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冬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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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阳光格外软，透过出租屋的落地窗，在木地板上织出暖融融的光斑。
黎笙醒的时候，潭淮还埋在被子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睛，呼吸轻得像羽毛。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潭淮的脸颊，温温的，潭淮睫毛颤了颤，没醒，反而往他手心蹭了蹭，像只刚睡醒的猫。
“该起了，去超市买黄油。”
黎笙的声音放得很轻，怕吵到他。潭淮闷哼一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个头顶。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黎笙无奈笑了，指尖挠了挠他的耳尖——这是潭淮的软肋，一挠就痒。
果然，下一秒潭淮就掀开被子坐起来，眼神还懵着，嘴角却翘起来。
“偷袭我？”
两人收拾好出门时，快十点了。
小区门口的银杏叶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响。黎笙推着购物车，潭淮跟在旁边，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清单，是黎笙早上列的——
上面写着“黄油、低筋面粉、草莓、桂花糖”，最后还画了个小蛋糕，潭淮昨天念叨要吃巧克力的。
超市里人不算多，生鲜区的灯亮得晃眼。潭淮直奔水果柜，蹲在草莓盒前，眉头皱着，像在解数学题。
看了一会，潭淮把一盒草莓放进购物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挑了十多分钟呢，你信不信这盒一定很甜。”
“信。”
走到零食区，潭淮脚步顿住，眼睛盯着薯片货架不动了。
黎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他爱吃的黄瓜味薯片。
“不行，上次吃了薯片，你晚上胃疼。”黎笙伸手要把他手里的薯片放回去，潭淮赶紧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
“就一小包，我少吃点，配巧克力蛋糕，不冲突。”
他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黎笙没辙，只好点头。
“只能一小包。”
潭淮立刻笑开，转身又拿了包坚果。
“这个给你，你喜欢吃杏仁的。”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是上次书吧见过的小姑娘，笑着说：“一起出来买东西呀？你们俩真配。”
潭淮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头装东西，黎笙笑着接过袋子，揽住潭淮的腰。
“谢谢，我们回家了。”
走出超市，潭淮小声问：“她是不是看出来了？”
黎笙捏了捏他的手，指尖碰到他无名指上的银戒，凉丝丝的。
“她看出来又能怎样呢，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很幸福的一对。”
回到家，潭淮准备系上围裙进了厨房，黎笙本来坐在客厅整理竞赛的获奖资料，看见潭淮手里的围裙，问了句。
“今天怎么舍得下厨啦，平常不都是我做饭吗？”
“突然感兴趣了，试试。”
“嗯，小心点。”
厨房传来打鸡蛋的声音，偶尔夹杂着潭淮的哼歌声，是首没听过的小调，轻轻的，和阳光混在一起，很舒服。
黎笙整理完资料，走过去靠在厨房门口，看见潭淮正踮着脚拿烤箱里的烤盘，袖子挽起来，腕骨上的血管清晰，银戒在光里闪了一下。
“小心烫。”
黎笙刚说完，就看见潭淮的手缩了一下，指尖红了一小块。
他赶紧走过去，拉过潭淮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
“怎么这么不小心？”
潭淮有点不好意思：“太着急看蛋挞有没有烤好……没事，小伤。”
黎笙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包在他指尖。
“下次我来拿，你负责拌馅就好。”
潭淮点头，看着黎笙认真的样子，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知道啦，我的专属小管家。”
蛋挞放凉后，潭淮拿一块递给黎笙，上面还放了颗草莓。黎笙咬了一口，酥皮脆得掉渣，不腻，草莓甜，刚好中和了奶油的腻。
“好吃，比外面蛋糕店的好吃。”
潭淮眼睛亮了，立刻把剩下的几块都推到他面前：“多吃点，还有坚果。”
黎笙拿出手机，拍了张草莓挞的照片，又拍了拍潭淮捏着坚果的手，银戒在阳光下很明显，配文“专属甜品师和他的作品”
刚发了朋友圈。没过几分钟，李临就评论了。
“又撒狗粮！下次我要蹭吃。”
潭淮笑着回复。
“来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一周后，杭州下了第一场雪。潭淮醒的时候，看见窗外一片白，雪花慢悠悠地飘下来，像羽毛。他赶紧叫醒黎笙。
“下雪了！你看！”黎笙揉着眼睛坐起来，凑到窗边，楼下的草坪盖了层薄雪，树枝上挂着雪，像童话里的场景。
