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15、第 15 章

　　血腥味。
　　浓重的、滚烫的、属于谢逐青的血腥味，混杂着那股冰冷的雪松气息，如同最霸道的烙印，染在他的唇上，浸透他的衣襟，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谢逐青的重量压着他，喘息破碎而滚烫，额头顶着他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里，因剧痛而涣散，却又因偏执而亮得骇人。
　　“告诉他……” “这血，是谁的。” “你，又是谁的。”
　　嘶哑的声音，如同破碎的风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狠狠撞进沈砚的耳膜，撞进他混乱的心底。
　　告诉他？
　　告诉顾凛？
　　沈砚的瞳孔剧烈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身上这个男人的重量、温度和鲜血所占据。
　　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
　　顾凛僵在原地，瞳孔中倒映着那两人几乎交叠的身影，倒映着谢逐青喷洒在沈砚颈侧的鲜血，倒映着谢逐青那只染血的手如何狎昵又霸道地抹过沈砚的唇瓣。
　　那画面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在他疯狂燃烧的理智上狠狠剐蹭。
　　“谢！逐！青！”
　　顾凛的嘶吼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充满了暴怒、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掠夺的绝望。
　　他周身恐怖的王血信息素再也无法控制地彻底爆发，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冲垮了谢逐青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精神力屏障，狠狠压向倒在地上的两人！
　　他要撕碎那个胆敢触碰他所有物的人！
　　他要将沈砚夺回来！
　　然而——
　　就在那恐怖威压即将彻底降临的瞬间！
　　异变再次发生！
　　一直被谢逐青护在身下，处于极度震惊和混乱中的沈砚，猛地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哀鸣！
　　“呃啊——！”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不是因为顾凛的信息素压迫，而是源于内部！
　　那缕微弱却顽固的“铁锈”信息素，仿佛被谢逐青滚烫的鲜血和顾凛狂暴的王血气息同时刺激，骤然变得尖锐、混乱，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反抗性！
　　它像一根被点燃的引线，瞬间引爆了沈砚精神领域深处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
　　轰！
　　更大的爆炸声在脑海中炸响！
　　不再是实验室的炮火。
　　是更久远的……伽马7号的火光！
　　炽热！破碎！绝望！
　　冰冷的针头刺入脊椎！
　　“……活下去……”谁的声音？嘶哑，绝望，却又带着一丝扭曲的温柔？
　　“……记住这深寒……”谁的指令？冰冷，无情，如同最终的审判？
　　无数的声音，无数的画面，无数的感觉碎片疯狂冲撞！
　　最后定格住的——
　　是一双眼睛。
　　在弥漫的硝烟和爆炸的炽白光晕中，一双冰蓝色的、布满血丝、充满了疯狂决绝、却又深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悲伤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深深地、死死地……看着他！
　　是谢逐青？！
　　真的是他？！
　　在伽马7号……那个将他从火海中拖出来……那个给他注入“深寒”……那个让他又恨又无法摆脱的人……真的是谢逐青？！
　　“啊——！”沈砚抱住了剧痛无比的头，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身体蜷缩起来，仿佛正在承受极致的酷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凛狂暴的信息素威压猛地一滞。
　　他震惊地看着突然痛苦不堪的沈砚，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阿砚？！”
　　但有人比他更快！
　　几乎在沈砚发出第一声痛呼的瞬间，压在他身上的谢逐青眼神猛地一凛！
　　重伤和虚弱仿佛瞬间被抛诸脑后！
　　一种更深沉的、几乎源自本能的反应驱动了他！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痛苦抽搐的沈砚更紧地箍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隔绝开外界的一切，包括顾凛那令人窒息的信息素。
　　他低下头，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沈砚因剧痛而扭曲的苍白面容，看着他那双失去焦距、被混乱记忆充斥的瞳孔。
　　谢逐青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某种被触碰到最敏感神经的紧张。
　　他知道沈砚在经历什么。
　　那些被强行封锁的记忆，正在冲击他脆弱的精神壁垒。
　　“看着我！”谢逐青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冰凉的手指用力捧住沈砚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沈砚！看着我！”
　　他的指尖沾染着自己的血，也感受到了沈砚眼角渗出的、冰凉的生理性泪水。
　　顾凛看着眼前这仿佛自成一体、将他完全排除在外的两人，看着谢逐青那双此刻只倒映着沈砚一人的冰蓝色眼眸，看着沈砚在谢逐青怀中痛苦挣扎却毫无排斥的模样……
　　一个被他刻意忽略、或者说绝不愿相信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他们之间……
　　不止是简单的掠夺与被掠夺？
　　那种默契……那种在危机时刻下意识的维护……那种仿佛经历过更深层次纠缠的联系……
　　“你们……”顾凛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濒临破碎的嘶哑，“你们早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
　　谢逐青猛地抬起头，看向顾凛。
　　那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能冻结时空，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极度厌烦和暴戾。
　　“滚出去。”
　　谢逐青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极寒冰原上刮起的暴风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现在，立刻。”
　　“否则，我不介意让‘黑曜石协议’的指挥官，永远留在这里。”
　　他的威胁赤裸而直接。
　　与此同时，残存的、忠诚于谢逐青的实验室防御系统，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嗡鸣，几个尚未完全损坏的武器端口，艰难地调转了方向，锁定了顾凛。
　　虽然威力大减，但在这狭小空间内，依旧是致命的威胁。
　　顾凛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出血痕。
　　他看着在谢逐青怀中依旧痛苦喘息、仿佛对外界一切毫无所知的沈砚。
　　看着谢逐青那毫不掩饰的、绝对占有的保护姿态。
　　看着这满目疮痍、却仿佛只为那两人存在的空间。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绝望，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不甘，彻底淹没了他。
　　他知道，今天，他带不走沈砚。
　　强行出手，只会让情况更糟。
　　“谢逐青……”
　　顾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
　　“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他深深地、如同要将那两人的身影刻入骨髓般看了一眼，最终猛地转身。
　　“我们走！”
　　他带着滔天的怒火与屈辱，大步踏出这片破碎的实验室。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核心控制室内，只剩下闪烁的红光，弥漫的硝烟，以及……
　　紧紧相拥、喘息交织、一个浑身是血、一个深陷记忆噩梦的两个人。
　　谢逐青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依旧在轻微抽搐、意识不清的沈砚。
　　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情绪翻涌，复杂得难以分辨。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沈砚被鲜血和泪水沾染的唇角。
　　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冰冷的占有。
　　“现在……”
　　“你终于……想起来了点什么吗？”
　　“我的……S-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