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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颜霸以脸杀敌 ...
纸鹤出现的刹那,禅院甚尔就已察觉。
在禅院家这片咒术与恶意交织滋长的沼泽里长大,他早已炼就应对窥探的本能——不过又是一个术式,又一个自以为隐蔽的窥视者。
身为“零咒力者”,他在族中早已被明码标价为“零”。
他扯了扯嘴角。啊,又是这样。用看似精心的食物,用轻飘飘却沉重的给予,丈量他残存的价值,施舍她那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禅院家因他“没有咒力”而将他标记为“零”,如今这位大小姐,是打算重新贴一张她认定的价签吗?
在那层锋利的鄙夷之下,或许确实藏着一丝连禅院甚尔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望。
他可能……真的有过那么一瞬间,以为这个留下饭菜的人,会有一点“不一样”。
此刻,这点可笑的幻想被彻底戳穿。一样。全都一样。
总是这样高高在上。
指尖发力,轻易将纸人揉碾成一团废纸。这个动作既掐灭了对方可笑的招揽,也碾碎了自己心里那点不该有的、近乎矫情的期待。
“不过是被人像喂野狗一样丢了几口剩饭……”禅院甚尔垂眼看向地上软瘪的纸团,与旁边那盒依旧丰盛的菜肴,低低嗤笑一声:
“还真是没出息。”
饭盒被遗弃在原地。他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
在周围花灵们此起彼伏、毫不掩饰的哄笑声中,我独自站在花架下,反复回味、咀嚼着他透过纸鹤“看”向我时,那张脸上最终定格的表情。
鄙夷,厌恶,憎恨,嘲讽……这些词汇似乎都能对上,但又好像都不完全准确。他的情绪隔着一层磨砂的玻璃,比常人要淡漠一些,疏离一些。
眉头是皱起来了那么一点,嘴角也撇下去了,但整张脸的肌肉并没有失控地乱飞,也没有扭曲到让我觉得倒胃口的程度。那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倦怠,以及洞悉一切后的冰冷讥诮。
真奇怪,明明被他用那种眼神“看”了,被他用行动干脆地拒绝,我心里的那股想要“得到他”的念头,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像被泼了油的野火,烧得更旺了些。不如说,正因这入手的难度陡然拔高,从“可能有趣的物件”变成了“明确拒绝的难题”,我那向来吝啬、只愿分配给最核心生存问题的“算力”,反而破天荒地、不受控制地愿意为他多分出一丝,
被人当面拒绝的愤怒感其实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短得像夏日骤雨的一个前奏。紧随其后、汹涌扑来的,更多是一种混合着强烈惊奇与错愕的冰凉感,仿佛一桶掺杂了冰碴的水,从我的头顶毫不留情地浇下,让我从那种带着点游戏人间的微醺状态里猛地清醒过来。
那个习惯了高速运转、自认为能够解析万物规律与能量流动的“神视”大脑,在他那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拒绝动作面前,竟然出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近乎空白的停滞。
不是算不出来,而是输入的内容和反馈的结果,完全违背了我之前基于“人类行为模式样本库”推导出的模式。
虽然我依旧无法真正理解“人”这种复杂又矛盾的生物,但那一刻,我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点:我好像……弄痛他了。
不是□□上的伤害,我那灵力纸鹤也伤不了他分毫。是某种……更微妙、更隐蔽的东西,是我之前隐约感觉到,却因为觉得麻烦、无关紧要而刻意忽略掉的东西。
对,就是那种我从小被母亲和周围非人的存在教导“不必在意”、“属于庸俗脆弱的凡俗之人”的东西。
神视能让我清晰地“看”到咒力的奔流、灵气的聚散、物质的微粒构成,可人心对于我来说,依然是一片笼罩在浓雾里的、不明所以的迷宫。
能观测到现象,却无法理解行为背后的情感。
我有些呆愣地站在花架旁,傍晚微凉的风穿过枝叶,带来远处花灵们尚未停歇的窃窃私语。一种陌生的、有些无力的感觉如影随形,悄悄攀附上来。
这感觉对我而言很新奇,不太舒服,但也并非完全难以忍受。
“沐夏!沐夏!你居然被一个人类拒绝啦!”茉莉们笑得花枝乱颤,细碎的声音直接钻进我的脑海。
“真丢脸呀,一点也不像她那位倾国倾城的父亲呢。”
“那是当然了,沐夏骨子里更像那个‘坏女人’不是吗?就是那个总爱用些奇怪手段的女阴阳师呀!”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些碎嘴又聒噪的茉莉花摘下来,一朵不剩,统统沏成一大壶茉莉花茶,喝不完就用来浇花!
明明是修士,偶尔客串下道士,哪里是什么阴阳师了?
