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我的百万物资躺赢日常》莫放春光别去

36、第 36 章

　　李军明以前总觉得，肉这东西，不管怎么烧都是香的。可今天吃了周南枝做的菜，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人间美味。

　　妈呀，这咋能这么香呢？

　　就说那大肠和猪肚，都是队里没人稀罕的下水，处理不好又腥又臊，可到了周南枝手里，简直脱胎换骨。

　　那盘辣炒大肠，色泽红亮油润，入口先是一股霸道的香辣直冲味蕾，紧接着是大肠本身的软糯弹牙，肥而不腻，越嚼越香，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还有那锅猪肚鸡，汤色奶白醇厚，飘着淡淡的胡椒香气。夹一块猪肚，又软又糯，毫无腥气。

　　再尝一口鸡肉，鲜嫩入味，连骨头缝里都浸满了汤汁的鲜美。喝一口汤，暖乎乎的从喉咙一直熨帖到胃里，浑身都舒坦。

　　他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惊叹：老季这小子，真是好福气！

　　季昭酒量本就不俗，几轮酒水下肚，李军明早已眼神涣散、神志不清，他却只是脸色微红，气息平稳。

　　酒劲上头的李军明彻底没了平日里的沉稳，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满肚子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含糊不清地抱怨着大队里的人难管，个个偷奸耍滑、不肯出力。又愤愤不平地念叨，上面每年要征缴超过一半的粮食，留下的根本不够全队人糊口。

　　整个大队的大小事务，全靠他一个人里里外外、累死累活地撑着。

　　周南枝在一旁听得心惊，悄悄起身关紧了房门，又把两个孩子带到院外玩耍，反复叮嘱他们别靠近屋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些话若是传出去，李军明这个大队长的位置怕是难保。

　　这年月，日子本就艰难，有几个人能过得顺心如意？不过都是咬着牙，强撑着把日子往前过罢了。

　　待李军明彻底醉得不省人事，季昭便起身扶起他，送回家。

　　李军明的妻子早已在家等候，一见丈夫醉得东倒西歪，当即皱起眉头抱怨起来：“又喝成这样！就不知道少喝点？”

　　语气虽冲，却藏着熟稔的嗔怪与亲昵，季昭站在一旁听着，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羡慕。

　　冒着漫天风雪回到家，屋里却透着暖意，周南枝正低头打包剩下的饭菜。

　　季昭迟疑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抱歉，今天有点喝多了。”

　　他以为会换来几句念叨，或是像李军明妻子那样带着关心的抱怨。

　　谁知周南枝头都没抬，语气平淡：“喝多就喝多了呗，又不是天天喝，感情到了，可以理解。”

　　她在现代时也常和小姐妹小酌，酒量不算好，三四瓶啤酒便会微醺，但她懂那种“感情到位，多喝一点也无妨”的心情。

　　更何况，季昭看着虽有几分酒意，却远没到失态的地步。

　　这话落在季昭耳里，竟让他莫名有些失望——没有担忧，没有嗔怪，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晚归醉酒，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正怔愣间，周南枝已顺手将一杯温好的蜂蜜水递到他面前，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带着暖意：“喝点吧，暖暖胃。”

　　季昭低头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水，昏沉的脑子忽然清醒了几分。

　　方才的失望还萦绕在心头，可指尖的温度、杯中的暖意，又像一股细流，悄悄漫过心底。

　　孩子们早已睡熟，周南枝收拾好屋子，便静静等着季昭回来——她还得赶去蒋允执那儿。

　　早点去、早点回，争取第二天能赶上家里的早饭，不耽误白天的活计。

　　冒着残雪赶到蒋允执住处，一进门，蒋允执看见她手里拎着的四个铝制饭盒，当即眼睛一亮：“呦呵！今天这阵仗，这么丰盛？这不还没过年呢！”

　　“今天季昭跟朋友喝酒，我就多做了两个菜，想着给您也带点。”周南枝一边摆菜，一边顺手倒了一小杯高粱酒，递过去，“就一杯，您喝个乐呵。”

　　蒋允执一见酒，顿时激动得搓了搓手，连忙接过来：“好徒儿！够意思！一杯就行，一杯就行！”他这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沾过酒了，那股子酒味儿几乎都快忘了。

　　小抿一口，高粱酒的味道粗劣辛辣，远算不上醇厚，可蒋允执却喝得津津有味，连声道：“仙品！真是仙品！”

