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恨》渡野风

23、镜头内外的亲昵

　　第二十三章：镜头内外的亲昵

　　杂志拍摄棚的灯光比剧组的柔光箱更刺眼。展轩穿着件黑色皮夹克，双腿随意地叉开坐在高脚凳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道具烟，镜头感十足。摄影师刚调整好角度，就见他朝角落喊：“刘轩丞，过来。”

　　刘轩丞穿着同系列的白色卫衣，闻言快步走过去。按照造型师的要求，他得坐在展轩腿上拍一组互动照。刚坐稳，身后的展轩就伸手环住他的腰，掌心贴着他卫衣下的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别动。”展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笑意，“再动，待会儿某人又该脸红了。”

　　刘轩丞没理他，却故意在他腿上轻轻晃了晃屁股。皮质沙发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环在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好了好了，就这感觉！”摄影师举着相机连拍，“展轩表情再拽点，刘轩丞看镜头，对，眼神带点挑衅……完美！”

　　拍了几张，展轩实在忍不住，在他耳边咬着牙说：“别闹，这儿都是人。”

　　刘轩丞转头，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谁闹了？我这是按要求摆姿势。”说完，又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后脑勺正好撞在展轩的下巴上。

　　周围的工作人员早已见怪不怪，化妆师大姐笑着打趣：“俩祖宗，拍完这组换场地了，再腻歪下去天黑都收不了工。”

　　换场地时要拍一组躺在地上的照片。刘轩丞枕着展轩的腿，侧脸贴着他牛仔裤的布料，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味。展轩的手随意地搭在他胸口，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卫衣的图案。摄影师让他们对视，刘轩丞抬眼时，正撞见展轩眼里的温柔——不是镜头前的刻意，是藏在眉梢的、只有他能看懂的纵容。

　　“咔嚓”一声，这瞬间被定格在相机里。

　　而另一边的剧组片场，刚结束一场吻戏的拍摄。梓渝的衬衫领口被撕开了道口子，是田栩宁按剧本“撕”的——道具组准备的衬衫本就做了暗扣，可刚才田栩宁太用力，直接把真的布料扯破了。

　　“抱歉。”田栩宁拿着件备用外套递给他，指尖还在发颤。刚才拍“送吴所畏回酒店”的戏时，他本该说台词“送吴所畏回诊所”，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送你回酒店”。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梓渝更是僵在原地，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导演在监视器后喊“卡”时，语气里带着笑意：“田栩宁，入戏太深了啊？‘你’是谁啊？”

　　田栩宁当时只含糊地应了句“嘴瓢了”，可看着梓渝低头整理衬衫的模样，心跳却像擂鼓——那句“送你回酒店”，是他藏了无数次的心声。

　　休息时，梓渝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杯珍珠奶茶，喝了一口，自然而然的递给了田栩宁，田栩宁凑过来咬了一口，看着对方含着同一根吸管吞咽的动作，突然觉得刚才被撕开的衬衫领口处，有点发烫。

　　“甜吗？”梓渝问，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奶茶杯。

　　田栩宁咂咂嘴，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又喝了一大口：“还行，没你甜。”

　　周围传来工作人员的低笑，梓渝的脸更红了，却没把奶茶抢回来。看着田栩宁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突然想起拍办公室戏时，这人按在他腰上的手，和此刻握着奶茶杯的手一样，指节分明，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傍晚转场时，两拨人在停车场遇上了。展轩正帮刘轩丞拉卫衣拉链，田栩宁手里还拿着那杯没喝完的奶茶，梓渝的衬衫领口别着个别针——是田栩宁刚才找道具组要的，笨拙地帮他别上的。

　　“你们杂志拍完了？”梓渝笑着问。

　　“早着呢，”展轩挑眉，视线落在他们共喝的奶茶上，“你们这是……刚拍完‘洞房’戏？”

　　梓渝的脸“腾”地红了，田栩宁却淡定地举了举奶茶：“刚拍完‘送你回酒店’。”

　　刘轩丞“噗嗤”笑出声，撞了撞展轩的胳膊：“别逗他们了，导演刚才还说，待会儿要拍我们淋雨的戏，估计得拍到后半夜。”

　　说话间，暮色漫过停车场的栏杆。田栩宁把奶茶递给梓渝，自己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展轩则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地套在刘轩丞身上，嘟囔着“别又感冒了”。

　　这些动作自然得像呼吸，带着镜头外才敢流露的亲昵。工作人员路过时笑着打趣“四大名著又聚齐了”，他们也只是相视一笑，眼底的默契藏都藏不住。

　　或许镜头前的亲密是演的，但递奶茶时的自然、拉拉链时的熟稔，是骗不了人的。就像田栩宁那句脱口而出的“送你回酒店”，像展轩护着刘轩丞时的紧张，都是藏在喧嚣里的真心。

　　夜色渐浓，片场的灯次第亮起。梓渝看着田栩宁走向拍摄区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被镜头记录的、没被记录的亲昵，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比任何台词都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