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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财源广进 ...

  •   大心脏的人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掬月就是。

      她这一晚睡得极好,第二日又同往常一般早早地醒了,生物钟压根一点没乱。

      要穿的新衣,是头一天晚上就熨好挂在床尾的。

      怎么说自己开得也是成衣铺子,掌柜的当然不能跌份。绣了铜钱纹的圆领衫搭配褙子和八破裙,寓意财源广进,焦糖和松石的颜色搭配也极其抢眼。

      她今日挽的是高堆髻,牡丹花插宝瓶发簪在乌云一般的鬓发间,大气雍容,叫掬月那尚且稚嫩的面庞看起来都成熟了几分。

      洗漱完出了门去,掬月正好碰见也穿戴齐整的陈如意。

      师徒俩默契十足,皆是着了喜庆的红色。

      等到吉时,掬月和陈如意就站在掩了门的铺子前头,宋掌柜和池兰也提前赶来向掬月道喜。

      雇来的妇人端着盖了红布托盘站在一侧,另有一汉子提着一铜锣,望见时辰一到就“噌”地一声敲响了锣鼓。

      店铺开业的热闹多多少少吸引了往来的路人,便是周围几家商铺也趁着手头不忙来凑趣。

      那妇人借着锣声,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道:“请掌柜的揭匾。”

      托盘上的红布打开,露出上边一个钩子,掬月对着陈如意道:“师傅,咱们俩一起揭匾吧。”

      “这是你的店,我和你一同揭匾那成什么了。”陈如意脸上笑意不减,只是摇头。

      “师傅,今日该是说什么都好,你可不能说不的。”掬月说着,将钩子拿在手里,又将陈如意的手掌覆在自己之上。

      陈如意见她执意,也不再推拒,两人一伸手勾住红绸子,露出一块簇新的黑底金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书了三个大字——月裳集。

      那三个字印在掬月眼里,叫她眼底微微有些泛热。

      就是池兰也想起两年前在街头,掬月同她说起的抱负,竟真叫她一步一步地实现了。

      忽然街口传来喧天的锣鼓声,一支穿着喜庆红衣的锣鼓队热热闹闹地开了过来,唢呐高昂,锣鼓铿锵,瞬间将气氛推至高潮。

      掬月趁着无人注意,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笑着道:“这是...这是哪来的?”

      陈如意提前叫的锣鼓队伍就是为了热闹热闹,给这店铺开业添些气势,她也笑道:“掬月,师傅给你道喜了!愿你这月裳集日后锦绣前程,财源广进。”

      她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用红绸盖着的物件。

      这般热闹早就叫看热闹的人群又围得多了不少,现下更是伸长了脑袋想看看是什么稀罕玩意。

      陈如意一把揭开红绸,竟是一架做工极其精巧的黄花梨木绣架。

      这并非店里售卖的普通绣架,支架上雕着繁复精美的祥云瑞草纹样,绷轴的接口处还镶着小小的铜质如意卡扣,既美观又实用,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掬月又惊又喜,刚刚擦过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宋巧云带着两个伙计,笑吟吟地排众而出。她今日依旧是通身的精明干练,开口便是吉利话:“掬月姑娘,恭喜开业,财源广进!”

      她一摆手,身后跟着伙计立刻抬上一个沉甸甸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把团扇。扇面用的是上好的苏绢,扇骨是光滑的湘妃竹,绣得是梅兰竹菊。

      “多谢宋掌柜。”掬月连忙道谢。

      池兰也挤了过来,脸蛋红扑扑的:“掬月,恭喜你!我的礼可就轻了,是这几个荷包,你拿着卖,算是我的心意。”

      掬月感动地接过,紧紧抱了一下池兰:“池兰姐姐,哪有什么轻不轻的,这份心意最是珍贵,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等收完了礼,锣鼓声也渐渐小了。掬月和陈如意一人一侧,将月裳集的大门推开,叫人看清了这家新开的铺子的真面目。

      柜台在门的左侧,正对着大门的竟然是两个素绢裹覆的竹编的假人形。它们身上,一个穿着雅致飘逸的裙裾,另一套是利落别致的衫裤。如此别致又奇怪的展示,立刻成了整间铺子最吸睛的所在。

      “那是用竹子扎了个草人?就跟田里的草人差不多?”

