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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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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家雌父抱回家时，洛则依旧没有从先前的不适中解脱。
洛则紧紧地抓住卡利的衣袖，惊恐道：“雌父，我刚刚听见雌虫的呼唤，然后我的精神海就裂开了。”
卡利面上却波澜不惊，似乎并不意外。
“无碍，那是精神海成型的征兆。雄虫尤其是即将觉醒的雄虫对雌虫的精神力比较敏感，等你觉醒成功能建立精神屏障，那些情绪就影响不到你。”
“雌父会一直陪着你，不要害怕。”
精神海是虫族力量的源泉。
绝大多数虫族在16岁时会进入觉醒，雌虫以虫纹为根基凝聚精神原核。
而雄虫则需要先形成精神海，然后经过漫长的磨砺中才能凝聚精神原核。
卡利轻柔地将洛则放在床上，“我刚得到消息，雄管会明天开始会对c13区进行排查，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在雄管会来之前，不要试图探索精神裂隙，以免觉醒提前。”
洛则乖乖点头。
房间昏暗一片，嗅着雌父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之前的惊慌逐渐褪去，洛则终于平静地闭上眼。
朦胧间，一股清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难言的味道，安抚洛则饥渴的身躯，洛则意识彻底沉寂。
感受到洛则平缓的呼吸，卡利褐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温柔。
“朔月，开启最高级别防护，时刻观察洛则状态。”
下一刻，昏暗的房间微光闪烁，快速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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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则是在饥饿中醒来的。
仿佛全身每个角落都在叫嚣，好饿，好饿。催促着洛则去觅食。
事实上，洛则也确实这么做了。
贪婪地吸食掉三管营养剂，洛则总算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意识清醒，身后的异样终于引起了洛则的注意。
洛则家一楼主要是饭厅与会客厅，二者之间并没有东西阻隔。
那是两个身着墨绿色制服的高挑雌虫，一个一头绿发看着还算和气，一个满脸冷峻，微微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的烦躁。
两虫左肩绘虫神的纯白肩章表明了他们是雄虫管理会排查人员。
洛则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低头看向手里的营养管，见上面的文字早已抹去，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家小崽子还是这么冒冒失失啊。”一头绿毛的雌虫挑眉和卡利吐糟，每年他都会来c13聚集区进行排查，几乎认识聚集区所有的小虫崽。
“嗯，还小，”卡利温和回答，丝毫不介意雌虫话中的调侃。
“小洛则，过来这里坐。”
洛则早已熟知流程。
他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巴掌大的小机器围绕洛则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洛则颈部，极细的针尖对着洛则瘦弱白皙的后颈扎入。
细微的刺痛从后颈传来，洛则只觉得头皮发麻。
好在机器很快离去。
绿毛雌虫看着同步传输的检测报告："瞧着比以前健康了些，临近觉醒，还需要摄入大量能量，去找渠道购买高级营养液吧，亚雌的觉醒比雌虫更为艰难。
听闻此次虫神祭典会有雄虫阁下到来，雄虫阁下溢散的精神力有助于幼崽凝聚精神原核，你们可不要错过了…”
“好了，我们该去下一家了。”冷峻雌虫见绿毛还要啰嗦，不耐地打断。
绿发雌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身份，根据系统提示朝下一个任务点出发。
送走雄管会的两人，洛则彻底松了一口气。
“真是怪吓虫的。”
卡利僵硬的唇角微动，隐约间拉扯出一抹笑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洛则一直安分守家，无聊了就提取能源石，精神裂隙以缓慢的速度增多，没有太大的痛苦，只是身体对于能量的渴求愈发强烈。
虫神祭典临近，终年荒芜的星球终于换了一层新衣，斑斓中弥漫着焦躁与苦痛。
