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10、第 10 章

　　“闭嘴！躺好！”
　　谢逐青的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然而嘴角那抹刺目的鲜红和微微不稳的气息，却让这命令失去了往日的绝对冰冷，反而透出一种被窥见软弱的恼羞成怒。
　　沈砚没有如他所愿地躺好。剧烈的震动和刺耳的爆炸声不断冲击着耳膜，但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钉在那个染血的背影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那感觉陌生又汹涌。不是纯粹的恐惧，不是算计的兴奋，而是一种……被强行撕开冰冷外壳、窥见其下滚烫甚至脆弱内核所带来的震撼与混乱。
　　“首席大人……”沈砚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您……流血了？真狼狈啊……” 他重复着挑衅，目光却紧紧锁着谢逐青嘴角的血迹，仿佛那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图腾。
　　谢逐青猛地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在闪烁的红光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那怒火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阴鸷和一丝被点破狼狈的刺痛。他身形一闪，瞬间逼近医疗床！冰冷的、带着血腥气的手指如铁钳般捏住了沈砚的下颌！
　　“狼狈？”谢逐青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嘶鸣，气息喷在沈砚脸上，带着雪松的冷冽和他自身的血腥味，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他迫使沈砚仰头，直视自己眼中翻滚的冰焰。“看看你自己，S-07。像条被碾断了脊梁的虫子，除了用你那点可怜的伶牙俐齿，还能做什么？”
　　剧痛从下颌传来，沈砚闷哼一声，却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谢逐青指腹的冰冷和他呼吸的灼热形成诡异的对比，那血腥气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伽马7号的硝烟、那双绝望的眼睛、还有……那个在爆炸火光中拽住他的、同样沾满血污的冰冷的手……和眼前的人影重叠！
　　“我至少……”沈砚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不服输的狠劲，“……没像某人一样，为了条‘虫子’，把自己搞得这么……唔！” 他的话被谢逐青骤然加重的力道掐断，痛得眼前发黑。
　　“为了你？”谢逐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讥诮，但捏着沈砚下颌的手指却下意识地松了半分。他俯身，凑得更近，冰冷的唇几乎贴着沈砚的耳廓，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一字一句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别自作多情，实验体。”
　　“我只是在保护属于‘伽马7号’的烙印，保护开启‘深寒’的钥匙。”
　　“你死了，我的损失……无可估量。”
　　冰冷的宣告，带着绝对的理性。然而，沈砚清晰地感觉到，谢逐青扣在他下颌的手指，在说完“你死了”三个字时，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地、不受控制地收紧了一下。那细微的力道变化，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谢逐青冰冷的语言更大。
　　轰！轰！轰！咔——嚓！
　　更加密集的爆炸声传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观察窗外，一台“夜枭”突击机甲用肩部的重型切割器，终于在实验室最外层的复合装甲上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口！刺眼的能量光束和实体弹丸如同毒蛇般钻入！
　　“警告！外层防御装甲A7区被突破！能量屏障局部过载！”
　　“警告！侦测到入侵热源信号！数量：5！目标：核心区通道！”
　　冰冷的AI警报如同丧钟！敌人进来了！
　　谢逐青眼神骤然一厉！捏着沈砚下颌的手猛地松开，转身就要冲向控制台指挥防御。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小心！”沈砚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嘶喊出声！他看到一道被爆炸冲击波掀飞的、边缘锐利的巨大合金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旋转着、呼啸着，直直朝着谢逐青毫无防备的后背砸去！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谢逐青闻声回头，瞳孔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死亡阴影！他刚刚强行压制精神反噬，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刻，身体反应慢了半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精神力丝线，带着熟悉的“铁锈”气息，如同灵蛇般从医疗床上猛地窜出！它不是去攻击碎片，而是在谢逐青身侧猛地一推！
　　“呃！”谢逐青猝不及防，被这微弱的力量推得一个趔趄，向侧面踉跄了一步！
　　*哐当！！！*
　　巨大的合金碎片擦着他的手臂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深深嵌入地面！飞溅的碎石和金属碎屑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谢逐青稳住身形，猛地回头看向医疗床！
　　沈砚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如金纸，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那一下强行调动受损的精神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精神领域如同被再次撕裂般剧痛。但他那双因为痛苦而泛着水光的眼睛，却死死盯着谢逐青，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两人隔着弥漫的硝烟和飞扬的尘埃，再次四目相对。
　　谢逐青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翻涌的冰焰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剧烈的波动！震惊、错愕、以及一种……被那微弱却精准的“救援”彻底搅乱的冰冷心湖！沈砚救了他？用那刚刚被他碾碎过的、微弱的精神力？为什么？
　　沈砚也懵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救这个刚刚捏裂他手腕、冷酷威胁他的男人？是因为那双在记忆中重合的、救他的手？是因为那丝细微的、在宣告“你死了”时手指的收紧？还是……仅仅是在生死瞬间，身体快于思维的、最本能的反应？
　　“你……”谢逐青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的沙哑，他抬手抹去脸颊的血痕，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砚，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被他视为物品的实验体。
　　沈砚喘息着，在剧烈的精神痛楚中，扯出一个极其虚弱却蔫坏到极点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咳……首席……您要是……就这么被砸死了……谁来……保护您‘无可估量’的钥匙啊？” 他故意引用了谢逐青的原话，带着浓浓的讽刺，却又在讽刺之下，藏着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刚刚萌芽的悸动和后怕。
　　谢逐青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但那份危险之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他没有再斥责，只是深深看了沈砚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他猛地转身，冲向控制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近乎暴戾的决绝：
　　“启动‘冰棱’核心防御阵列！坐标：核心区通道入口！”
　　“所有入侵热源，授权使用最高当量冷冻脉冲！”
　　“还有……”他的声音顿了一下，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穿透爆炸的轰鸣，清晰地传入沈砚耳中：
　　“——S-07，不准死！在我弄清楚你刚才那愚蠢的行为之前，你的命，包括你那该死的‘铁锈’，都给我好好留着！”
　　这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扭曲的、带着血腥味的占有宣言！是在这血色战场上，用炮火和鲜血烙印下的、独属于他的标记！
　　沈砚躺在震荡的医疗床上，听着谢逐青那近乎咆哮的“不准死”，感受着那冰冷的、却又带着滚烫占有欲的宣告，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痛楚、硝烟、血腥、还有那冰层裂开后露出的、难以理解的复杂……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烙下了一个滚烫而危险的印记。
　　血色冰棱，在战火中折射出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光。
　　而那一声“不准死”，是命令，是枷锁，还是……另一种扭曲心跳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