      “哪啊!不得比那田里的精致多了,你瞧那面上还用素绢糊了,穿着衣服乍一看去像是真的人站在那儿一般。”

      “就是,怪怕人的。”

      “不啊,我觉得挺好的,你看那衣服穿在假人身上多好看啊,别的成衣店哪有这样的。”

      “不错,旁的成衣店衣服都是叠放的,看也看不出什么,还是这样好。”

      掬月特意做的这两个假人模特一下就炒热了围观人群的气氛,就是池兰和宋巧云都是第一次见。

      宋巧云经商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新奇的东西,她凑近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那假人覆着的素绢,啧啧称奇:“掬月,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真不错!”

      等宋巧云转身再去看店内其他的陈设,又叫她忍不住赞叹。

      掬月上架的第一批布料,花色繁多,从昂贵的云锦、软烟罗到实惠耐用的细棉、杭绸,一应俱全。

      店内也摒弃了传统布庄那种将布料一匹匹堆叠码放的沉闷方式,而是如同作画般进行搭配。一匹雨过天青的软烟罗旁,搭配着月白色的缎子;一匹秋香色的暗纹锦缎下,衬着藕荷色的轻柔薄纱。

      不光如此,一面墙上还悬挂着一些布料裁剪成的披帛、裙片样子,直观地展示其做成衣物后的垂坠感和光泽度,叫人一目了然。

      就是在京中大小布庄、成衣铺子都逛过的池兰,此刻也是看花了眼。

      那就更别说挤进铺子看热闹的人群了。

      “哟,这铺子真够雅致的!”一看热闹的妇人瞧着掬月特意布置的会客区道。

      “大娘,您还知道雅致呢?”跟她一齐进来的邻居掩嘴笑道,不过很快又被桌上的绒花给吸引了过去,“我可从没见过这样配色的菊花发簪,又是粉又是蓝的,不过还挺好看的。”

      “快看,那披帛的颜色!”有个年轻的妇人指着墙上挂着的披帛讶然叫道。

      “那叫...叫渐变染。我在禅心寺拜佛的时候,见大户人家的小姐穿过,搭在身上可漂亮了!”另一个穿着讲究,挂了金耳坠的姑娘道。

      店内的人群一直到正午时分才渐渐散去,这样热闹的开业就是在龙阳桥附近也是少见。

      虽说光看不买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但总有那么几个忍不住剁了手的。

      说起来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除了假人模特身上的两套衣服被卖了出去,其他的制衣单子一个没开,倒是绒花卖出去了不少。

      陈如意看着掬月拿着算盘眯着眼睛,将碰歪的桌子扶好,走了过去:“怎么样?一上午赚得可还好?”

      掬月掰着指头:“雀登石榴枝的那套衣裙卖出了一两六钱,圆领衫和长裤是八钱银子,再加上卖出去的七支绒花簪子,收了二两二的银子和两千七百零三个铜板。”

      掬月心算了一下,喜道:“所有的加在一起是七两三钱还多三个铜板!”

      陈如意听了这个数字,也替掬月高兴:“看来真真是开业大吉了,要不了多少时候,你这收入就要超过师傅我了。”

      掬月被揶揄之后道:“这还是开业第一日,人流才这般多,后面还得再看看。不过师傅,今日有了赚的,我请客,您想吃什么?”

