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当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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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生芳姨的气”宋叶和练仲秋站在路边拦车，对他说“她就是担心而且，而且这边大家不怎么能接受”
练仲秋点点头，他心里乱得很，一方面是因为今天事出突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就把这事儿摊开摆在桌子上说，另一方面就是宋叶那些话。
没做以后的决定，但是做了现在的决定，为什么没做以后的决定？
做了多少现在的决定？以后在他那里是多远的以后？
宋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相信是真的，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没考虑过未来，甚至隐约有种要把责任全部揽在身上的意思。
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两个人一起决定的么？他们俩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捋清楚一些事，没来得及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下，宋叶能决定什么？
“你刚才……”
宋叶捏了一下练仲秋的腿，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回去再说”
“哦”
“你先洗澡吧，我想抽根烟”上楼之后练仲秋坐在沙发上说。
宋叶点头，进了卫生间，不到十来分钟他就随便擦擦出来了，练仲秋还坐在沙发上发呆，眼前的烟灰缸里有三四个烟头。
“去洗吧”宋叶弯腰想去亲他，练仲秋躲了一下快速站起来往卫生间走。
“我把衣架摆在这里可以吗？”
练仲秋出来的时候宋叶正在摆弄他的简易衣架，在卧室床脚的位置拿着螺丝刀。
“你为什么刚才那么说？”练仲秋从床头柜拿出碘伏和创可贴，蹲在宋叶旁边帮他擦膝盖。
“我就是想跟他们说我没跟你闹着玩，是真的想谈恋爱”宋叶把螺丝刀放在一边去亲练仲秋，这回练仲秋没躲。
两人贴了会儿就分开了，躺下之后练仲秋从背后抱着宋叶，“我们在一起了吗？”
宋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想转过来回抱，但是练仲秋劲儿很大的钳着他，不让他转身。
“我们……没在一起吗？”宋叶试探的问道。
“你想过多远的现在？”练仲秋的声音从背后闷闷的传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下？”
“哪有时间啊，我才出来第二天”宋叶笑着捏练仲秋的右手腕，“都没找到机会就被一锅端了，看来以后在外面还是要小心的”
练仲秋听着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这种闷着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就像他刚来这里的那一段时间一样，又潮湿又憋闷，气堵在胸腔，呼不出去吸不彻底。
“那现在跟我说说”
宋叶沉默了很久，他感受到练仲秋把头顶在他的后背上，抱得很紧，这样的姿势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伸出双手只能摸到练仲秋的胳膊，看不到他也抱不到他。
“你让我转过来，我想看着你说”宋叶再次试图转身，但练仲秋死死的扣着他不让他动。
“就这么说”
宋叶换了一种说法“我想抱着你说，不能只允许你抱我但是不让我抱你”
练仲秋也不知道被他说动了没有，又或者是胳膊泛酸，宋叶逮着空转过来撞进练仲秋的眼睛。
黑暗中很多东西都看不太真切，但是练仲秋的眼睛很亮，睫毛很长，眼泪挂在上面就格外明显，格外让人心疼。
在宋叶亲到他眼睛之前练仲秋挡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我是很认真的想过才决定和你在一起的，虽然我们好像没说过要在一起这样的话”
“你不在的时候我吃饭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在想，做题的时候也在想，想不明白就去骚扰王念娇，或者自己百度查，我这辈子都没看过那么恶心的图片，但是因为我觉得那些网站里的话应该用得上我就硬着头皮看”
练仲秋吸了一下鼻子，眼泪从他的太阳穴流到头发里，“以前有我妈，我干什么她管我，错了她能管，但现在没人能像她一样，所以我是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才想好跟你一个男的……谈恋爱”
“我们在谈恋爱对吧？”练仲秋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宋叶答坚定，“是在谈恋爱，我们在谈恋爱”
“那你为什么没决定一下以后？”
该来的还是会来，宋叶在梁健家说的时候他就知道练仲秋一定会问。
他也试图在心里打个草稿不至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过没用，感情上头的时候打了什么草稿也没用。
