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图鉴》兆祳

43、寒意

　　第二天。
　　“喂，席殷堃！”周柒在视频那头冲着席殷堃大喊，“你怎么又是发呆又是傻笑的？发生什么好事了？”
　　“啊……没有啊。”席殷堃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看着江南谙被挑逗的表情，她居然有些兴奋。甚至梦里头都是他。
　　梦里的江南谙像一只小猫，温柔又撒娇般地望着她。
　　这对吗？
　　对吗？
　　周柒一脸不信：“得了吧，你心思全写脸上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席殷堃做了个鬼脸，玩笑道：“不告诉你，我要单独和沫沫说。”
　　“啊？你什么意思啊！沫沫你看看她，她要孤立我！真是的，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云沫沫笑了笑，没有回话。
　　“堃堃，吃饭了！”殷柔在门外叫道。
　　“来了！”席殷堃回答道，“先不跟你们聊了，我去吃饭啦！”不等周柒回话，她就挂了视频。
　　“那我也挂了，拜拜。”云沫沫冲着对面摆了摆手，之后按下了挂断键。
　　云沫沫收起了云峰淘汰下来的手机，戴上帽子，走出了换衣间。
　　为了减轻严诗盎的负担，云沫沫决定在寒假去便利店打零工。当然了，是瞒着严诗盎的，她不想让她操心，只是说她要去外面学习，外面安静。
　　严诗盎也知道云峰的德行，没有怀疑，就答应了。也许云沫沫在外面她还放心点呢，至少云峰不会欺负她。
　　便利店店长已经到了，她冲着云沫沫笑了笑：“沫沫，不是下午的班吗？这么早就来了。”
　　“嗯。”云沫沫礼貌地回以微笑。
　　店长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再等等吧，除了你今天还有一个来打暑假工的新人，是一个男孩子，长得还挺好看的，像个洋娃娃。”
　　男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云沫沫正想着，突然被店长一声打断了：“啊，来了。”
　　便利店的店门是模糊的，她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那个人很熟悉，心跳不知不觉地加速了。
　　“阿愿来了。”店长热情地拉着男生进了门。
　　“许愿？”
　　“云沫沫？”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都愣了。
　　店长指了指他们：“你们……认识？”
　　云沫沫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他是我……同学。”
　　店长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啊，那很巧啊。你们还挺有缘分的。”店长热情地拉着他们到了工作点位，“阿愿，你先去换衣服，一会儿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工作。”
　　工作很简单，就是收收银，帮客人加热一下食品和拿食物。
　　云沫沫一边收拾着抽屉，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突然，许愿拉了一下她的帽子，云沫沫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的鬼脸。
　　“哈哈，看看你的表情，干嘛愁眉苦脸的呀？不想打工？”
　　云沫沫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才没有！还有，不许乱用脸。”
　　许愿吐了吐舌头：“遵命！”
　　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好吃啊！”餐桌上，席殷堃正满脸享受地享用着席思文做的饭菜，“老爸的手艺一绝！”说着，便竖起了大拇指。
　　席思文满脸骄傲：“那是。也不看看你老爸是谁？”
　　殷柔笑着嗔怪道：“行了，别贫了。对了，殷堃，你们下学期是不是就要选科了？”
　　席殷堃点了点头：“对，下学期期末。”
　　殷柔点了点头：“这可是大事啊。你要想想清楚，要综合自己擅长的，还有你以后想考什么专业啊，从事什么职业，要求选什么科或者选什么会有帮助……这些可都要考虑进去。”
　　“你妈说得对。”席思文也跟着说道。
　　席殷堃点了点头。
　　“我吃完了。”殷柔放下了筷子，“一会儿吃完饭你们跟我买年货去哈。都快过年了，吃年夜饭还有走亲戚都要用的！”
　　“好好好！”两人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放下筷子开始收拾。
　　席殷堃家附近就有家商场，三人去那里买了年货。
　　席殷堃帮着席思文和殷柔来来回回拎了好几趟，整个人都累趴了。她忍不住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编辑完后，她满意地点了“发送”。刚发表，就有人点了赞。
　　“咦？”席殷堃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人的名字，“这木头还玩朋友圈呢？”她又点开他朋友圈确认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所以这是只看不发吗？
　　然而，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啥玩意儿99+？”席殷堃一脸懵地看着朋友圈提示信息，随即爆发出尖叫，“江南谙，你有病吧？”
　　此时此刻的江南谙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大作”——他已经给席殷堃从古至今的每条朋友圈都点了赞。
　　“她应该会开心吧？”