　　周南枝坐在桌子另一头，忍不住打趣：“像您这样的专家，不都挺忌讳喝酒的吗？我听说酒精会影响大脑反应速度。”

　　蒋允执当即摆了摆手，一脸不屑：“虚头巴脑的！喝点咋了？那帮人就是闲的，爱装腔作势，纯纯装货！”

　　这话逗得周南枝“噗嗤”笑出了声，仔细一想，倒也真有几分道理。

　　几杯酒下肚，蒋允执讲起课来更有劲头，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信手拈来，周南枝听得全神贯注，早已把“早点回家”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她的早起计划，终究是泡汤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季母就挎着个竹篮来了，里面装着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说是给家里添点活计。

　　一进门没看见周南枝，便问季昭：“你媳妇还没醒啊？是不是生病了？”

　　这话刚落，一旁的小书言立刻机灵地抢着回答：“没有哦！阿姨怀孕啦！怀孕的人都爱睡觉的！”

　　“怀孕？！”

　　两个字像惊雷，炸得季母和季昭同时僵在原地。

　　季母先是震惊，随即脸上瞬间绽开狂喜——她本以为儿子和周南枝还得慢慢培养感情，能不能怀上还得看天意，没想到进展这么快，竟然直接怀上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而季昭，却是彻彻底底被吓到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清楚吗？他和周南枝自始至终，别说圆房，就连手都没正经拉过一下！

　　季昭心头一紧，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南枝她就是不适应这边的天气，最近一直生病，精神不太好。”

　　“阿姨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呀。”小书言皱起小眉头，转头和石头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茫然。

　　季昭真想把这多嘴的小兔崽子嘴堵上，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圆谎：“阿姨怕你们担心，就没告诉你们。”

　　这话一出，小书言和石头都有些生气，小脸蛋鼓着：“怎么能不告诉我们！我们都是男子汉，可以保护阿姨的！”

　　“啊，这样啊……”季母脸上的喜色褪去，不免有些失落。她是打心底里喜欢周南枝这个儿媳，温柔又能干，还有文化，本以为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想到是误会。

　　但转念一想，日子还长，也不急于一时，便反过来安慰季昭：“这事急不得，你们俩还得看缘分，慢慢来。”

　　季昭干笑着点头，脸颊发烫，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屋里，更尴尬的人还在装睡。周南枝好巧不巧在这时醒了，门外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里，让她心里一阵发虚——她和季昭别说圆房，连肢体接触都没有，哪来的孩子？这误会闹大了！算了，装睡吧。

　　季母又叮嘱了几句让季昭好好照顾周南枝，便挎着竹篮离开了。

　　她一走，小书言和石头就偷偷凑到房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瞧。

　　“哥哥，阿姨还没醒呢。”石头压低声音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看看。走吧走吧，别吵到阿姨。”小书言说着，却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才拉着石头离开。

　　两人心里记挂着周南枝生病的事，连玩的心思都没了，就算有其他小朋友来叫，也摇头不肯出去。

　　季昭见状，无奈地摆摆手：“去玩吧，不用在家拘着。”

　　“不去不去！我们要等阿姨醒！”小书言一口拒绝，石头也连忙跟着附和：“对对对，等阿姨醒了，我们给她端水！”

　　季昭耐着性子劝道：“你们在家太吵了，会影响阿姨休息，休息不好，病就好不了。”

　　一听这话，两个孩子立刻老实了，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去了。

　　等孩子一走，季昭靠在门框上，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这误会真是让人头大。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南枝走出来。

　　“你都听见了？”季昭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嗯。”周南枝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身上，神色平静。

　　季昭生怕她多想，连忙打圆场：“娘就是随口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怕会适得其反，只盼着能尽快翻篇。

　　周南枝没再接茬，转身回了房间——小满该喝奶了。

　　小家伙正躺在炕上蹬着小腿，见她进来，立刻眼睛一亮，伸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要抱。

　　周南枝笑着俯身，顺势将小满搂进怀里，动作温柔又熟练。

　　怀里的小家伙软软糯糯，还在咿咿呀呀地哼着，周南枝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却不由得泛起思绪。

　　刚才提到“孩子”的话题，她心里竟只有几分尴尬，没有丝毫反感。

　　她忍不住问自己：喜欢季昭吗？

　　好像是的。

　　起码，是有好感的。

　　他沉默寡言，却总在细节处透着体贴，这种踏实又温暖的感觉，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里，渐渐有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