“我不是没决定我们的未来”宋叶决定先避开这个他没办法回答的问题，“我是连我自己的以后都没决定，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跟坐着火箭往前冲一样，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下自己以后怎么办，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练仲秋把眼睛上的手取下来，深吸了口气，然后亲上去。
“张嘴”
宋叶被他咬了一口，不知道练仲秋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东西，略带生硬的技巧加上不受控的情绪让他像个野兽一下压着宋叶，恨不得从头把宋叶吃到肚子里。
“你，慢”宋叶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把人往后扽了一截，“你老实说你都看什么了！”
“看了好多”练仲秋没在意头发被拽的疼还想往前冲，宋叶也没敢真使劲的扯他，嘶了一声说，“疼啊，你别咬行不行？”
“我尽量”练仲秋用上半身的体重彻底压着宋叶，尽力平复心里的不安全感然后按照宋叶说的轻一点去亲他。
“要喝水”练仲秋大字型趴在床上，把脸全部埋在枕头里。
“我去拿”
宋叶回来之后练仲秋还趴着，他把练仲秋头下面的枕头抽走换成自己的手，“闷死了我就没有男朋友了”
“我的枕头闷不死，你喜欢的那种枕头才会被闷死”练仲秋闭着眼说。
宋叶把水杯塞他手里，“喝吧，我估计明天我俩又要被芳姨骂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嘴唇火辣辣的疼吗？”宋叶捏了一下自己的上唇，“嘶，我都怀疑你给我啃破了”
练仲秋抿抿嘴，确实涨涨的，“那是因为晚上炒面里没有肉吧”
宋叶笑着把他杯子里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钻进被窝，“那明天早上吃里脊肉夹饼，双份里脊肉的？”
“行，我还想加土豆丝，换成鸡蛋摊饼”练仲秋伸手抱他，“你身上硬邦邦的”
“嗯，里面吃不到好东西，腹肌都没了”宋叶拉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只剩肋骨了”
“那明晚去吃火锅吧，去李哥那里”练仲秋说完还吸溜了一下。
宋叶有些迟疑，不是不想吃火锅，是去……李潇洒那里吃火锅就……
“你不想吃吗？”练仲秋问。
“不是，明天再看吧，说不准你又想吃别的了”宋叶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快睡吧”
“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起来练仲秋看到手机里三个未接来电，全是李艳芳。
宋叶还在睡，他轻手轻脚的下床然后进了卫生间才打回去，“芳姨，手机静音我没听到”
“刚睡醒？”那边声音里带着戒备“我快过来了，今天你看梁文博写假期作业，你爸那里忙不开我过去帮忙”
练仲秋有点儿宕机，“啊？我看？”
“对，你看，你和宋叶也有作业，你们三个一起写，他有不会的你们教一下就可以了”
……
很难说梁文博过来究竟是写作业还是当监控的，毕竟以前忙起来的时候梁文博都是一个人在家。
“上厕所不脱裤子啊？”宋叶揉着眼睛进来，看练仲秋坐在马桶上发呆。
“梁文博一会儿过来”练仲秋过去抱着宋叶叹气“我真服了……”
宋叶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芳姨送过来？”
“对，马上就到”练仲秋继续叹气，“小破孩烦死了”
宋叶亲了他脑门一下，“我还没问你呢，你跟他现在关系挺好的？我那天听他叫你哥，他不是都不敢看你吗？”
“他是不敢正大光明的看”练仲秋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宋叶，“一直偷偷的看难受死我了，我就跟他说有什么可以跟我说，但他话太多了”
“他缠着你了？”宋叶从镜子里看他，一整个头发全部炸起来，闭着眼睛看起来生无可恋的。
“他妈不让他玩手机，他就拿我的偷偷玩，看到什么都要问为什么，啥都好奇的不行，可烦人了”
“那你让他闭嘴啊”宋叶靠在洗手池面对着练仲秋给他捋头发。
“我住在他家，吃的喝的芳姨最后只收了500，欺负小孩不太好吧”
“还收了500？”宋叶有些惊讶“我以为她不会收呢”
“我硬塞的”练仲秋把牙膏沫吐掉洗完脸站在卫生间门口，“要是她真的一分钱不收，我也住不踏实”
宋叶擦完脸上的水转过来亲他，“没事儿，她早就没把你当外人了，你现在就是说要一直住到明年高考，她也不会赶你走”
“就是我有点儿不适应，我也没做什么，但她对我一下很好，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宋叶从后面抱着练仲秋，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走到厨房，“她就这样，以前我腿断了去她家还得洗碗扫地呢，住了一段时间就不用了，其实芳姨很聪明的”
“那当然聪明，就她看出来你当时要跑，居然还给你钱”练仲秋打开冷冻层的抽屉，“要不下楼买点儿菜？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你做饭？”宋叶笑着问。
练仲秋转过来一口亲在宋叶的脸上，“别小看我好不好，不好吃但也饿不死啊”
“那还是我做吧”宋叶把青菜和土豆拿出来“先贿赂一下梁文博的胃，然后再威胁他回去不准乱说”