　　“欢迎下次光临！”许愿和云沫沫站在收银台，礼貌地冲着每一个客人鞠躬。
　　“哈。”云沫沫发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没想到工作这么累，比上学还累。”她有点心疼严诗盎，每天累死累活的，还要被云峰打。
　　“休息会儿吧。”许愿拿来一把椅子，“我来就行。”
　　“嗯。”云沫沫坐下了，“你也是，别太累了。我休息会儿就换你。”
　　“我没事……”许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一声尖锐的尖叫声打断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两人一下子精神了，冲了出去。
　　店里，一个中年妇女眼眶发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吼什么？”
　　男人满脸的不耐烦：“怎么又哭了？多大点事啊？我又怎么惹你了？”
　　“我怎么了？”女人又气又委屈地看着他，“你除了会吼还会干嘛？”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男人一生气，把柜架上的饼干打掉了。
　　云沫沫颤颤巍巍地：“那个……先生……”
　　“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他们身边的小孩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两人中间。
　　“你别管！”女人一副被气昏了头的样子，开始对着小孩输出，“还不都是因为你？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没有你我会过得更好！”
　　小孩被吓哭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冲着他吼什么吼嘛！”男人更生气了。
　　“不要你管！”女人一气之下，竟把手中的咖啡泼了出去。
　　“妈妈不要！”小孩哭着跑到男人面前。女人的角度掌握得不是很好，根本泼不到男人。眼看咖啡就要泼到小孩，许愿连忙冲了过去：“不要！”
　　“哗！”看着咖啡浇了许愿一头，两人瞬间傻了。
　　“许愿，你没事吧？”云沫沫紧张地看着他，“我去给你拿毛巾。”
　　“对……对不起。”女人自知闯祸了，连忙道歉。
　　许愿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却又严肃地看着女人：“请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吵架，他是无辜的。”
　　“啊……好的，对不起。”女人有点手足无措，被男人拉走了：“走走走！还嫌不够丢人吗？”
　　“啊……哦……”女人一边走，一边说，“晨晨，对不起啊，刚刚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三人走远，许愿还站在原地。
　　“来了，我来了！”云沫沫慌慌张张地拿了毛巾，小心翼翼地放在许愿的头上，有些笨拙地擦了起来，“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许愿没有回话。
　　刚才他看着小男孩，像是看着无助的自己。所以，他才会想要去保护那个男孩。
　　可是当云沫沫一下又一下地帮他擦头发时，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打动了，好想……好想让这份关爱更持久一点。
　　他抬起头来，麻木的眼神变了。他的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擦干的水滴，委屈巴巴地看着云沫沫。
　　“诶？”云沫沫看着他，有些呆了，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更加温柔了。
　　知道这件事后，好心的店长把自己的浴室借给了他。本想着说让他俩早点回去休息，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拒绝了。
　　晚上的人很少。黑夜里，许愿独自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云沫沫递给他一杯热茶，“喝点儿会好一点。”
　　许愿勉强地笑了笑：“谢了。”
　　“你不开心吗？”云沫沫突然开口，见许愿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她，她也有些慌乱，“啊……就是感觉。总感觉你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太对。”
　　许愿低下头，把脸埋在手臂里，眼神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忧郁。半晌，他才吐出一句：“没有。”
　　云沫沫看了看他，根本不信他的话。许愿不敢看她，只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她有些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一下他，手却停到了半空中，最后还是作罢了。
　　“走吧。”许愿突然开口，“到下班时间了。”
　　好吧，他看来是不打算说了。云沫沫只好点了点头。
　　路上，灯笼挂了一路，万家灯火通明。这也预示着新年的到来。
　　两人走在路上，一路无言。
　　到了岔路口，云沫沫指了指她家的方向：“那……我先走了？”
　　许愿点了点头。
　　走到一半，许愿突然叫住了她：“云沫沫！”
　　云沫沫转过身。
　　“如果我和你想象的不是一个样子，你会讨厌我吗？”
　　云沫沫先是一愣，随即坚定地回答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就是你。不要害怕别人讨厌真实的你，总有人会爱你。”
　　风似乎静止了。两人就这么对视了整整一分钟。
　　许愿笑着挥了挥手：“谢了，拜拜！”
　　“嗯，拜拜。”云沫沫也笑了，转身离开。
　　“真的……是这样吗？”许愿喃喃道，“会有人喜欢真实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