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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劫缘 ...


  •   不得不说,夜楠在原书里就是最和女主心意的,两人一直都是互相陪伴彼此,可到了她这里,夜楠的爱就离不开猜忌了。

      她一边希望死去能回家,一边又怕失败永远被遗忘,这才是最矛盾的。

      故尘染在凌瀚门三年,沾了女主身体的光修习之路才不会那么累,更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故尘染差点丢了命。

      她试图回忆着那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却还是被夜楠一句话召回:“阿染若还是不信,大可给朕投毒。或是将我灌得烂醉,都说酒后吐真言,到那时,你总能信我了吧?”

      故尘染猛地抽回手,扭头望着他,道:“你疯了?”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夜楠那双神似琥珀的双眸直直盯着自己。

      “我的命本就攥在你手里了,若这能让你看清我的真心,便是饮下鹤顶红,醉死在你怀中,又何妨?”

      “……”

      这话让故尘染又想起原书里的剧情了,夜楠这么疯多半也是和小时候的女主学的。原书里女主野心勃勃,总是在夜楠看不到的角落布下手笔,偏偏夜楠知道了表面上也不忤逆,还陪着她玩“暴君妖后”的剧本,两人把朝廷耍得团团转,最后更是差点垂帘听政,只不过万尊阁事务繁忙就回绝了。

      故尘染无奈摇头,有点愧疚于女主了,毕竟自己现在占着身体,刚刚还对她爱人那样的态度……

      故尘染随意敷衍了几句就直起身想往外走,她刚跨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衣袂翻飞的声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腰间便缠上一道灼热的力量,整个人猛地跌入熟悉的怀抱。

      而且她好像也动不了了。

      糟糕!这是女主身体的反应。

      故尘染背后一热,夜楠几乎是瞬间欺近,唇瓣还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发顶。

      夜楠双臂紧紧箍住她,下巴重重地抵在她肩头,闷声道:“又要躲我?”他的呼吸扫过她颈侧,带着滚烫的温度,“阿染,你再这样乱跑……”

      故尘染猛地一拽,反客为主道:“以后不许监视我,知道吗?”

      夜楠立刻乖乖点头。

      故尘染皱眉,攥紧他的衣领,又犹豫道:“你不能忤逆我,知道吗?”

      夜楠继续点头。

      “……”故尘染没有理由和他耗着了,身后人放下手,她下意识往外试探走了一步。

      夜楠抱臂问道:“去哪?”

      故尘染尴尬笑了两声,压制住身体想往回走的意念,辩解道:“去东殿沐浴……早点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夜楠知道故尘染肯定不想和自己共浴,就去了偏殿在浴桶里清洗,比她先一步回了正殿。

      换上她喜欢的寝衣,又点了加有安神的香,这才摆好姿势在床上等着她。

      等她回来的时候夜楠也没闲着,满脑都是在想怎么弥补她,珠宝首饰肯定不能少,先送两箱过去。再就是陪她出宫,夜楠按了按眉心,科举将近他这个皇帝几乎抽不出空。

      故尘染回到正殿先是把蜡烛吹灭了,尽管床上有个大美男在勾引自己,她也只能装看不见。

      故尘染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夜楠:“……”

      躺下后,身后的人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个劲的往她那钻。故尘染也妥协了,任由他抱着自己,毕竟,她身上太凉了。

      她身上的花香很好闻。夜楠心道。

      “再过一个月栀子花就开了,朕陪你赏——”

      “夜楠。”故尘染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转头,接下来的话让她不敢看夜楠的眼睛。

      她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每次都无理取闹?脾气不好,对你也不好?总是冷暴力。”

      “没有。不会。”夜楠立刻回道。

      “若这世上真有无理取闹,也该是朕求你多看我一眼,多留些心软给我。若连你的脾气都受不住,朕又怎配做你夫君呢?”他轻吻故尘染的侧脸,“在你面前,朕只是个想讨你欢心的凡人。”

