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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第二十一章:刀锋与玩笑间的心跳

      床戏的拍摄定在上午。摄影棚被隔出一间临时休息室,墙上挂着厚重的黑色幕布,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具组刚给那张道具床做了消毒,雪白的床单在冷光灯下泛着刺眼的光。

      梓渝换好戏服躺在床沿时,指尖还在发颤。戏服是件宽松的丝绸睡衣,领口开得很低,稍微动一下就会滑到肩膀。他看着田栩宁走进来,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清晰的青筋,忽然想起昨天在停车场,这人攥着他手腕时的力道。

      “紧张的话,”田栩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手里拿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身凝着水珠,“含口冰水?”

      梓渝接过水,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田栩宁的目光落在他后颈,那里还留着昨天拍办公室戏时留下的红痕,被丝绸睡衣的边缘盖住一半,反而更显暧昧。

      “开始!”导演的声音穿透幕布。

      田栩宁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俯身压在梓渝身上时,梓渝能闻到他发间的发胶味,和戏里池骋该有的冷硬气息完全不同。按照剧本,池骋此刻该是带着怒意撕扯吴所畏的睡衣,可田栩宁的指尖碰到他后背时,却突然顿了顿——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痕,是梓渝小时候爬树摔的,昨天拍衬衫滑落的戏时露过一角。

      “怎么了?”梓渝用气声问,怕穿帮。

      田栩宁没说话,只是手下的力道放轻了,扯睡衣的动作变成了轻轻的摩挲,像在确认那道疤痕的形状。梓渝的后背泛起一层战栗,不是因为戏里的情欲,而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他知道,这是田栩宁,不是池骋。

      监视器后的导演却喊了“好”:“就是这个感觉!池骋的狠戾里藏着舍不得,栩宁这个细节加得好!”

      田栩宁猛地回神,慌忙移开手,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接下来的戏拍得磕磕绊绊,他总在该用力的时候收劲,该靠近的时候躲开,连导演都看出了不对劲。

      “休息十分钟!”导演挥挥手,“你们俩找找状态,别太紧绷。”

      田栩宁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床榻。梓渝坐起来整理睡衣时,看见展轩和刘轩丞站在幕布外,两人正低头说着什么,刘轩丞的手搭在展轩的胳膊上,指尖轻轻敲着他的袖口——那是他们独有的暗号,意思是“别紧张”。

      “你们俩刚才那状态,”展轩走进来递过毛巾,“像初中生第一次牵女生手。”

      梓渝的脸瞬间烧起来。刘轩丞靠在墙边,目光落在田栩宁身上:“入戏太深不是坏事,但得分清戏里戏外。”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梓渝后背的疤痕,“尤其是你,栩宁,刚才那下温柔得能滴出水,再这么演下去,观众该以为池骋转性了。”

      田栩宁没说话,只是拧开矿泉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浇不灭心底那点慌乱——他刚才摸到那道疤痕时,突然想起梓渝以前说过“小时候摔得可疼了,流了好多血”,那一刻只想把人护在怀里,哪还顾得上演戏。

      下午转场拍救黄龙的戏。场景设在废弃工厂,生锈的长凳摆在正中央,地上撒着些干草和碎石,远处堆着几个破旧的铁桶,风一吹就发出哐当的响声。

      黄龙是吴所畏的爱宠,被池骋的的爸爸绑架,拿来威胁池骋,他们来救蛇,但是黄龙误缠上吴所畏。按照剧本,梓渝要躺在长凳上装晕,田栩宁举着刀冲向黄龙。

      开拍前,道具组拿来一把道具刀,塑料材质,刀刃处涂了银漆,看着寒光闪闪,实则轻飘飘的。田栩宁掂了掂刀,突然走到躺在长凳上的梓渝身边,压低声音问:“怕不怕?”

      梓渝睁开眼,看着他举刀的样子,突然笑了:“你别不小心刺到我呀。”

      田栩宁被逗笑了,刚想说什么,导演就喊了“准备”。

      正式拍摄时,田栩宁的情绪很到位。他嘶吼着冲向替身,眼里的血丝和颤抖的手都透着狠劲,可在被“推搡”着往长凳倒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收了力——本该擦着梓渝胯骨过去的刀,硬生生偏了半寸,撞在长凳的铁架上,发出哐当一声。

      “卡!”导演皱起眉,“栩宁你太刻意了!要真有那种失手的紧张感!再来一条!”

