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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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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等等啊！我——啊！”
“我害怕，你慢点！”
“啊！”
Jonah背着唐绾跳了一路，那些长长的台阶他两步就迈下去了，看上去崎岖难行的石路也只不过是抬抬脚的事。
唐绾叫了一路，在山脚下被他放下来的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
Jonah又露出那种坏坏的笑，把拐杖给她，又不客气地把自己的T恤一把抽了回来。
唐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嗔怪道：“现在着急穿了？”
“废话，”Jonah白了她一眼，“再往下就有人了，你要别人看见我光膀子吗？”
唐绾又是一愣。
这话……怎么总觉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
是在哪本狗血网文小说里吗？
“走了！”Jonah一马当先。
“哎！你走那么快，我怎么办？”唐绾连忙一瘸一拐地跟上。
“昨晚一个人爬山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Jonah头也不回。
“哎哟，那时的我不是我，姐不是当年的姐，哥也不是当年的哥……”
Jonah又笑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下到山脚，唐绾一抬头，只见Jonah已经在一辆迈巴赫前凹好了造型。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她气喘吁吁地挪到车前。
Jonah又恢复了一贯的绅士模样，优雅地为她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拐杖，把她扶进车里，又把拐杖放到后备箱。
唐绾狐疑地看着他，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跟刚刚撇下自己一路狂奔的不是同一个人。
“看什么？”坐到驾驶舱，Jonah目不斜视地问。
“没什么，”唐绾闷闷的，“就是在想这山上是不是有野狐狸。”
“野狐狸？”Jonah不解。
“嗯，勾魂的那种，”唐绾煞有介事，“能瞬间附在人身上，让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完全两样。”
Jonah会心地笑了。
唐绾也笑了：“昨晚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Jonah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因为你，我也看到了很美的日出。”
“听首歌吧？”唐绾建议。
Jonah打开音响，Lana del Rey 的声音飘了出来。
My body is a map of L.A.
I stand straight like an angel with a halo……
“Arcadia？你也听她的歌吗？”唐绾意外。
“别人的也听。”Jonah淡淡回答。
“我很喜欢她的歌，她的歌我几乎都会唱。”唐绾道，说着就跟着哼了起来。
“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里？”Jonah已经开出去一段路了，这才忽然想起来似的问。
“我……”唐绾报上了地址。
“你的腿伤了，去医院看过了吗？”
“嗯，看了，大夫说没什么大事，还给开了一堆药。”
“药呢？”
“药……药……”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医院把药取来。”
“这……我……”
“反正我也被野狐狸附体了，顺便去看看大夫，还有没有救。”
唐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还记得呢？”
“记得。”Jonah回答得很倔强。
“没想到还是个记仇的……”
“说什么不能大点声？”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野狐狸挺厉害的，也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Jonah扭头盯了她一眼，唐绾不说话了。
一路开到唐绾租住的老破小楼下，Jonah下车，看着破败的楼体皱起了眉头。
“哎呀，在这个地段，这样的已经很好了。”唐绾挣扎着下车。
Jonah这才走到副驾门边，把她扶了出来。
唐绾被他搀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楼道里，拍了拍手，果然灯还没修好。她无奈地看着Jonah。
Jonah低头问她：“我抱你上去吧？”
“抱我吗？也可——”唐绾话没说完，身子就轻了。下一瞬，她被Jonah稳稳地抱在怀里，一步步顺着楼梯向更高处的黑暗走去。
“我帮你打灯吧？”唐绾问。
“不用，我看得见。”Jonah道。
“你是猫头鹰吗，这都看得见？”唐绾惊讶。
“贫嘴。”
“嗯？”
Jonah不说话了。
“你刚刚说我什么？”
“……”