“哇，比去年海边的浪花软。”潭淮感叹道，黎笙笑着点头：“我们煮热红酒吧，家里有肉桂和橙子。”
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潭淮负责切橙子，黎笙负责洗肉桂。潭淮切到第三个橙子时，不小心划到了指尖，渗出一点血。
黎笙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拉过他的手，眉头皱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从抽屉里翻出碘伏，小心翼翼地涂在潭淮的指尖，又用创可贴包好。
潭淮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着说。
“没事，小口子，不疼。”
黎笙却还是不放心，把潭淮的手放在手心捂了捂。
“以后厨房要划成你的禁区了。”
热红酒煮好后，黎笙倒了两杯，放在客厅的地毯上。两人靠着沙发坐下，盖着同一条毛毯，手里捧着热红酒，看起了老电影《爱在黎明破晓前》。
电影里，男女主角在维也纳的街头牵手散步，潭淮悄悄伸出手，握住了黎笙的手，十指相扣，银戒碰在一起，凉丝丝的，却很安心。
“你看他们，像不像我们高考后去旅游的时候？”
潭淮小声问，黎笙点头。
“像，不过我们比他们幸运，能一直在一起。”
黎笙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海边那张胶片机拍的照片。
夕阳下，黎笙吻在潭淮的唇角，潭淮的眼里有光，黎笙的睫毛镀着金边。他把相框放在茶几上，刚好对着他们。
“上次洗出来的，这张最好看。”
潭淮看着照片，笑了：“下次我们去拍雪天的照片，用你的胶片机。”
“等雪停了，我们去西湖边拍。”
转眼到了一月多，离跨年还有三天。两人去小商品市场买装饰，黎笙选了红色的小灯笼和金色的星星挂饰，潭淮则挑了串暖黄色的小彩灯。
回到家，潭淮站在椅子上挂彩灯，最高处的钩子够不到，他踮着脚，手臂伸得笔直，还是差一点。
黎笙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他举了起来。
“小心点，别摔了。”
潭淮吓了一跳，随即笑起来
“你力气好大。”
黎笙低头，在他耳边说。
“那当然，我要抱你一辈子呢。”
挂好彩灯，整个屋子都暖了起来。黎笙坐在沙发上，看着潭淮挂灯笼，忽然说：“我们明年夏天，去看海吧？就去上次那个地方。”
潭淮回头，笑着点头：“好，还要拍很多照片，把我们的相框装满。”
挂完最后一个灯笼，黎笙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翻出之前那张手绘的平面图：“我们再改改房子的设计吧，加个小花园，种你喜欢的草莓。”
潭淮凑过去，指着平面图上的天窗：“还要在天窗下面放个小沙发，下雨的时候，可以躺在沙发上听雨声。”
黎笙点头，在平面图上画了个小沙发：“好，都听你的。”
跨年那天，黎笙做了火锅，锅里飘着潭淮喜欢的肥牛和虾滑，最好的点在于没有他不喜欢的豆腐。
两人坐在餐桌前，围着火锅，热气腾腾的，把冬天的冷都挡在了外面。
潭淮不小心把辣汤溅到了衣服上，黎笙赶紧拿纸巾帮他擦，动作轻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潭淮嘿嘿笑了，夹了块肥牛放进黎笙碗里：“给你，这个嫩。”
吃完火锅，两人坐在沙发上看跨年晚会。快到零点的时候，黎笙伸手拉过潭淮：“我们倒计时吧。”潭淮点头，靠在他怀里，看着电视上的倒计时数字。
“3、2、1！”
新年的钟声敲响，窗外有烟花炸开，五颜六色的，映在玻璃上。黎笙吻在潭淮的唇上：“新年快乐，潭淮。”
潭淮回吻他，手臂收得更紧：“新年快乐。明年、后年，每一年，我都要和你一起过。”
黎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新的银戒，比之前的细一点，上面刻着彼此的生日——
黎笙的生日刻在潭淮的戒指上，潭淮的生日刻在黎笙的戒指上。
“今年的新年礼物，”
黎笙把戒指拿出来，帮潭淮戴上，“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忘记彼此的生日了。”
潭淮看着手上的戒指，又帮黎笙戴上，然后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很合适，比任何礼物都好。”
晚会还在继续，歌声和笑声从电视里传出来。黎笙抱着潭淮，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烟花。
“黎笙，你还记得高考后你给我的那封信吗？”黎笙点头。
“我现在还能背下来最后一句。他抬头，在黎笙吻了黎笙一下。
“黎笙，谢谢你，把你的三月，还有你的余生，都交给我。”
潭淮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很稳，很安心。他抬头，看着黎笙的眼睛，里面有烟花的光，还有他的影子。
“不是我交给你，是我们一起，把余生过好。”
窗外的烟花还在放，屋里的彩灯闪着暖黄的光，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银戒碰在一起，发出轻轻的声响，像在为他们的未来鼓掌。
雪还在下，轻轻的，盖在窗外的世界上。而屋里，却是一片温暖。
他们还有很多个冬天要一起过，很多个春天要一起等，很多个未来要一起规划。
故事还在继续，就像他们手心里的温度，永远不会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冬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