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8、第 8 章

　　冰冷的修复光束笼罩着沈砚扭曲的手腕，高效却毫无温度的机械臂精准地固定着碎裂的骨骼。C级镇静剂如寒流般注入血管，强行压制着身体因剧痛产生的本能抽搐和精神领域的剧烈震荡。然而，意识深处被谢逐青那冰冷精神力粗暴碾过的剧痛，以及那句如同诅咒般烙印下的“深寒计划”，却像顽固的冰刺，扎在灵魂最脆弱的地方，连镇静剂都无法完全麻痹。
　　“呃……”沈砚在药物作用下陷入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冷汗浸湿了额发，贴在苍白的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那是精神力反噬留下的内伤。手腕处传来的、被精确控制的修复性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惨烈的失败，以及谢逐青冷酷无情的绝对掌控。
　　‘深寒计划……’
　　‘伽马7号……证人……’
　　‘永久封存……’
　　谢逐青冰冷的话语碎片，如同幽灵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盘旋、撞击。这些词语触碰到某些被厚重冰层覆盖的记忆断层，引发了细微却尖锐的刺痛。
　　模糊的、失真的画面在意识边缘闪烁：
　　刺耳的、撕裂金属的警报声，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视野在剧烈的震荡中颠倒、模糊，粘稠的、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溅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不是他的血……是谁的？
　　绝望的哭喊声，被更巨大的爆炸轰鸣瞬间吞没……
　　一双……一双布满血丝、充满极度恐惧和某种疯狂决绝的眼睛……在最后时刻死死盯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眼睛……好熟悉……却又被恐惧扭曲得面目全非……
　　彻骨的寒冷……不是外界的冰雪，而是某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虚无？绝望？还是……某种被强行注入的东西？
　　“啊！”沈砚猛地抽了一口气，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仿佛要挣脱无形的束缚。修复光束立刻发出轻微的嗡鸣，稳定住他的动作。
　　“目标精神波动异常，有强烈应激反应。建议增加镇静剂剂量或启动浅层精神安抚程序。”冰冷的医疗AI语音在房间内响起。
　　站在透明屏障前的谢逐青，闻声缓缓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落在沈砚痛苦挣扎、冷汗涔涔的脸上，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他注意到了沈砚在昏迷中无意识发出的那声短促痛呼，以及那瞬间紧绷又松弛的身体反应。
　　“记忆碎片……被‘深寒’触发了？”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控制台光滑的表面划过。沈砚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推测——伽马7号星港陷落的真相，以及“深寒计划”的启动，与这个看似脆弱的实验体有着无法分割的深层联系。他不仅是证人，很可能……是核心的一部分。
　　谢逐青调出沈砚实时的脑波和精神场图谱。混乱的波动中，确实有几处异常活跃的区域，与他之前建立的、关于伽马7号星港事件的数据模型产生了微弱的共鸣。他迅速记录下这些数据，眼神变得更加幽深。沈砚的价值，远不止于那特殊的“铁锈”精神力。他本身，就是一把开启“深寒计划”核心秘密的钥匙。这把钥匙现在痛苦、脆弱，充满了不稳定性，但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被牢牢掌控在他谢逐青的手中。
　　与此同时，军部最高统帅部。
　　元帅办公室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全息投影已经关闭，但谢逐青那冰冷的、带着绝对权威的话语，如同实质的寒冰，冻结了房间内所有人的思维。
　　“深寒计划……‘伽马7号’幸存关键证人……”元帅脸色铁青，手指用力按着眉心，指节发白。他身后，几位高级将领同样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个由中央研究院直接向元老院负责的绝密项目，权限之高，连军部元帅都无权查阅详细内容！他们一直以为S-07是顾凛私藏的某个特殊替身或实验体，却没想到其背景牵扯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国家机密！
　　“顾凛上将……他到底在做什么？！”一位上将忍不住低吼，“攻击国家级研究设施！危害最高机密证人！这每一项都是叛国重罪！”
　　“他提交申诉时，并未提及S-07的真实身份……”元帅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他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把我们都拖下了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顾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军装凌乱，双眼赤红，如同濒临疯狂的野兽。他显然刚刚收到消息，关于谢逐青的反诉和“深寒计划”的存在。