      走马街拐过去的向阳道就有一家远近闻名的汤饼店。

      掬月叫了两份软羊汤饼由铺子的伙计送到店里。

      奶白色的浓汤鲜美醇厚,带着恰到好处的胡椒辛香,炖得酥烂的羊肉入口即化,面条吸饱了汤汁,吃得师徒二人额角微微冒汗,满口留香,方才忙碌的疲惫都被这顿美味驱散了不少。

      碗筷才刚刚收拾利落,将师傅送出门去。门口的彩石风铃便又叮咚作响,又有客登门。

      掬月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出头,体态丰腴的妇人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哎呦,这就是新开成衣铺啊,可真亮堂!”妇人声音爽朗,自带一股亲和力,目光在店内迅速扫过,眼中满是新奇与赞赏,“一早我就想过来了,看你店里人太多,就没进来。”

      掬月认得她,是隔壁那家沽酒铺子的老板娘,街坊四邻都唤她一声“潘大嫂”。

      她家的酒铺生意颇好,为人泼辣能干,是条街上出了名的爽利人。

      “潘大嫂快请进。”掬月忙笑着迎上前,“叫我掬月就好。刚开门,乱糟糟的,您别见笑。”

      潘大嫂摆手笑道:“哎哟,掬月姑娘太谦虚了,这铺子收拾得跟画儿似的,我都不敢认了。”

      她左右看了看架子上的各色布料,眼睛一眯,又打量着掬月穿着的衣裙,随即笑道:“实不相瞒,我今儿来,是有事想麻烦姑娘。”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旧衣,叹气道:“瞧我这身,还是前年婆母给做的,都快绷不住了。眼看着天要凉了,就想做身新衣裳。可我这身坯子,寻常成衣铺子的尺寸都穿不下。找人做吧,那些老师傅做的样式又都老气横秋的,不是我嫌弃,实在是穿不出门。”

      她看向掬月,眼神热切:“我头先瞧见你家那假人穿的衣裳了,真是又别致又好看。我就想着,掬月姑娘你眼光好,心思灵,能不能也帮我做一身?秋日里穿的,不用太花哨,但一定要显得瘦些。”

      掬月闻言,仔细打量起潘大嫂。只见她虽然丰腴,但骨肉匀停,皮肤白皙细腻,脖颈线条也圆润优美,虽说瞧着体重不轻,但其实是个底子不错的美人,只是被不合体的衣物埋没了。

      她眸子一转,心中立时有了计较。

      月裳集的茶歇会客区迎来了第一位客。

      圈椅上新换了软乎乎的坐垫,四方的边几上正温着一壶红枣枸杞茶,甜暖的香气袅袅散发出来,令人放松。

      潘娘子刚坐下,掬月就上了一杯茶,又从墙边的榆木柜子里拿出厚厚的几本布料。

      潘娘子喝了一口天暖的红枣茶,奇怪道:“姑娘怎么将这些方块布料串起来?”

      “这是给潘大嫂您测测看,您合适何种颜色的布料,我管它叫四季色彩测试法。”掬月将最上头的两块黑白的布料拿起来,继续介绍,“我要先开口您的个人色彩是什么?”

      “个人色彩?”潘娘子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词。

      “简单说呢,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肤色、发色、瞳孔色,都有一个最适合的色系范围。就像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各有各的美,也需不同的颜色来衬托。找对了属于您的季型,穿对了颜色,便能最大化凸显您的美,让皮肤更透亮,气色更红润,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

      一面特意定做的半人高的铜镜被立在潘娘子的面前,白色的布料被掬月轻轻地搭在她的脖颈处,窗户外边柔和的日光透进来,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您瞧,白色的布料衬得您更白了,就说明您是属于高明度的肤色。”

      掬月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而有序地更换着潘娘子下颌下的色布。

      一块浓艳的宝蓝色和一块温柔的蓝灰色来回更换,掬月开口道:“潘大嫂您看,这块蓝色是否让您的皮肤更显白皙通透?而这块宝蓝色,乍一看确实吸人眼球,但却不如刚刚那块与您融合得那么好。”

