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之五》鱼鱼狗

4、第4章 杞人忧天断断续续

　　接上话。你实在是思考不动了，最后只能返璞归真，一通乱回，在附和吹捧之中掺杂些许粗鄙之语和几分好奇的提问，总算也是保住了聊天的留白。

　　虽然内心惊涛骇浪，时而绝望时而欣喜欲狂。但是你还保留着一丝希望，残留这点希望，是为的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不怕她明天消失的底牌，那就是没有人会只在新疆玩一天，这场令Pine开心也令你意外的旅行，必将持续三天及以上，你的希望之火的寿命一下子延长到了两天。至于为什么只有两天，毕竟如果你第二天去询问她“今天玩什么呀”，如果得不到回复的话，你必然是不会在第三天再重复问一遍这个问题的，因为第三天，你已经要换个星球居住了。

　　那么第一天你看到了草原、牛马和两顿饭。谁来结束聊天？用什么借口来结束这个聊天？你又要去洗澡了？洗到第二天的聊天开始前一秒？聊天记录的时间赫然停留在19:37.太妙了，这么早也不可能睡，这么晚肯定也吃完了。这时候通常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一种是收拾收拾准备开启夜生活。显然出门在外的Pine一定会选择后者。玩的是她，慌的是你。

　　19:37那条消息是你在夸她的晚饭看着很香之后她回复的“yesyes”。掐死话头的是她。你简直要抓狂了。其实这五天你也是可以找个地方旅行的，但是你已经计划了很久很久，迟迟没有动身，i人所谓的计划，也只是一个地点，仅此而已。于是最后你的假期实在是乏善可陈，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睡觉和打游戏上面了。她可以分享风景，你要分享什么？在家的生活状态就更加私人了，风景是所有人都可以欣赏的，而你的生活，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让别人知道的，况且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发生（我已经劝过你不要这么自我阉割了but you still you）。

　　于是，在聊天框冷落的时间里，你的大脑可丝毫没有消停。

　　开始了，你开始猜Pine是跟谁一起去的新疆，从她分享的饭来看都不是一人食，一堆人聚在一起吃饭，难道是跟团？难道是跟一堆朋友？想到这里，你又开始反思，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最基本的同事等级吧，纯拼奶茶咖啡的关系。那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什么样的人会分享日常呢？不会进化到朋友等级了吧！你一愣，也不对，对于e人来说，那不就是四海之内皆朋友吗？你们i人最能聊的，就是路边的小狗、零食架上的薯片还有书架上的灰尘……

　　思来想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输出嘛对不对，问题就在这里，没有人问出那句代表想念和好奇的话，“你在干嘛”，没有。可是你都把人家的牛马草原两顿饭全给看了，实在不行就汇报一下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吧。呵，死在王者峡谷的河道上，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啊！你闭起双眼，抬头，暗暗骂自己一声无能。再次睁眼就瞥见了桌上那本落灰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那不就是草原吗？那不就是牛马羊遍地的旷野吗？姐姐，我的好姐姐，发起进攻，发起进攻！

　　“突然想起来之前看的李娟的那本《冬牧场》，你有没有试试牧羊？感觉很好玩~”

　　“牧民都有边牧啦哈哈哈”

　　你在心里对妈妈挥了挥手，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移居另外一个星球，再见了Pine，再见了老板……

　　你从床上一跃而起，猛猛扇了自己两巴掌，你说谁是狗！你回答我！你说谁是狗啊啊啊啊啊！很好很好，你开始在你一米五的床上不停翻滚蠕动，怎么滚都亚不灭遍布你周身的尴尬之火。算了朋友，算了，咱不会说话就不说了，咱打工也不是用嘴打，不要紧的。

　　“我好像有拍，我给你找找”

　　快别打滚了你，瞪大你的双眼看看，Pine说“我给你找找”，Pine为了你，只为了你，为了回复你，停下她五彩斑斓声色犬马的草原夜生活，就为了给你找一张照片，找一张她亲手、就今天、就在那里拍的，一张照片。你双膝跪在床上，把手机捧在胸口，低头默念道：这，和表白，有何区别？有何区别！天呐你说，有何区别！！！你又是一阵翻滚，假期三天的运动量直接达标。

　　简单，直接回“哇那我等你”。easy，拿下，你一股雄心壮志，握着拳头就对空气说，“Pine，你接下来的夜晚，就属于我了。”

　　激动的你突然想去喝口水，在等待期间顺便去上个厕所，拖鞋呢，你又开始着急忙慌地找拖鞋，跟Pine聊天这么认真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只躺在床上呢？礼貌呢？道德呢？你居心何在呢？为了保持住时刻清醒的头脑和敏捷的反应，你决定捧着手机，正襟危坐地在书桌前静静地等待。电量check、水杯check、厕所check，要不要再准备点零食？万一Pine突然问你平时喜欢吃什么零食那你就可以以拍照的形式回复她了。停停停，focus，只专心一件事情，等待Pine拍的边牧。

　　天啊，在等待正式开始、一切准备就绪、万籁归寂之际，你突然想，Pine，会不会是在，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