拿着，“祖母，我自己来就好了，就这几步路，不用您。”
“好，好，祖母听你的。”王月转而伸手摸了摸沈长初的肩膀，眼里多了几分心疼，“好像又长高了啊，不过怎么还是这么瘦啊，摸上去都是骨头，是不是在Y国没好好吃饭啊？”
“祖母，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不好好吃饭？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的。”沈长初有点儿无奈，在祖母眼里，他无论多少斤都是瘦。
“回来了回来了，祖母每天给你做好吃的，你就乖乖吃完，不用多久肯定能胖点，胖点好啊。”
保姆在旁边搀扶着，王月走得有点慢，沈长初也耐心地陪着她慢慢走。
回到房间，沈长初先是把行李箱打开了，潦草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又换了一套衣服，便急着要出门。
王月的房子算是在郊外，但胜在附近有一所很出名的私立医院，倒也不至于太偏僻，但到市中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约好七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沈长初却恨不得现在马上飞过去。
出门的时候，保姆正在做饭，王月坐在门口的躺椅上，一摇一摇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祖母，朋友约了吃饭，我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了，您自己吃就好了。”
见王月没回应，沈长初走到椅子旁蹲下，轻轻拍了拍祖母的肩膀，“祖母？祖母？”
王月还是闭着眼睛，却嗯了一声：“你去吧，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六点四十分了，沈长初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已经在里面坐着的林知途。
林知途的头发还是有点长，刘海却已经不会遮住眉眼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还是那么好看。
沈长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捧着一束月季花就进去了。
礼物还没想好，但他想先和林知途见面，便买了一束花。
沈长初用花挡住自己的脸，径直走到林知途面前，林知途似乎被吓了一跳，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要拼桌吗？我还有一个朋友没来。”
沈长初忽然之间就笑出声来了，他把花拿开，露出了自己的脸，“是我啊，林知途，几年没见，不记得我了吗你，这花送你的！”
林知途微微张大了嘴巴，有些不可置信。
“你还是和高中一样，呆头呆脑的。”沈长初直接把花塞他手里了，“拿着吧，送你的，你不是最喜欢月季了吗？”
“哪有一见面就送花的……”林知途嘀咕着，沈长初却没听清。
坐下来之后，刚才还挺轻松的气氛忽然之间就尴尬起来了。
沈长初以为他们之间还可以像过去那样，可无形的壁垒似乎早就横亘在他们之间，且难以打破。
沉默了许久，服务员上来询问要点什么菜，林知途才问了他一句想吃什么。点完菜之后，又是无尽的沉默。
终于，林知途先问了一句：“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是气当年自己的不告而别吗？沈长初有点勉强地笑了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还行，你呢，林知途？好久不见了。”
“我就一直在公司，也还好，现在公司都发展起来了，我就轻松多了。”
沈长初的神情充满了歉意，他也知道自己当初做得有多过分，但好在现在回国了，一切都来得及，还可以弥补。
“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一声不吭就走的，我知道你很生气，现在我回来了，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吗？”
气氛逐渐好起来了，两人之间的话也多起来了，林知途问了一句：“哎，我还没问你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突然就离开了呢，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呀？”
沈长初知道转机来了，正想要回答，手机却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保姆打来的。
保姆一般不会找他，找也会在微信上找，基本上不会打电话，现在却打了电话过来，恐怕是有关祖母的事情。
沈长初看了一眼林知途，林知途很善解人意地挥挥手，让他去接电话了。
“沈先生，老太太她刚才突发冠心病，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你父亲也到医院来了。”
什么？！沈长初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不就是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吗？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现在马上来！”
“哎沈先生你等一下，医生说老太太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老太太也说不让你过来，只是给你报个平安，让你在外面玩得尽兴，况且这不是还有你父亲在吗，无关紧要的事我会在微信上和你说的，要是有紧要的事我就打电话。”
“……好。”保姆在微信给他发了祖母的照片和视频，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坐在病床，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
沈长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没事了，那就等吃完饭再过去陪伴吧。
回到饭桌之后，保姆时不时又给他发一些照片和视频报平安，沈长初便时不时地查看微信。
由于他一直看手机，林知途几次三番想要跟他说话，最后都没成功，只能作罢，一心吃饭了。
沈长初想要跟他解释一下，却也是找不到时机——林知途一直低头吃饭，根本不理他。
差不多吃完了，林知途终于又跟他说话了。
“沈长初，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保姆也有十几分钟没给自己发信息了，沈长初马上把手机放下，认真地看着林知途的眼睛：“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林知途拿出了一个盒子并打开，递到沈长初面前，“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和我在一起吗？不答应也没关系的。”
沈长初完全呆住了，看了看眼前的戒指，又看了看林知途，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喜欢了林知途那么多年，自然也知道林知途也喜欢自己，可……
祖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沈长初不想让林知途和他谈着像见不得光一样的恋爱，他想再等等。
两个人都才二十八，还年轻。
就在这时，沈长初的电话又响了，他一看，又是保姆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保姆焦急的声音马上就传入了他的耳朵：
“沈先生，你快过来，就在家附近的医院，三楼急救中心，老太太突发脑溢血，又在抢救了！”
手机险些掉下去，沈长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他拿起座位上自己的东西就要走，临走前，他慌乱地和林知途解释：
“林知途，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说好吗？我现在有特别着急的事情。”
他已经回国了，而且未来都不会走了。
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总会有的。
*
晚上十点半，医院，手术室外，“手术中”的灯牌正亮着。
沈长初站在门口，来回不停地踱步，保姆站在一边，也是同样的焦急，陈金伟夫妇则悠哉游哉地坐在凳子上，甚至还打起了瞌睡。
稍微冷静点了，沈长初问保姆，为什么祖母忽然之间会这样。
保姆为难地看了看沈长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老太太刚才打电话给钱小姐，问她想什么时候和你办婚礼。钱小姐不在，是她家里的佣人接的电话，佣人说钱小姐说钱小姐已经结婚了，婚礼已经办了，就在Y国那边办的，老太太还以为你结婚了没跟她说，后来佣人说丈夫不是你，就……”
沈长初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祖母六年来没有催过他找女朋友，催过他结婚，全都是因为当初他和钱小姐打过照面，帮忙搪塞了过去。
可钱小姐能帮一时又不能帮一世，她遇到了真爱，并且顺利结婚了，再去找她帮忙，那就不合适了。
好在后来王月以为他俩的感情已经稳定了，也就不再过问了。
沈长初早知道会瞒不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过。
也没想到祖母知道之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祖母能撑过今天晚上，能多活几年。
十一点，沈长初忽然觉得心里特别慌，还一阵一阵地痛。
他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祖母，难道这就是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吗？沈长初绝望地枕在墙上，眼泪一滴赶着一滴，掉到了地上。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寿命来换祖母长命百岁。沈长初对着墙壁不断地祈祷。
在祖母身边这么久，他从来不相信祖母信仰的神，可他现在宁愿相信神是真的了。
只要祖母能活得更久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我喜欢你很久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