      潘娘子听了掬月的话,对着镜子看了看,果见那灰蓝色的布料更衬得她温婉柔和、眉目舒展。

      她啧啧两声:“这可真是奇了,我一直喜着艳色的衣料,没想到我竟不适合。”

      “其实衣料颜色大有讲究,若是穿了合适的颜色便是事半功倍。您的皮肤底子白晳,瞳孔是柔和的棕褐色,属于柔和的暖秋型。最适合您的不是最鲜艳夺目的,而是那些温暖、带有大地气息的色彩。”

      掬月说着,精准地从色本中抽出几块色布,苔绿色、驼色、香炉紫烟色,果然都很合适潘娘子。

      潘娘子属实是第一次见识这样新奇的选衣料的方式,兴许是因着亲眼看见了不同衣料对比之下的不同,叫她对掬月的话深信不疑,连带着对接下来还有什么制衣的花招也充满了期待。

      掬月挑出一些合适潘娘子的料子搭在衣架之上,又继续将色本之下的一本册子拿了出来。

      这本册子是掬月花了两个晚上,将常做的一些衣服形制都画成了平面图,按适合的身材一一分类,好叫客人方便挑选。

      她很快翻到其中一页:“潘大嫂,您瞧,这几种样式都是线条流畅、剪裁宽松,合您的身材。”

      潘娘子每每去制衣,都是听做工的直接口述,哪里能如此直观地看见每种衣裙的样式。她往后翻了几页,有些不知道怎么选了:“这么多,我都不会挑了。”

      掬月笑着道:“那我就给您介绍介绍。”

      “那感情好。”

      掬月纤长的手一指,道:“这是长袄、短袄加马面裙,因着宽大廓形和端庄气质,对丰满体型最为友好。袄子有琵琶袖、直袖、窄袖几种,若是您要穿,我建议选直袖和窄袖,既不耽误您开店做生意也不容易弄脏。”

      掬月翻过一页,继续道:“或者窄袖褙子和两片裙、褶裙也不错,修长的剪裁也能拉长身形,视觉上达到显瘦的效果。”

      潘娘子看了看,还是指着短袄和马面裙,她早听说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最近都流行穿什么马面裙,可城中能做的店家少之又少,如今掬月会做,她自然想试一试。

      选完形制,则是再选刺绣的花纹。

      掬月定下的价格刺绣的衣裙要比素衣都加上一百文到五百文不等,依刺绣花样的大小来定。

      潘娘子虽说手头有些闲钱,但要拿出五百文来绣花,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其实潘娘子您选的葱犗色的下裙料子本就带了暗花,不绣花也不打紧。只是上袄的领缘和前襟可以小范围地绣一些花样做点缀,价钱也不贵。”

      另一本花样的册子也被掬月翻开,是各式各样的刺绣花样。不仅有寻常的缠枝牡丹、喜鹊登梅、蝴蝶穿花、如意云纹,还有一些潘娘子见也没见过的新奇花样。

      “这秋菊不错,正好马上也要入秋了。”

      “绣在领缘和衣襟处,用工不多,几朵菊花立刻就能提亮整件衣裳,显得格外精巧,大约只需加一百五十文工钱。”

      潘娘子听着报价,心里那点犹豫立马就动摇了。

      是啊,葱犗色的马面裙料子本身已有暗纹,确实华美。可若上衣一点绣花也没有,似乎又太过素净。

      “成,那我就听你的!”