临近觉醒，洛则隐约能够捕捉到暴动的精神力场，连带着洛则自己也变得烦躁。
每当这时，卡利便会对洛则进行精神梳理，那是与卡利本身完全不符的力量，包容、柔韧、强大而温柔，一种亲近又陌生的力量。
洛则曾好奇询问过，但卡利只是沉默不语。
三月五号，虫神祭典。
这天，星球的一切生产活动停止，大大小小的虫族穿梭在祭典之上。
集市上一切物品五折优惠，甚至平时少见的中级营养液也摆上了台面，这是难得的机会，几乎每个虫族都大掏腰包，大有把一应事物包圆的架势。
虫神雕像前，聚集着众多雌虫，他们虔诚凝望虫神，默默等待。
等待3-567号星球数十年一次的奇迹。
艾莫抵达艾比邻星系时正好是虫神祭典前一天。
艾比邻星系是曼塔帝国众多不适宜居住星系之一，仅有三颗3级星球，居住着近百亿虫族，因此此次艾莫的任务不算繁重。
雄管会将艾莫迎接到这个星系最繁华的3-234号星球，雄虫从来都是娇贵的生物，即便是这个星系环境最好的地方，过度干燥的空气也让艾莫咳嗽不止，不得不带上帝国最先进的面罩过滤空气中的有害气体。
“艾莫阁下，要不还是回母舰上，这里的环境对阁下的身体不利。”多哈利上校返还第七军后，负责此次护卫的奥托便是第一负责人，保护雄虫是第一要务。
艾莫摆摆手，因为咳嗽，艾莫俊俏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额前黑色的短发耷拉着，看起来脆弱极了。
即便是雄管会成员，这些雌虫也只有极少数见过雄虫，仅仅只是待在一位雄虫阁下的身边，混乱的精神原核也能得到微弱的安抚，这和传说中的一样。
雌虫们的眼中不约而同地生出渴望、希冀。
但很遗憾，艾莫并未理会这些，或者说雄虫从出生便早已习惯了这些目光。
见雄虫拒绝，奥托没有多说，出生于曼塔帝国并能被单独派遣出来参与虫神祭典的雄虫都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脆弱的外表只是这些雄虫的保护色罢了。
“先说说这次的祭典计划吧，以我目前的a级精神力一次可链接十万雌虫，同时进行精神疏导，每次疏导需要花费半小时。
我希望能在两天内完成重度原核紊乱的疏导工作，麻烦奥托少校与在座雄管会的诸位拟定一份最快的路线。”
雄虫数量稀少，且因为各种原因寿命不及雌虫，虫神祭典这种疏导工作从来都是优先针对重度原核紊乱的。
虫族研究精神力数千年，重度原核紊乱目前仍然是虫族医疗领域的不治之症，只有雄虫的精神疏导可以缓解甚至逆转。
而虫族平均每万人至少有1人为重度原核紊乱，艾比邻星系近百亿虫族，加之糟糕的生存环境，重度原核紊乱的至少一百万。
陷入重度原核紊乱的虫族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要么痛苦死亡，要么完全虫化陷入癫狂威胁治安，最严重的则是成为星兽的锚点，给帝国带来巨大麻烦。
艾莫给的时间很充裕，甚至一些中重度的雌虫也能接受到疏导，这意味着艾比邻星系在未来5到10年重度原核紊乱的雌虫数量可以大大减少，相应的安全能够得到很大提升。
雄管会对于这样的提议没有异议，艾莫便甩手交给奥托，独自下去休息，为接下来的精神原核疏导养精蓄锐。
越临近虫神祭典，洛则的情绪越不稳定，只有待在亲虫的身边才能时刻保持克制，因此虫神祭典两虫均没有参加。
虽然没有参加，但星政府对于虫神祭典的报道从未中断，通过光脑，洛则也算身临其境感受到了这一次祭典空前盛况。
每一个聚集区的中心广场都极为宽阔，虫神矗立在广场中央，祂身体光洁毫无虫纹外形与雄虫一般无二，但身后长着宽阔锋利的虫翅，虫翅之上密布繁复神秘的虫纹，祂十指交握束于胸前，微微垂首，面容慈祥，温和地注视着攀附在自己左右手的两只虫崽。
两只虫崽自然代表的是虫族中的雄虫与雌虫。
以虫神为中心，十三尊外形诡异的原初古虫对虫神顶礼膜拜。
就像古老的朝圣，遍布虫族的痕迹，贯穿虫族的历史。
虫族历史有载，在他们还是它们时，虫神降临，给予它们更高维度的进化，它们摆脱了原始虫类的鞘翅，生长出血肉，萌发出情感，智力得到飞跃，并在千万年的进化中，他们可以在虫形与人形间随意转化，虫形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 。
在初代进化中，有十三类原初古虫最先完成进化，由此每一座虫神雕像前，这十三类原初古虫便是永远跟随的存在。
此刻，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虫族，与洛则以往见到的虫族不一样的是，他们的虫类特征 更为明显，有的体型庞大意识不清，有的甚至已然半虫化，只能发出原始虫类的嘶鸣。
洛则回忆曾经学过虫族的虫族知识，这些虫族便是精神原核中重度紊乱的病虫了。
正常情况下，每一位成年雌虫都能随意在人形与虫形之间转化，精确地控制到每一个部位，但一旦患上精神原核紊乱，自此虫生不受控制，若没有及时的干预与治疗，最终结果便是癫狂而亡。
“虫神庇佑，艾比邻星系的诸位居民，此次虫神祭典，雄管会将协助来自帝国第一军预备役指挥官艾莫·德莱文阁下，对登记在册的精神原核紊乱重度优先进行疏导，请这类患者在管理人员的安排下在各聚居区广场耐心等待，我们将对疏导现场进行实时播放......”
