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遇见百分百女孩》月色烟云

1、第 1 章

　　「总算………找到……妈妈了………」

　　「Di molto！Di molto！」

　　紫发男人眸底的兴奋蔓延至整个眼眶，原本清秀俊美的脸孔霎时间染上张狂。

　　「干得好！Babyface！」

　　他急切地抓住了笔记本电脑的两边，然后将鼻尖凑近了屏幕。

　　「现在告诉我，你的母亲在哪里！把她的位置传给我！」

　　他拉高音调，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敲击，键盘接连发出如弹珠散落溅射的声音。

　　不远处的沙发上，男人的几个同伴怔怔地看着他。

　　而后，扎着辫子的男人率先凑近身旁的白衣青年：

　　「梅洛尼怎么啦？」

　　「我怎么会知道？！」

　　白衣青年当即怒吼出声，对面的同伴赶紧捂住他的嘴，两人一齐看了一眼餐桌边的梅洛尼，继而心照不宣地缩着脖子将彼此的额头抵在一起。

　　「你别惊动他啊，加丘！」伊鲁索道。

　　加丘挥开对方按在自己嘴上的手，压低一贯尖锐的嗓音道：

　　「……真无语，他那是在找孩子的母亲啦。」

　　坐在两人对面的霍尔马吉欧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好脏啊！！你在干嘛啊！混蛋！」

　　霍尔马吉欧没将加丘的抱怨放在耳里，他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两只手撑在膝盖上高声：

　　「孩子的母亲！？这种事我可是压根儿没听说过啊？！」

　　「嘘！嘘！」

　　「喔、喔……孩子的母亲！？（小声）这种事我可是压根儿没听说过啊？！（更小声）」

　　霍尔马吉欧一把将伊鲁索和加丘揽进自己的左膀右臂，他眼神如刀：

　　「加丘，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伊鲁索眼神恍惚，吞了吞口水：

　　「孩子的母亲……那家伙终于对哪个女人出手了吗？」

　　挨不住两人热切的眼神，加丘瞑目，随后抬起眼皮缓缓道：

　　「一个月前，那家伙开始让手下的人去收集女人的□□了。」

　　「………」

　　霍尔马吉欧和伊鲁索虽然做好了会听到什么的准备，但还是没忍住抽搐了两下嘴角。

　　加丘再次暴怒：「是你们要听的吧？！既然如此就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他扶了扶眼镜压住心头的烦躁，正打算进一步解释。

　　「哈？！你再说一遍？！」

　　与此同时，餐桌边响起梅洛尼的惊呼。

　　仿佛做贼被发现，沙发边的三人一齐扭过头看向梅洛尼——

　　男人四指抓进自己的眼罩缝，焦急问道：

　　「Babyface，快告诉我！！你说无法传输你母亲的位置是怎么回事！！」

　　然而对方正全神贯注地和Babyface交流，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唔……呃……妈妈好像在餐厅……但我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餐厅的名字……」

　　「告诉我餐厅的装潢风格！都是什么人在那里吃饭！他们穿的是晚礼服还是夹克衫！他们点没点那种盘子里只有一小块肉的菜！」

　　「没有人吃大餐…周围的人也都穿得很普通…虽然也有穿西装的人出现……不过看起来布料并不是什么高级货……」

　　梅洛尼紧咬嘴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线索可不能就此断掉！

　　啪嗒、啪嗒！他快速敲击着键盘。

　　「你妈妈呢？你妈妈吃的什么？她穿的是什么？还有，虽然我不在意这个，但还是需要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

　　「妈妈没有吃东西……至于她的样子……」

　　三人舒了一口气。

　　霍尔马吉欧胳膊肘一用力，又把伊鲁索和加丘的拽回到自己的视线前。

　　「好了，加丘，你继续说。」

　　伊鲁索道：「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喜好，不过对一个女人这么执着还是第一次见呢……」

　　加丘沉默了半晌，镜片下的黑眸暗了暗。而后，他用颇为沉重的声音道：

　　「他是在为决战做准备。」

　　「……」

　　听到“决战”二字，霍尔马吉欧和伊鲁索即刻噤若寒蝉。

　　一个月前，小队做下了那个决定之后。

　　梅洛尼便开始寻找能够获胜的终极武器。

　　——一个完美的女人。

　　*

　　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两种100%适配的基因。

　　梅洛尼想。

　　两者结合就可以孕育出完美的后代。

　　如果找到完美的女人，他就可以制造出完美的baby。

　　在小队与里苏特共同做下了「背叛BOSS」的决定之后，梅洛尼便开始派手下的人去各处寻找女人的「分泌物」。也就是「□□」。

　　只需要一点点……譬如水龙头上的汗渍。酒杯上的唇印。商场试用品口红上的唾液。

　　再将他用从惨死同伴的切片上取得的残液融合……

　　是的，残液。那是BOSS触碰切片时留下的自身的血液。

　　虽然对不起同伴……梅洛尼将棉签轻轻抵在索尔贝的切片标本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蘸取肉眼难见的一处残渍。