虽然“阴阳师”的设定确实让我有些心动,但我自觉我的人设没有安倍晴明那人狐混血的逼格,“人花之子”听起来总觉得在气势和神秘感上差了好大一截……唉,算了,现在不是天马行空想这些的时候。
我的失败显然已通过植物根系网络成了今日头条。
花灵们消息灵通,且个个都是管不住的大喇叭,好在能听懂花语的也没几个,这么一想,我稍感安慰,那点萎靡的气势又勉强支棱起来一点。
看来,人(或者半人)果然不能放弃独立思考,盲目套用从那些人类爱情话本里看来的公式是行不通的。实践出真知,古人诚不我欺。
书里的霸道总裁随便甩出两百万就能让女主角心动妥协,我自觉已经加倍慷慨,给出了两千万的诚意,结果却只买来对方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张□□脆利落“处决”的灵力纸鹤。可见那些作者完全是闭门造车,瞎写一通!现实世界的难度曲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愤愤不平地摸出贴身的平板,打开阅读软件,找到那本《追妻火葬场,霸道总裁狠狠爱》,在评论区运指如飞,怀着某种“揭露真相”的使命感,给那位愚蠢的作者留下了一篇长达万字的、细节详尽的“差评”,重点批判其脱离现实、误导读者(特指我),并对核心情节的逻辑漏洞进行了无情鞭挞。
写完这篇宣泄式的长评,我长舒一口气,仿佛把一部分郁结也吐了出去。然后,我又翻开了那本羊皮封面的陈旧手札。
手札的内页洋洋洒洒,事无巨细地记载着我那位传奇母亲的丰功伟绩与“心得体会”,从她懵懂觉醒的1岁一直记录到她认为“模式基本固定”的35岁,旁边还用朱笔批注“三十五岁前经验可酌情参考”。字里行间,除了各种经历,还见缝插针地提到了什么“示敌以弱”、“欲擒故纵”、“三十六计”,甚至在某页的边角用簪花小楷写着:与人(特别是棘手之人)缔结深刻缘分,可参考《孙子兵法》与博弈论。
“示敌以弱?”我盯着这四个字,眉头拧紧,感到一阵强烈的荒谬。这策略真的适用吗?
我这样常年被困于方寸结界之地、离了特定环境就举步维艰的病弱之人,外表看起来苍白纤细,风吹就倒,怎么看都是毫无威胁、需要被保护的存在吧?这还需要“示”吗?根本就是“真弱”啊。
况且,再往深里想,从根本上说,我就不认同母亲这种思路。靠伪装、算计、步步为营的计谋得来的“归顺”或“感情”,哪怕一时奏效,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根本无法体现出我自身真正的、压倒性的强大。我要的,不是算计来的战利品。
我嘴角一撇,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不屑表情,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札。心想,老妈啊老妈,你还是太逊了。搞定一个人居然要花费那么多功夫,布那么长的线。
太迂回,也太慢了。
而我,可是很急的。我的时间感与常人不同,耐心也向来稀薄。
老妈或许是个成功了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坏女人”,但我不同。我大可以不用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机手段。原因么——
我伸手拿起梳妆台上那面錾刻着繁复花鸟纹的铜镜,调整角度,志得意满地、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镜中的倒影。
唯有牡丹真国色……前面那句是什么来着?后面那句又是什么?算了,想不起来。反正,国色天香啊朋友们。
有这样一张继承了花妖父亲极致容颜、又融合了母亲清冷风姿的脸,再大的闷气,照照镜子也就顺了,感觉自己又能撑上好几集。
老妈,你的选择无比正确。以及,衷心感谢我那不知在哪个次元的花妖老爹的顶颜基因相助。
拜托,都这么好看了,就算不小心做错了一点小事,稍微任性了一些,看过我这张脸的人),难道不会头脑发昏地、自然而然地就地原谅我吗?
不是用金钱碾压,也不是用施舍般的恩惠,而是用别的什么……更直接、更本质的东西去触及。
只是那“别的什么”究竟是什么,此刻对镜美美自恋的我,没有细想。
*
得跟他正面会一会。
真颜霸,就该以脸破局。
既然威逼利诱都行不通,看来只能靠“人格魅力”硬核征服了——虽然我对“人格魅力”的具体构成也一知半解,但大概就是……让我自己成为无法拒绝的理由?
