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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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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上疏第三日，弹劾案终于被递到御前。
皇帝未发话，但“查沈氏”三个字，被贴在金銮殿门外的奏板上，众目睽睽，谁都知道——
沈家出事了。
而且是不合时宜地、突然地、诡异地出事了。
沈栖舟站在裴府书房外，听见里头人低声议事。
“圣上虽未明旨，但这案子递得太快、太整……像是早有人提前写好，只等朝中空出这一口子。”
“查的是沈家西南房，主事人不过是三年前调去的族人，按理连京城都攀不上。”
“却偏偏选在此时，偏偏捆上沈氏本家。”
沈栖舟敛袖推门而入。
书房安静了瞬。
裴珣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把案上的东西推过去。
沈栖舟低头看，是奏章复写稿，落款不署名，但用的是礼部副侍郎的笔法。
“这人谁的线？”裴珣开口问。
“表面上属太子一系，实则向来摇摆。”沈栖舟答。
“但能预备三个月前沈氏旧案，又能催他出手的……不是太子。”
沈栖舟语气淡，却笃定：“是二殿下。”
四下又静。
裴珣食指在书案轻敲，像是对这名字早有准备，却也像是等他说破。
“你之前说，他不会插局。”
“是。”沈栖舟顿了顿，语气沉下来，“但我错了。他不只是插了局——他想重写。”
“……重写？”裴珣重复了一遍，眼神落在他身上，“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沈栖舟低声道，“有些人说话、行事、用人，都像是在按着一份你没看过的剧本走。”
“太子开始变得更锋利，比你预料中提早两季筹兵；礼部官员的站位表面无变，实则已静悄悄换了调子。”
“甚至……你身边的人，也未必全是你自己安插的。”
“你怀疑我府中有人被换了边。”裴珣语气没起伏。
“我怀疑——有人，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他，比我更早来到这里。”
裴珣没有立刻接话。他只是站起身，走到窗前，掀开帘子，看外头一棵早落叶的杏树。
“那你呢？”他忽然问。
沈栖舟一愣。
“既然知道他要重写，你打算怎么做？”
沈栖舟沉声道：“救沈家。”
“他把时间往前推，我就想办法——把节奏拉回来。”
“用什么拉？”裴珣转身，盯着他。
他没有再装傻。
沈栖舟不答，只是道：“再给我两天，我去查礼部副侍郎背后的人。”
“若能拦下下一道折子，陛下就不能轻动。”
“不能拦呢？”裴珣看着他，语气平淡。
沈栖舟微顿。
他抬头看着那人，第一次认真道：
“如果只能选一个人被拖下去——我来。”
这一晚，裴珣未再多说。
沈栖舟走后，他站在案前良久，唤来亲卫，只说：
“给我查西南旧案，是谁先从刑部手中调出的底卷。”
“再查一件事。”他顿了顿，语气极低：“——三皇弟那位‘病中不问政’的副官，叫什么名。”
“他最近三个月，都见过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