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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神秘令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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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间,云光阁也遭遇了袭击!
几名蒙面歹徒,趁着夜色和城中救火的混乱,翻墙而入。泼洒火油,意图烧毁这座乐颜的心血!
然而,他们刚点燃火折子,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便已袭至!乐颜精心安排的护卫早已严阵以待!一场激烈的搏杀在阁内展开。
混乱中,一道深青色的身影如同疾风般闯入。剑光如匹练,瞬间格开砍向一名侍女的长刀,反手一剑刺入一名歹徒大腿!
正是上官羽!
她本想在夜间潜入云裳阁寻找“罪证”,却意外撞见了这场纵火袭击!
身为大理寺官员,保护百姓、缉拿凶徒是她的职责!尽管她极度厌恶乐颜,但此刻,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手!
乐颜站在二楼回廊,看着楼下与歹徒搏杀,剑法凌厉、身姿矫健的上官羽,眼神复杂。
这个古板又固执的女捕头,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货场的大火,在叶初希近乎疯狂的“泥攻”战术和工人们拼死扑救下,终于在天亮前被扑灭。
虽然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木材,但大部分物资得以保全,隔离带也成功阻止了火势蔓延到更重要的钻井工棚。
叶初希浑身泥污,脸上被熏得漆黑,双手被烫出了水泡,但她顾不上这些,火一灭就疯了似的冲回王府。
王府内气氛凝重。大夫刚刚为苏依宁处理完伤口。箭矢已被取出,所幸没有伤及筋骨,但失血不少,伤口颇深,需要静养。
苏依宁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看到叶初希狼狈不堪、满眼血丝地冲进来,想说什么,却被叶初希一把紧紧抱住。
“阿宁……阿宁……”叶初希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滚烫的眼泪滴落在苏依宁的颈窝。
苏依宁被她抱得伤口生疼,却没有推开。一种酸涩又温暖的悸动涌上心头。
她抬起未受伤的手臂,轻轻拍着叶初希的后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没事了……我没事了……别怕。”
过了许久,叶初希红着眼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抚着苏依宁肩上的纱布:“还疼吗?”
“还好。”苏依宁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烟灰,“倒是你,像个花猫了。去梳洗一下,休息。”
“我不走,我守着你。”叶初希固执地摇头,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苏依宁的手,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大理寺监牢。
上官羽亲自审讯了在云光阁抓获的几名纵火歹徒。严刑之下,终于有人吐露,他们是受商会王会长指使,目的是烧毁云光阁,报复乐颜,并制造混乱。
至于货场的纵火和刺杀,他们并不知情,但隐约听说王会长背后的大人物对礼王恨之入骨。
得到口供,上官羽心情复杂。她意识到,自己对乐颜的偏见可能真的蒙蔽了双眼。
乐颜并非她想象中那般不堪,甚至……在对抗那些真正的恶势力。
她想起昨夜乐颜站在火光映照的回廊上,那复杂而沉静的眼神。心中第一次对这个“妖女”,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探究。
她决定亲自去云光阁,不是去问罪,而是……道谢?或者,至少该澄清一下误会?
当她再次踏入云光阁时,乐颜正指挥着下人清理昨夜打斗的狼藉。看到上官羽,乐颜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哟,冷面俏捕头,大清早的,又来抓我这‘妖女’了?”
上官羽被她一噎,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很快恢复严肃,拱手道:
“昨夜多谢乐颜姑娘阁中护卫相助擒贼。纵火凶徒已招供,系受王会长指使。本官此来,一是告知案情进展,二是……为之前对姑娘的误解,致歉。”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有些生硬。
乐颜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位古板的女官会道歉。她上下打量着上官羽,眼中的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和玩味。
“道歉?啧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铁面无私的上官大人,也会承认自己看走眼?”
上官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本官只认事实与证据。之前……是过于武断了。”
“行吧,看在你勇于认错的份上。”乐颜慵懒地靠在柱子上,眼波流转。
“那……上官大人打算怎么补偿我这受惊的小心灵和精神损失呢?”
“……”上官羽一滞,看着乐颜那副“你看着办”的狡黠模样,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牵着鼻子走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但奇怪的是,并不太讨厌。
就在两人气氛微妙之际,一个王府侍卫急匆匆赶来。
“乐颜姑娘!王爷请您速去王府!有要事相商!是关于……关于昨夜货场刺客的线索!王爷说,可能与越国有关!”
“越国?!”
乐颜与上官羽异口同声,脸上皆是震惊。
乐颜的震惊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而上官羽则是纯粹的意外,与职业性的警惕。
“是,王爷和王妃请乐颜姑娘速去!”侍卫催促道。
乐颜立刻收起慵懒姿态,眼神变得锐利:“走!”她甚至没再看上官羽一眼,快步随侍卫离去。
上官羽站在原地,心中疑窦丛生。
礼王遇刺竟与越国有关?这与她正在追查的乱葬岗尸体失踪也有关吗......