为此我精心筹谋数日,在脑海里推演了各种可能的场景与对话,只等一个他心防可能动摇的刹那。届时,我将选择一个最具戏剧性的时刻,身披恰到好处的天光或暮色,惊艳现身,定要一举叩开那扇对我紧闭的、厚重心门。
我的迷你纸鹤2号这些天也一直缩在他院落的角落里,不远不近地、忠实地执行着守望任务。这种近乎安装监视器的隐秘行径,在消息灵通的花灵圈里早已不是秘密,连古宅里资格最老、心思难测的椿婆婆都有所耳闻,甚至某次修剪枝桠时,状似无意地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她“帮点小忙”。
还是算了。
椿婆婆那种扭曲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每当我对着某样东西或某个人流露出过分专注的兴趣,她嘴上总挂着慈和的笑容,说着“这都是为你好”,佯装要帮忙成全,背地里却会想方设法、不露痕迹地把那兴趣的源头彻底毁掉,事后再轻描淡写地推说是对方“福薄”、“不配”,真是有够恶劣的。
我叫她一声“婆婆”,更多是出于习惯,“椿婆婆”是母亲当年所制一系列特殊人偶中的某个型号名称;至于驱动这具精美躯壳的“灵”究竟是何物、来自何处,我并不知晓,那是母亲与她之间受法则保护的古老秘密。
若想深究,我必须付出对等的的代价,就目前看来,很不值得。
我用“沐夏”这个名字而舍弃本家姓氏,也是为了避开“神隐”这类麻烦事。名字是咒,姓氏是更深的锚点,与血脉传承、因果线纠缠不清。
没有姓氏的代称,像一层薄薄的迷彩,能在一定程度上模糊那些过于执着之“眼”的焦点。
更早些年,还有一群自称来自“时之政府”的家伙找上门来,承诺能百分之百保住我的性命、隔绝诅咒,条件则是与他们签订契约,前往所谓的“本丸”担任审神者——说白了就是打工,生命不息,当值不止。
按他们极具诱惑力的说法,那是独立于现世之外的异时空,我身上的古老诅咒追不过去,况且还有一群因历史与信仰而生的刀剑化形付丧神可供差遣护卫,个个姿容不凡、神姿清耀,听起来俨然是个与世无争的完美养老胜地。
其实不过是个更精致些、服务更周到的鸟笼罢了。待得越久,与那个时空的联结便越深,我便越难挣脱。过度依赖刀剑付丧神的力量,与他们结下深厚缘分,我就会因为缺乏自身砥砺而退化,灵力的活性也会被那种程式化的环境逐渐消磨,到最后,恐怕连凭借自己力量踏出本丸都做不到,一整个受制于人。
我看穿了这份华丽糖衣下的陷阱,便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不过,平心而论,那位前来交涉的“三日月宗近”,其举手投足间的气度风华,古老优雅中带着神性之美,倒勉强够得上我的审美标准;还有那位“鹤丸国永”,他那跳脱不羁、充满意外性的念头与行事风格,曾让当时尚且年少的我,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与好奇,觉得那个本丸或许也会是个有趣的地方。
恰恰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特质太合我某一阶段的脾性,我才更警惕那份邀请背后可能存在的、量身定制的用心——他们太懂得如何投我所好了。
时之政府没有得逞,悻悻离去,我却从鹤丸国永身上无意间展露的、对灵力精细而奇特的运用方式里,领悟了几分灵性操纵的巧思。
由此,慢慢琢磨出了最初的纸鹤1号,以及后续不断改进的迷你侦查系列。
这种小东西比传统式神更灵巧隐蔽,因核心用了特殊处理的灵性材质,在高速飞掠时能短暂折射光线,达到类似隐形的效果——当然,一旦受到攻击或干扰,这个特性就会失效。用来远距离监视……咳,是进行必要的情报侦查与现场观察,再合适不过。
禅院甚尔虽在家族内部常遭轻蔑与排挤,但禅院家那些老狐狸却绝不会放过榨取他战力的任何机会。盂兰盆节这类咒灵怨气最盛、活动最频繁的危险时期,他理所当然地被派往最边缘、最凶险的区域执行清剿与护卫任务。
名义上是家族任务,共同承担,但其中的区别待遇与赤裸恶意却毫不遮掩。同队的其他禅院族人,哪怕只是分家子弟或旁系,皆身着统一规整的作战服,或多或少配有家族制式的咒具或护身符防身。唯独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袖口与衣摆磨损起毛的深色旧和服,手中只有一柄最寻常的、不含半点咒力加持的普通短刀,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咒术师”这三个字的讽刺,因此家族连最低限度的体面都吝于给予。
他们此次被遣往京都郊外一片因古战场传说而荒废多年、人迹罕至的山林遗址。此地经年累月,残秽淤积深厚,土地都浸透了不祥的暗色。每逢盂兰盆节前后,结界薄弱,咒灵频生,屡有异动。
带队的是个眼高于顶,谄媚嫡系术师的分家子弟,他将队伍几人打散,划分巡逻区域,却故意将禅院甚尔一人单独分往遗址最深处、昔日掩埋尸骸的“百人冢”方向。
那里林木格外阴森,似乎连鸟鸣都听不见一声。
“你不是特别能打吗?零咒力的‘天与咒缚’?”领头的人咧开嘴,露出一个混杂着嫉妒与恶意的笑容,声音在寂静的林地里显得格外刺耳,“那儿的气息最配你了。反正咒灵也‘看不见’你,对吧?对你来说,说不定比我们更安全呢。”
在一片低低的、附和的窃笑声中,甚尔只是几不可察地扯了扯一边嘴角,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这群人,仿佛他们只是路边聒噪的虫豸。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步子,径直走向那片被浓郁深黑树影与无形瘴气缓缓吞没的林地深处,背影很快就模糊在扭曲的光线里。
一直小心翼翼敛起所有声息、依附在高处枝桠上的纸鹤2号,此刻微微调整了一下翅膀的角度,悄无声息地滑翔而下,远远地跟了上去,如同一片被山风吹起的苍白落叶。
其实有考虑过写刀乱同人的,这里开小差提了一下,在别的平行宇宙确实有沐夏一不小心当了婶婶被刀男强制爱的展开,但算了吧,这个宇宙还是只谈一个好了,我一个感情线菜鸟还是不要上来就挑战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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