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后续：三对年轻夫妻的生育故事》包子要当建筑师

6、番外：六个人的饭桌

　　夏日的晚风带着槐花的甜香吹进窗户，孙少平新分到的矿工宿舍难得热闹。两张方桌拼在一起，摆满了从食堂打来的饭菜和自家带来的吃食。田晓霞抱着三个月大的孙原，轻轻摇晃着哄睡，不时偷瞄一眼正在倒酒的李向前。

　　"来来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少平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把最后一道酸辣土豆丝摆在桌子中央，"为咱们三家都添了丁，干一杯！"

　　田润叶怀里的小李暖突然哭闹起来，她赶紧轻轻拍抚："哦哦，暖暖不哭，爸爸马上给你冲奶粉。"李向前立刻放下酒瓶，单手熟练地转动轮椅去拿奶瓶，那动作比健全人还利索。

　　郝红梅噗嗤一笑，捏了捏身边田润生的胳膊："看看人家向前哥，你这当爹的得多学着点。"她怀里的二小子正睡得香甜，完全不受姐姐哭声的影响。

　　润生憨厚地挠挠头，给红梅碗里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我这不是有你这个能干的媳妇儿嘛。"

　　晓霞把睡着的孙原放进摇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众人："说起来，咱们三个生孩子可都够惊险的。我和少平在火车上，润叶姐和向前哥在家，红梅和润生更绝，直接生路上了！"

　　"可不是嘛！"红梅拍了下大腿，"润生那会儿慌得，差点把自行车骑沟里去！"

　　饭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少平举起酒杯，突然正色道："说真的，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当时都吓傻了。要不是你们女人坚强，真不知道会怎样。"

　　向前转动轮椅靠近桌子，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满上："少平说得对。来，这杯敬三位英雄母亲！"

　　六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晓霞抿了口酒，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们知道吗？当时少平可逗了，一个劲儿让我'憋住'，说什么'再坚持一下就到医院了'。"她学着少平当时的语气，逗得大家又笑起来。

　　少平耳根通红，搓着手辩解："我、我那不是不懂嘛！哪知道生孩子不能憋..."

　　"可不是嘛！"晓霞夸张地瞪大眼睛，"他以为这是他们井下扛木头呢，咬咬牙就能挺过去！"她转向润叶和红梅，"你们是没看见，我当时疼得眼前发黑，他还让我'忍忍'，我都想踹他了！"

　　润叶温柔地笑着，怀里的小李暖已经安静下来，正抓着妈妈的一缕头发玩："少平也是为你好。不过说起来，向前当时可冷静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轮椅上的李向前。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毛毯："我、我那也是赶鸭子上架..."

　　"才不是呢！"润叶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眼睛里闪着光，"你们知道吗？我当时破水后，孩子头卡住了出不来，向前二话不说，抓起裁衣服的剪刀，用白酒一冲，就那么..."她做了个剪的动作，"稳准狠！"

　　饭桌上安静了一瞬。少平瞪大眼睛："向前哥，你...你自己动手剪的？"

　　向前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嗯。当时顾不得多想，就想着润叶和孩子不能有事。"

　　红梅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孩子的头："天呐，向前哥，你也太厉害了！润生当时慌得连脐带都不敢剪，最后还是卫生所的医生处理的。"

　　润生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我、我那不是怕伤着孩子嘛..."

　　晓霞突然站起来，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向前跟前："向前哥，我敬你！少平，你可得好好学着点！"她喝得有点多，脸颊绯红，"不过嘛..."她转身戳了戳少平的胸膛，"我们家少平也有优点，力气大！最后是他把我从火车上抱下来的，对吧？"

　　少平赶紧扶住摇晃的晓霞，既无奈又宠溺："你慢点儿..."

　　润叶笑着点头："是啊，这点向前就做不到。我当时生完，是他用轮椅一点一点把我推到床上的。"

　　红梅突然想起什么，拍桌大笑："说到这个，润生才搞笑呢！我生在路上后，他把我背起来就往卫生所跑，结果跑了一半发现孩子还放在地上没拿！"

　　饭桌上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润生窘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我、我那不是急糊涂了嘛..."

　　向前举起酒杯，眼中闪着温暖的光："来，为我们这些不完美的丈夫，和完美的妻子们，再干一杯！"

　　六只杯子再次相碰。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三个熟睡的婴儿脸上，也照在六个年轻人的笑脸上。那些惊心动魄的回忆，如今都化作了饭桌上最温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