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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年礼 ...

  •   选完衣裙和耳套,小红又适时地将掬月早准备好的适合刘玉书的斗篷送了上来。

      一款短的,两款长的,皆是较轻的颜色。

      刘玉书一眼就看中了那件银灰色素缎斗篷。这件斗篷款式简洁大方,没有任何绣花,全靠精准的剪裁和上乘的料子显出质感。

      最特别的便是那斗篷还做了内袋,冬日手揣进里面,暖和地感受不到一点风。

      “这件斗篷也好,颜色正。”刘玉书摸了摸那光滑的缎面,对掬月道,“正好,我库里还有一块上好狐皮,颜色沉静,皮毛细密。掌柜的,麻烦你帮我配着狐皮再做一件斗篷。”

      额外的大单,掬月自然是不会推辞。算算时间,差不多能在年前做完。

      送走刘玉书,掬月回到柜台,将方才的账算了一遍。

      两套冬衣十七两,一件成品斗篷十二两,一对耳套三两,斗篷的加工费六两,总计三十八两。扣除掉两套冬衣成本八两,成品斗篷成本七两,耳套成本一两,加工斗篷所需的辅料及额外人工约二两,总成本约十八两。

      这一单生意,毛利高达二十两。

      即使再扣除炭火等日常开销,净利润也极为可观,远远超过了当初预估的十五两。

      掬月内心忍不住腹诽,还是冬衣赚钱啊!

      又做出几单生意之后,月裳集的名头又在京城各家小姐夫人的圈子里迅速传开。

      引发热议的,不仅仅是那别致的烟花与忍冬刺绣的衣裙,还有那款打破常规的短斗篷。

      在大雍朝,无论是官家小姐还是民间女子,冬日外出所穿的斗篷几乎都是长及脚踝的款式,以求将全身包裹严实。

      而月裳集的短斗篷,长度仅至膝上或小腿,多用厚实的缎子或夹棉锦缎制成,领口袖边同样可以镶上风毛,既保留了斗篷的保暖,又显得利落俏皮,尤其适合乘车行走,不会显得拖沓。

      更重要的是,其价格比起那些需要耗费大量料子皮毛的长斗篷,要划算许多。

      一件精致的长斗篷动辄十数两甚至数十两,而月裳集的短斗篷,根据用料和做工,定价多在五两到十两之间。

      让许多手头不宽裕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能买上一件。

      一时间,月裳集门庭若市。

      不仅有像刘玉书这般一掷千金订购全套的贵女,更多了许多被那短斗篷和精巧配件吸引来的客人。

      “掌柜的,那件杏子红镶出锋毛边的短斗篷还有吗?”

      “我想看看那款海棠紫的短斗篷,配不配我身上这身袄裙?”

      “耳套还有别的花样吗?我想要对绣玉兰花的。”

      “这手套真别致,手指竟能露出来,喝茶写字都不耽误!”

      店铺里整日人声鼎沸,掬月、姚娘和小红三人忙得团团转,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原本也不过预备了十余件斗篷,成品很快被抢购一空,新的订单如同雪片般飞来。

      “对不住夫人。”掬月不得不一次次地向后来者解释,“现下的订单已经排到半个月后了,年前实在赶制不完,恐怕得等年后才能取货。”

      不少拿单子略带遗憾的客人走出月裳集,不免互相感叹几句:“排到正月十五后,能想到做件衣裳要等这么久!”

      “下次可得记着了,换季前就得早早来订,免得像这次似的,排到年后去,新衣裳都穿不成时兴的了。”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掬月手里最后一针也落下。

      姚娘将手中那件斗篷仔细熨烫平整,挂上衣架,长长舒了一口气。

      掬月核对完最后一张订单,在账本上轻轻划上一个圈。

      “总算是赶完了。”掬月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姚娘正擦着桌子,闻言忙道:“姑娘说的哪里话,这是铺子生意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啊,”小红一边收拾着散落的丝线布头,一边接口,语气里满是,“我今儿碰见潘嫂子,她说咱们店最近红火着,都有人想托她帮着能不能说上话把单子往前挪一挪呢!”