      那一瞬间,故尘染感觉自己的心脏涌出了一些“爱意”遍布全身,她好像不那么冷了。

      故尘染抿唇,轻轻“嗯”了一声,“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抱我这么紧?离我远点儿。”

      夜楠被她推开,只能默默把她枕上的发丝缠在手指上,以此安慰自己。

      就在他马上嗅着发香逐渐睡过去的时候,故尘染突然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冷笑道:“陛下自己不睡还不让臣妾睡了?看来陛下还是不累,臣妾也得在宫外弄点动静让陛下有事做。”

      这是在威胁他啊。

      夜楠含笑,正欲贴上去,故尘染眼疾手快用手肘击在他的胸口,夜楠闷哼一声,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在颤抖。

      故尘染趴起来开心地晃了晃脚,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娇慵地道:“陛下这幅表情臣妾很喜欢呢。”说罢,奖励似的吻了他一下,“快睡吧。”

      说完也没有再管夜楠怎么样,翻身入睡了。

      在身旁人传来极轻有序的呼吸声后,夜楠嘴角勾起,右手搭在额头上抑制自己的心情。

      阿染终于不生他的气了,还亲了自己,这让他今晚如何安睡啊……

      又过了一会,他熟练地把往自己身上挂的故尘染单手揽入怀里。

      刚刚再发小脾气,睡着之后又出于本能反应来自己身边,就这样,夜楠怎么能忍住不爱她?

      夜楠阖上眼。

      帐幔低垂,雨声渐起,淅淅沥沥敲打在琉璃瓦上,外面雨打风吹,更有落于竹上的沙沙声。

      城郊的墨竹林里,竹叶在夜风中翻涌如浪。

      少年压低斗笠,玄色劲装浸透雨水紧贴脊背,他足尖点过竹枝,枯叶在身后簌簌坠落,目光锁定在前方那个蓝色身影。

      任安上了一辆马车,江暮清楚地看见了那悬挂的令牌——画仙。

      江暮跃下竹枝,准备重击给车中人,谁料车顶突然被打破,任安早就察觉到了他!江暮被迫又立回竹枝上。

      任安一袭星蓝色长袍,被雨水焦打后更是流光溢彩,满满的富贵味,看得江暮直皱眉。

      任安左手盘着核桃,右手支着额头,扬声问道:“江卫深夜跟踪,胆识过人。不过任某与你主子既是表亲,也是商友。江卫这般就不怕万尊阁生意折损三成?若伤了我与她的情谊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任安轻按一颗核桃,里面瞬间飞出一根银针,刺穿了江暮的斗笠。

      江暮神情淡淡,依然自若立于竹枝上,冷声道:“你与阁主,没有情,更没有谊。”他拔出腰上的断骨剑,“万尊阁的刀,专斩通敌宵小。”

      任安听后一怒,咬牙道:“臭小子,好个万尊阁的忠犬!”

      任安腾空跃起对上他的剑,竹林间突然亮起十数点幽蓝火光,竟是十余名万尊阁弟子持剑而立,将任安死死锁定。

      他冷笑道:“你们万尊阁还真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啊。”

      雨水顺着江暮的斗笠落在剑面上,寒光乍现,映着他清透的双眼。

      “得罪了。”

      方才的车夫也摘下斗笠,黑夜之下,江暮看清了他的样貌,那是任安的随从来福。

      他瞬间拔剑绞上万尊弟子,丝毫不退让。

      刀锋相撞。

      “锵——”

      折扇一开,物归原主,公子开扇半掩面容,悄悄偷看少女。

      戏楼内红绸低垂,雕花木椅错落有致。

      季盈雅落座不久,便有小厮端来茶盏,氤氲茶香中混着隔壁点心铺子飘来的甜香。季盈雅不斜视地盯着戏台。

      宋锦的余光总往她发间新换的蝴蝶步摇上瞟,直到锣鼓声骤然响起,台上红绸翻飞,扮演卓文君的旦角踩着碎步登场。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婉转唱腔荡开时,季盈雅手中茶盏微微倾斜,倒映着戏台上绯色罗裙的茶汤泛起涟漪。宋锦见她看得入神,喜道:“这班主果然没吹牛,你瞧那水袖,抖得比书上写的还传神! ”