　　“元帅！”顾凛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他在撒谎！什么‘深寒计划’！什么关键证人！这都是谢逐青为了独占‘阿砚’编造的谎言！‘阿砚’是我的！他十年前就该死在伽马7号！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的一切都属于我！”
　　“顾凛！冷静！”元帅厉声呵斥，试图压下他的疯狂，“谢逐青拿出了‘深寒计划’的权限代码！那是最高等级的绝密！中央研究院和元老院都认可了！你现在所有的行为，都是在自寻死路！”
　　“死路？”顾凛发出一声扭曲的狂笑，眼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毁灭性的光芒，“没有‘阿砚’，我早就死了！他是我唯一的‘锚’！是我在深渊里抓住的唯一一根线！谢逐青想把他夺走？想把他变成什么‘计划’的一部分？做梦！”
　　他猛地站直身体，军装上象征着荣誉的勋章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却与他此刻疯狂的眼神形成了诡异的反差。“他以为躲在那个铁壳子里就安全了？以为搬出‘深寒计划’就能吓退我？”
　　顾凛的视线扫过房间内神色各异的将领，最后死死盯住元帅，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匕首：
　　“启动‘黑曜石协议’。”
　　“目标：中央研究院第七实验室。”
　　“任务：不计代价，回收目标S-07。”
　　“如有阻拦……包括谢逐青在内……格杀勿论！”
　　“顾凛！你疯了？！”元帅和其他将领骇然失色！“黑曜石协议”是军部在极端情况下，用于镇压行星级叛乱或清除最高级别叛国者的最终武力手段！动用它攻击国家级研究设施，这等同于向整个帝国宣战！
　　“我没疯！”顾凛咆哮道，赤红的双眼中是彻底崩塌的理智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是你们逼我的！是谢逐青逼我的！要么，你们帮我夺回‘阿砚’；要么，我就拉着所有人一起，为‘阿砚’陪葬！”
　　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冲出办公室，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巨大的恐惧。
　　元帅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他知道，顾凛已经彻底疯了。一条被夺走了唯一骨头的疯狗，在绝望的末路上，亮出了最疯狂、最具破坏力的獠牙。“黑曜石协议”……那意味着轨道打击、重型机甲突击、甚至……战术级能量武器的解禁！整个中央研究院，甚至帝都星的一部分，都可能沦为战场！
　　他必须做出选择。是支持一个手握重兵的疯狂上将发动内战，还是……站在帝国秩序和元老院一边，阻止这场灾难？
　　第七实验室内。
　　谢逐青的个人终端突然发出尖锐的、代表最高级别威胁的红色警报！屏幕瞬间被密密麻麻的、代表军方异常调动和极高能量反应的数据流淹没！
　　“警告！侦测到大规模军用级空间折跃信号锁定本区域！”
　　“警告！‘黑曜石’级权限指令已激活，目标指向：第七实验室！”
　　“警告！行星防御网络出现异常授权漏洞！高能武器系统部分权限被不明来源接管！”
　　冰冷的警报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谢逐青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有丝毫慌乱，但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顾凛！果然狗急跳墙了！竟然敢动用“黑曜石协议”！这疯子是想把帝都星都拖入战火！
　　他迅速调出实验室的终极防御控制界面，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输入一串串冗长复杂的指令。实验室的灯光瞬间切换成刺目的红色！厚重的合金墙壁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能量屏障的强度指数开始以几何级数飙升！整个实验室如同一个被彻底激活的钢铁巨兽，张开了它最强的防御獠牙。
　　“启动‘绝对零度’协议。”
　　“所有非核心研究数据，执行量子级湮灭程序。”
　　“安保系统权限，移交至我的个人神经直连。”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平稳，但语速极快，每一个指令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看了一眼医疗床上，在镇静剂作用下依旧眉头紧锁、痛苦低吟的沈砚。
　　困兽之爪，已经撕裂了最后的规则。
　　阴影不再是在门外徘徊，而是化作了毁灭的风暴，裹挟着顾凛疯狂的执念，以最暴烈的方式，轰然撞向这座冰冷的堡垒！
　　谢逐青站在红光闪烁的控制台前，身影挺拔如孤峰上的寒松，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不再是凝固的风暴，而是燃烧起一种……面对终极毁灭时，近乎非人的、冰冷的兴奋。
　　“来吧，顾凛。”
　　“让我看看，你那被执念烧毁的脑子，能指挥出怎样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