"......每一位雄虫阁下都是帝国的瑰宝，为了保证雄虫阁下的安全，艾比邻星系星政府与帝国第七边境军将对本星系进行全面封锁，封锁期间，星系内一切虫洞禁止开启，中远航行暂停......"
洛则扒拉着此次雄虫阁下的路线图，或许是c13聚居区位置偏僻，虫口不算太多，被安排在了最后几个。
三月5号8点整，虫神祭典正式开始。
艾莫的第一站是星政府门口的虫神广场，这个广场是整个星系最大的，可一次性容纳三十万虫族。
此刻虫神广场各个精神力紊乱度监测仪器数值飙升，
当a级雄虫的精神力释放，与十万虫族进行精神链接，一切混乱仿佛被镇压。
原本已经丧失理智陷入半虫化的雌虫，复眼消失，身后被光锁辖制的虫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暴戾、杀戮的气息消失，生命陷入前所未有的平和，理智之光复燃。
这是原始与文明的界线。
让濒临沦为低等动物的虫族重新焕发智慧生物的光辉，这就是雄虫的力量吗？
洛则怔怔地看着此刻的奇迹，第一次跳过文字明白雄虫这种生物的伟大。
洛则陷入沉思，直至一双大手覆盖住他的眉眼，中断了他对这场洗礼的思考。
“雌父？”
洛则不明所以地回望卡利，褐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洛则，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与审视。
“记得和雌父说过的吗？等你的初次觉醒完成，我们就去乌拉星系。
然后每年去一个地方旅游，在这个广袤无垠的星域生长着许多生物，这些生物孕育了璀璨的文化，比如雌父年轻时去过的空明星界，那里没有所谓的行星恒星，孕育着奇特的空明兽，这些空明兽善良单纯，生来便能稀释星界中的一种能量生存......”
洛则的思绪成功被卡利拉回，从小就听卡利的星际文明故事长大的洛则充满对这个星际世界的探索欲，重重点头：“雌父，我想去！这个空明星界还是第一次听雌父你说，你去过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卡利看着重新活泼的小虫崽，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微笑答应。
看着光脑中实时播放的画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迅速将小虫崽的观看权限关闭，又以洛则临近觉醒为由，按着小虫崽的头去休息。
后面各个聚集地的精神疏导洛则没有有时间再观看，因为他的雌父卡利给他安排了许多雄虫的学习资料。
虫神祭典的第二天下午，贝克突然到访。
小虫崽眼底充满了兴奋与渴望，见到洛则便叽叽喳喳不停。
“洛则哥，听说今晚艾莫阁下就要来c13区进行精神疏导，我和雌父都打算去看看，说不定雄虫阁下一时发大善心，给雌父也进行精神疏导呢，
听老师们说，就算没有得到精神疏导，哪怕只是距离雄虫阁下近一点，也能得到好处，这机会很难得的，我们育幼所好多人都要去呢......”
洛则掏了一下耳朵，心想如果我真的是一个亚雌说不定还真会去。
但冥冥中一种直觉，警告现在的洛则离雄虫远一些。
因此洛则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贝克的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