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宰相恋爱中》鹿行久

2、第2章

　　“马卡多！我们与掌印者无冤无仇！”埃瑟希纳的统治者在灵能风暴中艰难地试图稳住身形，咬牙喊道。
　　他不知道掌印者的首领到底是突然发了什么病，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地下能量场的秘密，更不知道马卡多的灵能水平怎么又突然之间有了这样恐怖的进步，简直就像是……
　　但他知道，再任由马卡多这样破坏下去，埃瑟希纳借以立足的黑暗时代科技肯定会被摧毁，到时，就算掌印者组织不对埃瑟希纳动手，邻近的其他军阀也会蜂拥而上，迅速分食掉这块肥肉。

　　“确实如此。”马卡多语气温和，“所以，在帝国建立后，我不会为难你的后人。”
　　事实上，前世，泰拉军阀们的孩子也大多过得不错，符合性别和年龄要求的被选入禁军或阿斯塔特军队，不符合要求的则能在帝国政坛混口饭吃。
　　就算是马卡多最厌恶的布拉希尔统治者家族，他们的后裔也仅仅是被马卡多严格排除在泰拉议会之外、永远接触不到帝国最核心的权力而已。

　　埃瑟希纳的统治者听到了奇怪的新词：“帝国？等等，什么帝国——你，你抛弃掌印者，转投了一个叫做帝国的新组织？”
　　“抛弃？并非如此。”马卡多笑着告诉他，“但是，从今往后，我就是唯一的掌印者了。”
　　埃瑟希纳的统治者跟见了鬼一样盯着他：“马卡多……你疯了啊。”

　　是吗？马卡多自己并不这么觉得。他顶多只能说是有点心急了吧。毕竟，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但他懒得跟敌人争辩，于是只是挥了挥权杖，便把埃瑟希纳的统治者直接压倒在地，逼迫他亲眼目睹能量场的中心被马卡多取出。
　　敌人看起来心如死灰，马卡多用权杖点了点地面：“臣服，还是死？”
　　埃瑟希纳的统治者：“……”
　　马卡多只好叹了口气，用灵能切断了他的中枢神经。
　　尸体瘫软在地上，四周是其侍卫们早就被风暴打烂的血肉。

　　将能量核心收入掌中，马卡多故意触发了指令，吸引埃瑟希纳的基因改造军队进入地下走廊，利用此处固有的坚实防御困死了军队的中坚力量。埃瑟希纳的另一股核心武力，是受奴役的灵能者们，马卡多检查了一下，其中没有可被帝国所用的特殊品系，于是把他们尽数烧毁了。
　　之后，他又花了些时间稳定埃瑟希纳的统治秩序。小军阀内部的势力争斗，对帝国宰相而言，处理起来不会比斩首更麻烦。

　　埃瑟希纳只是个开头。
　　马卡多如法炮制地针对着泰拉上的大小军阀。亚契美尼德是最好处理的，无需逼迫，只要看到大势朝着“帝国”——哪怕这个组织仿佛是横空出世、以前从未听过——倒去，他们的王室便顺从地表示愿与帝国结为盟友，向帝国献上自己的一切。
　　想到这个帝国的王室中未来会诞生出千子军团的叛徒，马卡多皱了皱眉，但在纠结过后，还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一个月过去了。
　　喜马拉雅山已经不复以往光秃秃的荒凉模样，无数建筑师和工人被征召至此忙碌，在山崖峭壁上，搭建起了宫殿的地基。
　　马卡多还安排另外一批专业人员培育出了一小片花园，用上了目前泰拉所能找到的各种观赏植物，在花园中心，有一汪清澈的池塘。
　　这汪池塘的价值，是整座喜马拉雅山上其他所有事物加起来都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喜马拉雅山上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那些曾给新生帝国带来巨大麻烦的敌人，马卡多也都尽力提前处理了。他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觉得是时候去寻找佛了。
　　巴西里奥·佛，名声在外的天才科学家，跟不少军阀都有交情，创造并释放了许多怪物——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制作出足够杀死原体的病毒武器——马卡多需要这个作为后手。
　　他的陛下如此渴望能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一位孤独的神明，想要创造许多半神来陪伴自己。然而，马卡多清楚，他的永恒之王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原体充其量只能算是披着人类皮囊的亚空间怪物，并不是陛下真正的同类和子嗣。
　　马卡多会尊重支持尼奥斯的愿望，并尝试在这一世将原体们抚养成更有利于人类种族的领导者；如果这一尝试失败了，原体依旧劣性不改，马卡多会先下手为强，让亚空间四神失去抢夺这些棋子、伤害帝皇和人类的机会。