“你刚刚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
“咱们走了多久了，应该快到了吧？哦对了，我住三楼，还没告诉你呢，咱们是不是走过了？”
“没有。”
“哟，你会说话啊——嗷！”
Jonah忽然掂了她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唐绾的脸撞在他胸前的T恤上，后面是结实的胸肌。她心里动了动，忽然有种想要摸一下的冲动。
这么黑，他又抱着我，摸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别乱动。”就在她的魔爪快要得逞的时候，脸侧忽然传来一声低喝。
唐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到了。”Jonah道，却不放她下来。
“到了？”唐绾问。
Jonah这才把她放了下来。
黑暗里所有感官都迟钝了，唐绾在包里摸了半天都摸不捡钥匙，只能听见“哗哗”的钥匙响。
“都听见响了，怎么就是摸不着呢？”她纳闷得不行，干脆拿出手机想要打灯。
忽然，一只大手覆盖到了她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背，好像温暖的羽毛。
唐绾愣了愣。
接着，一阵清晰了很多的“哗哗”声从包里传了出来。
“在这儿呢。”Jonah把钥匙递给她。
“哦，在这儿呢，你果真看得见啊。”唐绾的脸悄悄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找钥匙孔，却越乱越找不见。
那只手又覆盖上来了，抓着她的手指，稳稳地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往右转了两圈。
唐绾的脸都能煎鸡蛋了。
“你……”
“怎么？”Jonah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没什么。”唐绾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家的味道冲淡了她的绮思，让她冷静了些许。她在门边摸索了几下，打开了玄关灯。
这栋楼虽然外表破败，屋子里的装修却还是不错的，面积也大，两室一厅，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玄关灯暖黄的光线下，上世纪的老旧家具也泛起一丝历史的气韵，好像老上海电影里的画面。
唐绾走去客厅，把窗帘拉开，屋里一下子亮堂了很多。
Jonah一直站在门边，唐绾回头看他：“怎么不进来？”
Jonah只道：“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去把药取来。”
“哦。”唐绾自己都忘了药的事了，难为他还记得。她把身份证从包里取出来，放在他手里，看他似乎在端详上面的照片，不由得有些窘迫。
“好多年前的照片了……丑的要死……”
Jonah从照片上抬起头，对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而一笑：“怎么会？”
唐绾怔了怔。
Jonah转身离去后，她来到鞋柜上方的半身镜前，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右额上的疤痕。
Jonah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随手把身份证和药放在门边的鞋柜上。
“这几天你自己怎么生活？有人来照顾你吗？”
“嗐，哪用得着人照顾，我自己可以的。”
“你的那个朋友呢？”
“你说火锅店那个？元鸢？她有工作呢，还不在同一个城市。”
Jonah思考了一下：“我给你找个阿姨来吧。”
“啊？”唐绾犹豫，“这太麻烦了吧。”
“我还认识挺多家政阿姨的，都是熟人介绍，信得过。”
一听这话，唐绾不禁一下子想起了他马场地下车库里的那四排豪车。
“太贵的我可请不起。”
“她也就来照顾你两三个星期，也不用带孩子，不会贵到哪去的。”
唐绾只好点了点头：“那也行，我这个样子，目前也的确照顾不太了自己，有个阿姨在也好。”
Jonah的目光垂了垂，声音有些闷：“那好，我去联系阿姨，晚上把人送来。”
“倒也不用这么——”唐绾刚想说不急，却忽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容抗拒的气势，连忙改了话锋，“那就这样吧。”
Jonah点头，随即站直了身子。
“你……”看出他有要走的意思，唐绾不禁挽留，“你不进来坐一下吗？家里虽然没什么可招待的东西，白水总是有的。”
Jonah很淡地笑了笑：“今天没准备好，下次吧，记得你今天的邀请，可别赖账。”
唐绾笑了：“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就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
唐绾拄着拐杖来到门口，仰望着他的脸：“今天……谢谢你。”
“乐意效劳。”Jonah俏皮地用德语回答，转过身去，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便闲庭信步地下楼去了。
唐绾一直开着门，尽管知道他在黑暗里也能看见，但还是想给他打一盏灯。
直到楼道门传来“咔”的一声轻响，唐绾知道他离开了，才把门关上，倚在门后，一点点陷入怔忡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