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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神州帝国(一百九十一)渠州城渝州军兵变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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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守义抱着生命垂危的李姣,一路策马狂奔回到巴川郡主府邸。他顾不得礼节,直接踢开闺房大门,将李姣轻轻放在锦榻上。
“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安守义对惊惶失措的侍女们厉声喝道。
待房门紧闭,安守义颤抖着手解开李姣的外衣。只见她右胸口处一片青紫,冰霜凝结的掌印清晰可见,周围的肌肤已经失去血色。李姣气息微弱,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不祥的紫色。
“姣儿,坚持住...”安守义声音哽咽,立即盘坐于李姣身后,双掌贴在她光滑的背脊上。
他运转全身功力,军武罡气如暖流般缓缓注入李姣体内。这股刚猛的内力与玄阴寒气在李姣经脉中激烈交锋,让她在昏迷中仍痛苦地呻吟起来。
“忍住,姣儿...”安守义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将毕生功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一个时辰后,安守义面色苍白,内力几乎耗尽,终于勉强将玄阴寒气压制在李姣心脉外围。李姣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来...来人!”安守义虚弱地呼唤。
侍女们急忙推门而入,见到安守义疲惫不堪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速请全城名医!把最好的大夫都请来!”安守义下令,声音嘶哑。
就在这时,唐嘉燕与贾正匆匆赶回。两人一见李姣状况,立即明白情况危急。
“让我来。”唐嘉燕轻声道,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枚红色药丸,“这是我唐门秘制的‘赤阳丹’,可暂时护住郡主心脉。”
贾正则搭上李姣手腕,凝神诊脉片刻,面色凝重:“玄阴真气已侵入心脉,单凭一人之力难以驱除。唐掌门,我们需联手施为。”
唐嘉燕点头:“我以唐门阴柔内力驱寒,贾掌门以青城纯阳真气护脉,或可一搏。”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榻前,唐嘉燕双指如飞,连点李姣胸前七处大穴,每点一处都有一股阴柔内力注入。贾正则掌贴李姣背心,青城内力如暖阳般缓缓流淌。
安守义紧张地注视着,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姣胸口的那片冰霜掌印终于开始慢慢消退。
突然,李姣猛地吐出一口黑色淤血,缓缓睁开了眼睛。
“姣儿!”安守义惊喜交加,再也顾不得什么节度使的威严,一把将李姣拥入怀中,泪水夺眶而出,“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李姣虚弱地抬手,轻抚安守义的脸颊:“安郎...我没事了...”
两人相拥而泣,这一幕让在场的唐嘉燕和贾正也不禁动容。
良久,李姣突然想起什么,强打精神道:“安郎,朝廷这次行动,目标定是黄崇浩。他们救走黄家老小,就是要让黄崇浩无后顾之忧,从而策反他...”
安守义神色一凛:“你是说...”
“快,飞鸽传书给王毓载,让他联络我们安插在渝州军中的亲信,立即发动兵变,除掉黄崇浩!”李姣急促地说,随即一阵咳嗽。
安守义连忙轻拍她的背:“你放心,我这就去办。你好好休息。”
“还有,”李姣拉住他的衣袖,“你亲自率领玄甲军和府兵,速往渠州接管防务。若是让山南西道的程政趁机夺取渠州,万州就危险了...”
安守义点头,转身对贾正道:“贾掌门,令郎之仇,安某一直铭记于心。此次若能助我稳定渠州,安某定当助你报仇雪恨!”
贾正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仇恨:“卢博文那狗贼害死我儿,此仇不共戴天!青城剑派三百弟子,任凭安节帅调遣,誓与朝廷抗争到底!”
三日后,渠州城外大竹镇。
何文钦、刘喜等人已护送黄家老小在此隐蔽处暂时安顿。黄老夫人经过连日奔波,身体状况堪忧,众人不得不暂停行进。
“必须尽快通知黄经略使。”何文钦望着远处的渠州城墙,面色凝重,“安守义定已察觉我们的意图,时间不多了。”
刘喜点头:“咱家观天象,今夜月暗星稀,正是潜入良机。”
当夜子时,两名大内侍卫——赵青与陈远,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向渠州城摸去。
渠州城墙高达三丈,守卫森严。因近日局势紧张,城头巡逻的士兵比平日多了数倍。
“分头行动。”赵青低声道,“我走西门,你走北门。无论谁成功潜入,务必在天亮前将信送到黄经略使手中。”
陈远点头,两人如狸猫般分开行动。
赵青选择了一段较为阴暗的城墙,取出飞爪,轻轻一抛,铁爪牢牢扣住城垛。他试了试牢固程度,随即如猿猴般敏捷地攀援而上。
就在他即将登上城头时,一队巡逻兵恰好经过。赵青立即屏住呼吸,紧贴城墙,与阴影融为一体。
“刚才好像有声音?”一名士兵疑惑道。
领队的校尉举灯照了照:“是风声吧。都精神点,王副经略使有令,这几日要特别警惕。”
待巡逻队走远,赵青才松了口气,翻身跃上城头。他借着建筑物的阴影掩护,迅速向城内的经略使府邸潜去。
而此时的经略使府内,黄崇浩正焦虑地在书房中踱步。他已经三天没有收到渝州来的消息,这很不寻常。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黄崇浩警觉地按住腰间佩剑:“谁?”
窗户轻轻推开,赵青闪身而入,单膝跪地:“黄经略使,卑职大内侍卫赵青,奉何大人之命前来送信。”
黄崇浩接过信件,快速浏览,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我父母妻儿都安全了?”
“是的,大人。他们现在城外大竹镇等候。何大人让卑职转告,请经略使速做决断,安守义很可能已经察觉。”
黄崇浩正要说话,突然外面传来喧哗声。一个亲兵匆忙敲门:“经略使,王副经略使带人求见,说有紧急军情。”
黄崇浩脸色一变,对赵青低声道:“快躲起来!”
赵青迅速藏身于书柜后的暗格中。
王毓载带着数名将领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经略使,刚接到消息,安节帅亲率大军前来渠州,说是山南西道有异动。”
黄崇浩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安节帅亲自前来?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此时,又一名亲兵闯入:“经略使,城外发现可疑人影,可能是奸细!”
王毓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经略使,为安全起见,请您暂时移步军营。待安节帅到来,再议退敌之策。”
黄青浩心知这是软禁的前奏,但眼下势单力薄,只能暂时隐忍:“好,就依王副经略使。”
待众人离去后,赵青才从暗格中出来:“经略使,看来兵变在即。”
黄崇浩神色凝重:“你速回大竹镇,告诉我父亲,让他带着家小立即躲藏起来。我这里自有应对之策。”
赵青领命,再次潜入夜色之中。
而此刻的渠州城外,安守义亲率的三万大军已进入渠州地界。军营大帐中,安守义与贾正正在研究渠州城防图。
“王毓载已经控制住黄崇浩,只等我们到来。”安守义指着地图,“但山南西道的程政必定也已得知消息,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贾正抚须道:“青城剑派弟子可先行进入城中,配合王毓载行动。”
安守义点头:“好!今夜就动手!”
与此同时,山南西道节度使程政接到大理寺卿何文钦的飞鸽传书,他立即点齐兵马,悄悄向渠州城集结而去,时刻准备接应渝州军的起义。
一场决定巴川命运的风暴,正在渠州城上空悄然酝酿。而远在渝州的李姣,站在郡主府的高楼上,遥望渠州方向,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佩,喃喃自语:“安郎,一切就看这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