　　蘸着残液的棉签放进玻璃瓶子里搅动，豆大一块的红血与黄浆被瓶中的水稀释成几近透明。

　　「这些就够了，这些就能用Babyface造出来BOSS的小孩……等到我再找到适合的女人的□□……」

　　他半垂着眼帘盯着手中的瓶子，怀疑、紧张、亦或是兴奋，让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等到我们干掉BOSS那一天，就当作我们为你们的报仇吧……索尔贝、杰拉德。」

　　梅洛尼幽幽呢喃。

　　同伴们抱着手臂缄默地站在梅洛尼身后，幽暗的房间里只有冷寂的月光与之作伴。

　　可惜命运弄人，BOSS那强大的□□宛如在保护自己的主人一般，无论梅洛尼用哪种女人的「分泌物」与其融合，Babyface都没有造出后代的动静。

　　「真该死！」

　　青年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暗夜中发出绿色荧光的电脑屏幕。

　　每个同伴都在为了决战苦心竭力之时，他却造不出必胜武器……

　　两种100%适配的基因……一定是存在的！

　　他急速地搅弄着液体，一瓶又一瓶，近乎一种偏执。

　　他还记得里苏特的话：「背叛的命运乃是死。」

　　命运？

　　命运让他们做出「背叛」的决定，却不给他们任何继续走下去的可能性吗？

　　屏幕前没有动静的脉冲，难道是在让他向命运低头……？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

　　入夜，疲倦让梅洛尼支撑不住趴在桌边，跌入少年时的梦境。

　　梦里他很饿。

　　他在一间简陋的公寓里翻箱倒柜，什么吃的也找不到。他跌跌撞撞地挪步，碰倒了很多纸箱，最后在厨房的洗手池边看到一个身影。那人长发及腰，身姿曼妙，还带着些温润的香气。

　　他走过去，那个时候他的身高还够不到洗手台的边缘。

　　“妈妈？”

　　他趴在台边试探地呼唤，对方没有反应，他又拉了拉她的尾指。

　　“妈妈？”

　　他也不知道为何有胆量这样叫她。他体内似乎一直在寻求的某种填补在呼召他这样做。

　　他很忐忑，即便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还是紧张得口干舌燥。

　　她回过身来时会对自己露出笑意吗？他可能是没有那么值得被爱……但是如果是妈妈的话，还是会对他温柔一点的吧？

　　「你是谁啊你？」

　　如同他预设的担忧一般，女人嫌恶地抽回了手。

　　那是连自己的存在都感到厌恶的眼神。

　　梅洛尼愣住当场。

　　突然，父亲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从身后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连拖带拽把他扯到了沙发上。

　　“货呢？我问你！小崽子！货呢！”

　　男人的拳头砸在少年腹部，柔软的腹肉发出一声闷响，梅洛尼只觉得喉管一热，几乎要吐出血来。

　　即便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悲伤和痛苦的记忆还是像潮水一般拍打在他的身体。他像一艘锈迹斑斑的巨轮搁浅在海边，动弹不得。

　　他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息。

　　被他误唤作“妈妈”的女人扭腰从厨房那头走近，托着手肘，身姿娉婷。她俯身在梅洛尼唇上涂抹口红。

　　“如果拿不到货，这张脸还可以有点儿别的用处喔！”

　　瞬间，尖厉的笑声刺破他的耳膜。

　　父亲又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梅洛尼疼晕了过去，跌入黑暗。

　　人类软弱无力的孩童时光，自我意识尚未觉醒之时，是会遭遇很多莫名其妙的恶意……但只要活下去，就没什么问题。

　　未来……总会有好事发生。

　　他本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这个梦境如此之真实，像是棍棒一样连连击打在他的心房，叩问他：

　　“世界上美好的事情如此之多，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遭遇这些？”

　　为什么？

　　明明是在做梦，疼痛却如此真实，让他不禁怀疑起梦与现实的边界，无法真正醒来。

　　等他浑身冷汗地睁眼，父亲醉倒在地板上，「母亲」不知所踪。

　　梅洛尼看了一眼父亲，最终还是乖乖地起身，把啤酒瓶和外卖盒收集垃圾袋，又安静地走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他低着头，踩在凳子上。唰唰唰——水灌满了水池，像面条一样从边缘滑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是肿的，像一个巨大的李子粘在眼皮上。

　　比起疼痛，他还是很饿。

　　他要的不仅是食物。

　　他想用某种东西填补自己身上的黑洞。

　　那一直渴望却从未得到的某种东西……

　　“妈妈……”

　　「妈妈……」

　　某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与自己的呢喃一同出现，他后脊一凉。

　　「妈妈……妈妈……妈妈在哪里……」

　　梅洛尼抬头，眼神震颤，他看到了，一个模样怪异的生物，正如蛇一样缠在着水龙头上。

　　那诡异的生物用金黄色的双眸注视着他。

　　「妈妈……」他听到它说。

　　梅洛尼汗毛倒竖。

　　下一秒，不等他反应，生物便用尾巴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猛然惊醒。

　　「滴……滴……」

　　视野切换，他再度回到了小队的宿舍，他趴在桌上，屏幕上的脉冲还是了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