      “年后的单子年后再去烦神吧,后天就是三十了,总要提前放假才是。”

      掬月说着走到里间,取出早已备好的包袱。

      她先拿起那个略大一些的,走到姚娘面前:“本想着给你们置办些年礼,谁知道是一日比一日忙,我也没空去置办。这是我给杏儿做的一套新年衣裙,按着你上次说的尺寸,镶了风毛,应该合身。你拿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姚娘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包袱,入手便觉沉甸甸、软乎乎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山茶红的小袄裙,领口、袖边镶着一圈柔软的貂毛,配色鲜亮又不失雅致,正是杏儿那般年纪的小姑娘会喜欢的样式。

      这样一套衣裙,若是放在店里卖,少说也要二三两银子。

      “这...姑娘,当时说好的,我得给钱...”姚娘说着就要往怀里去掏钱,谁知手才提起就想到今日身上压根没带够钱。

      她是跟掬月提过要给女儿做衣裳的事情,但这段时间店里这么忙,她也不好意思再说,还以为掬月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掬月按住她的手,不容拒绝:“拿着吧,过年就十岁了,是大姑娘了,该有件像样的新衣裳。这也是谢你这些时日的辛苦。”

      说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封,塞到姚娘手里:“这是过年的红包,奖你来店之后活做得好,别推辞。”

      姚娘捏着那颇有分量的红封,知道里面至少是一两银子,再加上那套衣裙,这份年礼实在厚重。

      一时竟哽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小红看着,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只是羡慕归羡慕,她也知自己平日里无论是做事待客都不如姚娘,没有赏也是应该的。

      谁知下一秒,就见姑娘拿起另一个包袱塞进她的怀里:“别巴巴的看着了,这是你的。”

      小红猛地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也有?”

      “打开看看。”掬月嘴角噙着笑。

      小红迫不及待地接过,解开包袱。

      里面是一套水红色的晋襦。内衫是柔和的珍珠白,只在衣襟和袖口处水红色的锦缎包边。外衫则是花瓣一般娇嫩的水红色,做得是晋襦的款式,宽袖尖领,扣子竟然是米粒大的珍珠攒成的小花!

      自记事起,小红就是穿得哥哥姐姐缝缝补补的旧衣服,布料粗硬,颜色灰暗,袖口裤腿常常短一截用杂色的布头接上一段。哪怕是粗布的,都够她谢天谢地,欢喜上好几个月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一身崭新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衣服,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那花瓣舒展的珍珠小花,生怕不小心将它弄坏了。

      摸着摸着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心酸汹涌而来,眼泪啪啦啪啦就掉下来了。

      “姑...姑娘...”

      小红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掬月和姚娘都愣在原地,回神之后,姚娘赶紧从怀里甩出一块帕子抹上小红的脸。

      掬月也柔声道:“红包还没拿,就哭了?”

      闻言小红唰地抬起头:“还有红包...”

      新衣服已经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砸晕了她,居然还有红包?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有城里有钱人家受宠的孩子年节得到赏钱。

      她一个小丫鬟,何德何能...

      姑娘对她,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好得让她觉得像在做梦,恨不得掐自己一把看看疼不疼。

      “当然有,人人都有份。”掬月笑着,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红纸包递到她面前。

      小红此刻被幸福击昏了头,连客气的推辞都忘了,一把接过红包和衣裳一起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谢谢姑娘!这衣服...这衣服我要留到大年初一穿。一定要在新年穿!”

      说完,她抱着新衣和红包,转身就飞快地跑回她的小房间,小心翼翼地将衣服展平,放在自己的枕头边,又把红包压在衣服下面,这才觉得安心。

      小红站在床边,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心里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热腾腾的。

      等她平复了心情,走到店里发现只剩下姑娘一人整理着桌案上的发簪。

      “姑娘,姚师傅呢?”

      “自然是归家了。”掬月重新将客人试戴过的簪子重新规整好,揉了揉肩膀。

      店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左右无事,小红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习惯性地挽起袖子:“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掬月抬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快过年了,就别总吃那些寻常菜色了。今日高兴,我来下厨,给你露一手,咱们也吃点好的。”

      小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姑娘您还会做饭?”

      在她印象里,姑娘手巧,心思都在刺绣和经营店铺上,竟不知还会灶上的功夫。

      “只是略懂一些。”掬月谦虚道,“走,咱们先去街上买些新鲜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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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十一出门无法更新 10.10回家后开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