      一笔生意很快敲定,掬月给潘娘子量完尺寸,又计算了价钱,上袄五百文,加上刺绣便是六百五十文,下裙七百文。

      潘娘子先付了一半定钱,又定下半个月后来拿,得了掬月手写的一张票子,满脸喜色地出了门去。

      掬月送走潘娘子,收拾完她喝剩的茶盏,也不再歇息,将布料固定上绣架,便挑了颜色、画了花样,开始刺绣。

      潘娘子那单生意带来的喜悦,很快被接连三日的冷清冲淡了些许。

      月裳集门口彩石风铃叮咚作响,却多是好奇张望、指指点点的路人。偶有几位衣着体面的夫人驻足,但瞥见店内只有掬月一个年轻姑娘忙前忙后,眼中便不免露出几分疑虑与轻视,交头接耳几句,最终仍是摇摇头,迈步离去。

      掬月心下明了,在这看重资历与名声的行当,自己一个年纪轻轻、毫无根基的绣娘开店,难免让人信不过。

      她也不气馁,索性沉下心来,一边精心赶制潘娘子衣裳,一边另做了旁的衣裙,重新给那假人模特穿上。

      这日午后,掬月正低头给潘娘子的短袄做盘扣,就听见有人进了铺子。

      抬头一看,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梳着双丫髻,作丫鬟打扮的姑娘。

      这姑娘年纪虽小,眼神却机灵,进门后先快速打量了一下店铺环境,这才看向掬月,开口问道:“请问,您就是月裳集的掬月姑娘吗?”

      掬月放下针线,起身应道:“正是。姑娘有什么事?”

      那小丫鬟福了一礼,语气倒是客气:“掌柜的好,我是春风楼兰馨姑娘身边的丫鬟,名叫小蝶。我们姑娘想请掬月姑娘到春风楼裁一件衣裳,不知姑娘可否得闲?”

      她说着从腰带里摸出十个铜钱递到掬月的手上:“我们姑娘说了,不让掌柜的白跑,不管生意成不成,这是给您喝茶的钱。”

      掬月没听过什么春风楼,不敢贸然前往,问了几句才知道这春风楼是一间颇大的酒馆。馆中养着不少吹拉弹唱的艺伎,小蝶口中的那位兰馨姑娘便是其中之一了。

      问清楚了,掬月就将东西都带上,将大门锁紧,挂上一个外出的牌子跟着小蝶往春风楼去。

      掬月跟在小蝶身侧,还是好奇:“小蝶姑娘,冒昧问一句,你家姑娘是如何知道我这个店的?你刚刚也说了春风楼在城北,离我这儿可不近啊!”

      小蝶是个活泼外向的性子,几乎是有问必答:“前几日,沽酒铺子的潘娘子到我们馆里拿酒,同我家姑娘吃茶闲聊时,提起走马街新开了家极有意思的铺子。掌柜的是位年轻灵秀的小娘子,眼光独到,手艺精巧,还会什么四季色彩的法子,给她配的衣裳颜色好看得紧。我们姑娘听了,十分好奇,就让我来请您了。”

      原来是潘大嫂无意中替她扬了名,掬月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感激。

      这个时代不必前世,能宣传做广告,口口相传才是最紧要的。

      两人边聊边走,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总算看见了春风楼的牌子。

      不得不说,这春风楼果然气派,三层高的楼拔地而起,屋顶上还盖着深色的琉璃瓦。檐下悬挂着一长排大红绉纱灯笼,此刻虽未点亮,但已能想象入夜后是如何的引人瞩目。

      “走吧。”

      小蝶引着掬月进了春风楼,内里的装饰家具更是打眼就能瞧得出贵气,桌椅多是紫檀或花梨木所制,雕工精细,泛着温润的光泽。多宝格上陈列着瓷器和玉件摆件,即便掬月这个不懂行的也知道便宜不了。

      掬月暗自吞了吞口水,真真是富贵迷人眼。

      她们并未在前堂停留,而是绕过一道绘着山水人物的屏风,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了相对安静的后院。这里与前厅的奢华相比,更显清幽雅致,院中栽种芭蕉,角落里还有一口养着锦鲤的大缸。

      小蝶在一扇挂着浅碧色软帘的房门前停下,轻声叩了叩门:“姑娘,月裳集的掌柜的请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柔婉的声音:“快请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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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十一出门无法更新 10.10回家后开更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