　　佛很难找。好歹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怎么就活得像阴影里的老鼠，滑不溜秋得又像是古泰拉一种名叫泥鳅的生物。
　　寻找的动静稍微大了点，佛居然还以为马卡多是在下令通缉追捕他，吓得都开始研制星际飞船、准备逃向未知的太空避难了。

　　马卡多紧赶慢赶终于拦住了他。
　　佛警惕地退后许多步，仿佛自己是什么面对邪恶势力的无辜弱势群体：“掌印者马卡多，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真是个熟悉的问句，马卡多两个月以来听过了好多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本身就已经有答案了，根本不需要马卡多的回答。马卡多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的；既然如此，马卡多干脆忽略这个问题，直接敲晕了佛。
　　在纷争时代的尾声，人类对灵能的开发粗糙得可怜，防护力度也不行，马卡多这样仅次于帝皇的强大灵能者，打起人来轻而易举，一敲一个准。

　　佛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监狱了。
　　他呆愣了很久，两行热泪逐渐沿着脸颊流下：“不是……你……我……你怎么能……我怎么会……”
　　马卡多在监狱外面看着他，神情冷漠：“你的躲藏已经消耗了我的全部耐心。现在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遵从命令、配合行动——我需要你尽毕生所学研发一款毒药，这款毒药要能引发灭绝某个具有相同基因序列的种族的大型瘟疫。”
　　佛沉默了一下，然后询问：“你要杀多少人？几个种族？”
　　马卡多估算了一下：“不多。最差的情况下，也就二十个种族，几百万吧。”
　　佛向后倒去，真心实意地大喊：“暴君啊！”
　　马卡多冷冷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眼白里满是血丝，看起来浑浊得像是不透光的陶瓷球，没有半点生气：“我是掌印者，是帝国之主的辅佐。”
　　佛悚然：“还有比你更残暴的？！”
　　马卡多冷笑一声：“停止你对吾主浅薄可笑的污蔑。吾主是决意守护整个人类种族的主宰，是人类最伟大的救主。”
　　佛：“……”
　　不仅残暴还能把马卡多这种疯子都给洗脑成忠犬了，帝国的真正头目好可怕。
　　他一定要找机会逃跑！

　　和佛聊完之后，马卡多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重生过后实在是太心急了，行动时只顾着说出自己的身份和“帝国”的名号了，才会导致某些人把他误当作是帝国之主。这是不对的，他得安排人放出消息去纠正这种错误的说法。
　　一桩未平一桩又起，帝国宰相预备役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与此同时，辽阔的沙漠腹地，人烟稀少。
　　在一座帐篷前，一对男女围着篝火而坐。
　　“又有一个军阀疯了。”尔达说。她拨弄着面前的火焰。火光跳动着，照亮了坐在对面的男人的脸。“那个叫掌印者的……“
　　尼奥斯的语气很沉重：“我之前就听说过他，受诅咒的流浪者，在黑暗科技时代结束没多久就犯下过重罪。”
　　“原来是重操旧业，疯病从来没好过。”尔达了然，“但他的能力是不是上升得有些异常？”
　　尼奥斯也在思考这件事，他怀疑这个掌印者可能是跟亚空间的那些存在进行了什么交易。“不好说，得亲眼见到他才能确定。”
　　尔达抬起头，直视尼奥斯的眼睛：“你打算去见他？”
　　“我必须得去一趟喜马拉雅山，那里是最理想的实验室建造环境。”尼奥斯说，“顺便看一看那个自称是帝国掌印者的人。”
　　尔达的神色变了变，她飞速否决：“不行，这太贸然了。我们至少应该再多做点准备。可以从现在就开始招募军队——”
　　“当然，这也是需要的。”尼奥斯平静地说，“但是，我总觉得应该先去看看他。”
　　“你又见到了什么预言吗？”尔达问。
　　尼奥斯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有回答。他对尔达说：“我会独自前往喜马拉雅。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尔达有些愠怒，但看了看尼奥斯的表情，她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干脆别扭地转过身去，走进了帐篷里。
　　尼奥斯仍然看着篝火。先前在脑海中闪现过的预言再度缠了上来——
　　镶金嵌银的华美教堂里，修士修女信徒跪倒在地，对着一尊雕像虔诚地唱赞歌：“最早的殉道者，英雄马卡多……”
　　尼奥斯不明白一个犯下重罪的军阀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受崇拜的英雄，更何况，“崇拜”本身就足够让他厌恶。
　　但是，马卡多最近的势头实在迅猛，尼奥斯想要统一泰拉、进而统一银河系内的人类种族，必然要与这个掌印者打交道。
　　“让我看看你的构想。”尼奥斯喃喃道，“你会如何看待‘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