她不敢深想,立刻转身回大理寺,必须立刻提审王会长,深挖其背后之人与越国的联系!
苏依宁靠在床头,听着林悦关于上官羽在云光阁的举动,和抓到的纵火犯口供的回报,眼神深邃。
当听到“越国”二字时,她看向身边紧握着她手、疲惫睡去的叶初希,又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而有些压在心底的秘密,如同悬顶之剑,时刻敲打着她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苏依宁半倚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尚可。叶初希寸步不离地守着,眼睛红肿未消,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用银匙喂她喝药。
“我自己来。”苏依宁有些不自在,伸手想接碗。
“别动!”叶初希立刻避开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伤在肩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乖乖张嘴。”
她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了吹,递到苏依宁唇边,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苏依宁看着她笨拙又执拗的样子,心中酸软,终是顺从地张口咽下。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间,却因她专注的目光而泛起一丝异样的回甘。
“阿宁,”叶初希一边喂药,一边压低声音,带着后怕和愤怒。
“王府的人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追查,在货场外围的树丛里发现了这个。”她将一块沾着泥土的黑色令牌放在床边小几上。
令牌非金非铁,材质奇特,入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雕刻着一个极其繁复、充满异域风情的图腾——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缠绕着荆棘藤蔓。
“这图腾……”苏依宁缓缓道,“很特别。”
叶初希皱眉研究着,“不像安国的样式,倒像是……南边越国的风格?难道真是越国干的?”她想起上官羽之前提过的乱葬岗线索。
苏依宁声音虚弱和困惑:“越国?我与越国早已没有往来,他们为何要刺杀你?况且,这令牌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栽赃嫁祸,挑起安国对越国的再次战争,好浑水摸鱼。”
叶初希闻言,觉得有理:“对!阿宁你说得对!定是太子党或者六皇子余孽干的!”
“他们恨我入骨,又知道你是越国公主,故意留下越国的东西,一箭双雕!既能杀我,又能把脏水泼到你身上!好歹毒的心思!”她越想越气,拳头攥紧。
苏依宁微微点头道:“所以,此事更要谨慎。令牌之事,暂时不要声张。当务之急,是稳住赈灾和盐井工程,同时让大理寺从明面上追查商会联盟和昨夜纵火的歹徒,吸引对方注意。暗地里……”
她看向叶初希,“让乐颜动用她的渠道,查查这令牌和图腾的来历,或许能有意外收获。她路子广。”
“好!都听你的!”叶初希毫不犹豫地点头。
此时,乐颜匆匆赶到。
她先关切地询问了苏依宁的伤势,随即目光便被那枚黑色令牌吸引。
“这是……”乐颜拿起令牌,仔细端详那浴火凤凰图腾,妩媚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和了然。
“王爷,王妃,”乐颜放下令牌,脸上恢复精明,“这东西我会想办法查。不过,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商会联盟这次吃了大亏,狗急跳墙,他们不敢再明着放火刺杀,但更阴损的招数来了。”
“什么招数?”叶初希心头一紧。
“粮。”乐颜吐出关键一字。
“我刚得到消息,他们联合了京城及周边几个大粮商,开始暗中高价收购市面上所有的陈粮和新粮,囤积居奇!”
“同时放出谣言,说今年北方大旱,南方虫灾,秋粮必定歉收,粮价还要大涨!恐慌情绪已经开始蔓延,一些小粮店已经开始跟风涨价了!”
“我们的‘以工代赈’和灾后重建,每天都要消耗海量的粮食!一旦粮价失控,我们的资金链瞬间就会断裂!工人吃不上饭,暴动就在眼前!”
叶初希倒吸一口凉气:“这群蛀虫!他们是想用粮食勒死我们!勒死那些刚看到希望的百姓!”
苏依宁眼神冰冷:“釜底抽薪,果然够毒。乐颜,你有什么对策?”
乐颜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硬拼收购我们拼不过,他们资金雄厚,又有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默契。但我们可以‘借势’和‘造势’!”
“如何借?如何造?”叶初希追问。
“借朝廷之势!”乐颜斩钉截铁,“王爷,您立刻进宫,奏请陛下下旨,由户部牵头,设立‘平准粮仓’,宣布朝廷将在粮价过高时开仓放粮,平抑物价!此旨一下,就能极大震慑粮商,稳定民心,抑制恐慌性抢购!”
“妙!”叶初希眼睛一亮,“那‘造势’呢?”
“造‘丰收’之势!”乐颜笑得像只狐狸。
“我联络了几位交好的说书先生和擅长制造‘祥瑞’的……嗯,专业人士。让他们在茶楼酒肆、田间地头,大肆宣扬今年风调雨顺,各地庄稼长势喜人,丰收在望!再找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农出来‘现身说法’。恐慌源于未知,当所有人都觉得粮食多到吃不完时,谁还愿意高价囤积?”
叶初希听得目瞪口呆,对乐颜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乐颜,你简直是……商业奇才加心理大师!我这就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