      “确是精妙。”季盈雅应声,目光却突然凝在台上。

      台上扮演司马相如的小生抚琴常唱着:“弦断情不断,愿效比翼双飞远……”

      台下顿时响起零星喝彩,宋锦却注意到季盈雅耳尖泛红,垂眸抿茶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梆子声急,戏至高潮。卓文君夜奔一幕,台上灯火骤暗,唯有追光灯打在旦角眉眼间。季盈雅不自觉攥紧帕子,忽听身侧传来细碎响动。

      转头望去,宋锦正手忙脚乱地将打翻的桂花糕往碟子里捡,糖霜沾了他一手,慌忙道:“对不住,方才听得太入神……”

      “小心烫着。”季盈雅忍俊不禁,从袖中取出绣帕递过去。

      指尖相触的瞬间,宋锦如遭雷击,连糕点碎屑落在衣襟上都浑然不觉。

      待他回过神,季盈雅已将帕子收回,轻声道:“这戏里卓文君敢爱敢恨,倒是比寻常闺阁女子鲜活许多。”

      “那……”宋锦喉头发紧,盯着戏台斑驳光影里她侧脸的轮廓,“若有人也这般莽撞相邀,季姑娘可会觉得唐突?”

      锣鼓声戛然而止,戏台上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执手相望。

      季盈雅望着那对璧人,唇角笑意的笑意温柔至极,平道:“若那人如戏中君子,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宋锦听完,嘴角同样勾起,竟然怔怔地点了点头,被季盈雅看见后又慌忙摆手,道:“啊……戏唱完了,宋某陪季小姐逛逛可好?”

      季盈雅偏头,表情是明显的担忧,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抱抱佛脚?”

      宋锦喉结滚动,他此生已将经史子集读遍,将人情世故悟透,自以为已参透世间诸多奥秘。可面对季盈雅时,他总是满心困惑。那些曾烂熟于心的道理、那些应对自如的场面,在此刻皆派不上用场。

      他试图从她的眉眼间寻得一丝情意,从她的言语中觅得一缕真心,却好似置身迷雾,始终看不清方向。他希望能读懂季盈雅的眼神,听懂她话语间的深意。可每一次,都像是对月摘星,徒劳无功。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那些旁人眼中宋锦所拥有的才华与见识,在面对季盈雅时,竟一文不值。

      宋锦顿时有些懊悔,手搭在膝上,垂着头。

      季盈雅试图唤了几声,眼见无果,就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击了他一样,走了出去。

      宋锦自嘲地轻笑,那些旁人赞不绝口的诗才画艺,终究没能让她多看自己一眼,或许在她心里,自己不过是个迂腐书生罢了。

      他怔怔望着空荡荡的庭院,直到远处传来更鼓声,才惊觉自己已在这独坐许久。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宋锦抬头,只见季盈雅气喘吁吁地奔来。
      只见季盈雅提着裙裾自月洞门处跑来,鬓边珠花随着步伐轻颤,他以为她忘了东西折返,却见少女捧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香囊,鬓发间沾着几片晚樱,在灯笼暖光里美得恍若画中仙。

      “这是……我……刚刚去静安寺求的……”季盈雅将香囊塞进他掌心,指尖残留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道长说今日祈福最灵验,”她笑得眉眼弯弯,眼底盛满星光,“宋公子这般聪颖,定能蟾宫折桂。”

      宋锦望着她眼底跃动的烛火,忽然想起自己曾在《诗经》里读到的“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在佛经中参透的“刹那即永恒”。那些困他半生的困惑与执念,竟在这一瞬间被香囊上萦绕的檀香尽数驱散。

      宋锦握紧香囊,道:“多谢……季小姐,我会好好收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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