“你蔫儿坏啊”练仲秋把土豆洗干净，蹲在垃圾桶边上削皮，“那你看看还要买什么吧，你这个削皮刀是比我买的好用啊”
宋叶在手机上列食材单，“你跟王念娇买什么都去商场和超市，又贵又不好用，市场才是生活的正解”
“那要不要一会儿下去卖把新刀？”练仲秋问。
“橘子海的没带过来？”宋叶看灶台旁边的刀架，“拿过来了买新的干嘛？”
“那一会儿去市场买这种东西的地方转转”练仲秋把土豆扔进洗菜池，“想跟你一起再逛一遍”
宋叶听他说完笑的不行，指了一下青菜“行，把这个也洗了吧，都放盆里泡着”
“知道了，宋大厨”
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刚下楼就遇到了李艳芳载着梁文博到楼下。
“跟着你哥去”梁文博两眼放光的往他俩身边冲，李艳芳到他俩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视线在宋叶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按时吃饭，晚上我来接他”
“我能不能住一晚上”梁文博问出声，看着练仲秋使劲卖萌。
……
“再眨眼睛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练仲秋威胁，他使劲把皱着的眉头揉开，“我们正准备买菜去呢”
李艳芳坐在小电驴上没走，思考了大概五秒钟，“少点外卖，多吃青菜！那就让他跟你们先住一晚上”
说完之后不给练仲秋和宋叶回答的机会扬长而去。
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梁文博显然有些兴奋过头了，等李艳芳消失在路口的时候他背着书包来回的蹦。
“哥，我们中午吃什么？”
“哥你们是特意下来接我的吗？”
“哥，给我玩一下游戏可以吗？”
“哥你放心我回去什么都不说！”
宋叶把他的书包接过来单手背在身后，“被跳了，看着你烦，走去买菜”
梁文博自动忽略了看着他就烦的那一句，只听到买菜“耶！去买菜喽！！”
“你说现在把他送回家行不行”练仲秋把手塞进宋叶的兜里使劲揉了两下宋叶的手背。
“那芳姨大概就要把咱俩都接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了”宋叶握住他的手，“没事，小屁孩有的办法治他”
梁文博打头阵在前面窜来窜去，像是长这么大没逛过市场一样，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好奇。
出了大门练仲秋就把手抽出来叼了根烟，两人没有理会梁文博过于兴奋的一些过分要求，基本上买了两三天的菜和肉就回去了，因为梁文博的原因也没有去市场里的五金店转转。
对此练仲秋很气愤，回去的路上就没给梁文博一个好脸色，不过梁文博知道他这个哥就是这样，总是威胁他，总是骂他，但是比宋叶对他要宽容很多，比如现在。
“我哥说了可以玩半个小时，你们不是还要做饭吗？那我晚半个小时为什么不行！”梁文博拿着练仲秋的手机跟宋叶据理力争。
“还你哥？”宋叶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写作业去！你妈把你送过来的时候说了你今天必须把暑假练习册写完一个单元！每一科都是！”
梁文博一听到作业就浑身难受，恨不得躺地上打滚，练仲秋听他在外面赖叽，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体，“一个单元很多吗？”
“不多”
“多！！”
宋叶和梁文博的声音同时响起，梁文博喊完之后就被宋叶提溜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把他的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写完再玩！”
“我不！我哥都没说什么呢，这是我哥的手机”梁文博把练仲秋的手机塞到自己的衣服里就是犟。
“那行，我跟你哥谈恋爱呢，我就是你嫂子！我不让你玩就是不让你玩！”宋叶放出大招，梁文博石化在原地被宋叶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抢走，厨房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也瞬间停下。
宋叶说完之后也不管梁文博有多震惊，随手翻开一本练习册，指尖狠狠的点在上面，“写！”
说完之后他就抱着臂坐在梁文博对面的沙发上盯着他，练仲秋听到这个动静悄悄地把厨房门关起来，先把菜切了再出去吧。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宋叶就是一个居家好媳妇，呸！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你看！现在暴露了吧，还嫂子，啧，嘿嘿。
练仲秋在厨房里美的哼歌。
“你出去盯着他”宋叶把门推开，看着练仲秋脸上诡异的表情，他顿了一下，“你中毒了？”
“啊？没有啊”练仲秋强压下嘴角起伏的弧度，看起来更诡异了。
“我炒菜，你出去看着他把数学写了”宋叶从门后拿出围裙反手系在腰间，“不许给他手机”
“我手机不是你拿着呢？”然后快速的在宋叶嘴上亲了一下，“嫂子啊？”
门外梁文博哎呦一声，练仲秋回头看，他捂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那让他叫你嫂子？”宋叶亲回去，丝毫没有要避讳着梁文博的意思，“我都行我都没所谓我都可以”
练仲秋嘿嘿一笑，“不，你当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