      田栩宁深吸一口气,重新站位。这次他没再收力,刀面擦着梓渝的裤腿划过去,带起一阵风。梓渝能感觉到那股凉意,后背瞬间冒了汗——他知道是道具刀,却还是被田栩宁眼里的“失控”吓到了。

      “这条过了!”导演终于松了口气,“休息半小时,准备拍下一场!”

      工作人员忙着调整灯光,田栩宁把刀放在一边,刚要转身,就被躺在长凳上的梓渝拽住了胳膊。“喂,”梓渝冲他眨眨眼,“刚才那下挺唬人的啊。”

      田栩宁没站稳,晃着晃着,就顺势垮坐在他腰边,两条腿分开架在长凳两侧,刚好把梓渝圈在中间。“怕了?”他挑眉,伸手去拿旁边的道具刀,“那再给你演一个?”

      梓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举着刀,作势要往自己□□刺。“哎!”梓渝吓得赶紧伸手去护,双手正好抱住田栩宁的腰,“你疯了!这要是被拍到……”

      话没说完就被田栩宁的笑声打断。他故意把刀往旁边偏了偏,刀背轻轻碰了碰梓渝的手背:“怕什么?道具刀而已。”

      梓渝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气得伸手去抢刀:“幼稚!”

      两人在长凳上扭打起来。梓渝抱着田栩宁的腰使劲往旁边推,田栩宁就势往下压,故意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长凳发出吱呀的呻吟,干草被踢得满天飞。田栩宁的衬衫被扯得敞开,梓渝的头发也乱成了鸡窝,两人笑闹着滚作一团,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展轩和刘轩丞投来的目光。

      “他们俩倒是自在。”展轩靠在铁桶上,看着那边打闹的身影,语气里带着点羡慕。

      刘轩丞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外套往他身上披了披。刚才拍淋雨的戏时展轩淋了点水,现在天气凉,别再感冒了。展轩抓住他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这是他们在剧组发明的暗语,意思是“想你了”。

      长凳那边的打闹还在继续。田栩宁不小心被梓渝拽得失去平衡,整个人趴在他身上,额头抵着额头,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带着点汗味和青草的气息。笑声突然停了,周围的风声和铁桶的哐当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梓渝看着田栩宁近在咫尺的眼睛,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突然想起昨天停车场的吻,嘴唇下意识地动了动。

      田栩宁的喉结滚了滚,刚想低下头,就听见导演喊:“好了没?准备拍下一场了!”

      两人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弹开。梓渝从长凳上跳下来时差点绊倒,田栩宁伸手扶了一把,指尖碰到他的手腕,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刚才……”梓渝想说点什么,却被田栩宁打断。

      “快去补妆吧,”田栩宁的声音有点哑,“下一场要拍你醒过来的戏。”

      梓渝点点头,转身往化妆车走。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泛红的耳尖。他摸了摸自己的胯部,刚才被道具刀碰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点凉意,可心里却烫得厉害。

      田栩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抱着梓渝腰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他知道,刚才那段没头没脑的打闹,是他们在这重重压力下,最接近“普通人”的瞬间——不用想舆论,不用管镜头,只用记得对方笑起来时,眼角有颗小小的痣。

      远处的灯光重新亮起,工作人员在喊他们的名字。田栩宁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道具刀。不管是戏里的刀锋相向,还是戏外的小心翼翼,只要身边这个人还在,他就有勇气演下去。

      而化妆车里,梓渝对着镜子补唇釉时,看见自己的嘴唇还带着点肿——大概是刚才打闹时不小心磕到的。他对着镜子里的人眨了眨眼,突然觉得,那些藏在镜头后的心动,那些在玩笑里掩饰的在意,或许比戏里的情节,更让人上头。

      下一场戏的打板声响起时,梓渝和田栩宁再次对视。这一次,没有躲闪,只有了然的默契——就像展轩和刘轩丞在角落交换的那个眼神,像所有藏在片场缝隙里的秘密,无声却滚烫。

      他们都知道,这场戏还没拍完,这场名为“出名”的考验也远未结束。但只要还能在刀锋与玩笑之间,找到这样的瞬间,就不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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