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又是一起杀人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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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刚被尽责的管家叫起床，还没等温热的红茶喝到口中，就收到了女王的来函。来函是白色高雅的信封，背后的暗红色封泥印章尽显皇家的尊贵。
纤长的手指拿过信封，然后轻轻地揭开，抽出信封里面的内容。阅读了一遍，又把信纸折好放回，递给身边恭敬的管家。仆人妄图从伯爵的脸上看到些什么信息，但是却不能阅读出任何。不管是看信前还是看信后，都是冷冰冰的。
管家帮伯爵往茶里倒了一些奶，鞠了一躬，就向门外走去。
虽然大部分的仆人都在这个家干了很长时间了，但是却很少与这个带着阴冷气质的男主人共处一室，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由那个管家负责的。现在他们站在这个偌大的华贵房间侍候着这个阴森到没有人类气息的人吃饭觉得简直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不过不管再怎么害怕，还是得硬着头皮站在这里。
就在他们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奥瑟比已经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好笑，在心里狞笑一声，伸出脚来，“过来，帮我系好鞋带。”那鞋带系的好好的，根本就不用重新系过，摆明了就是故意为难仆人。但是奥瑟比最讨厌的一是趋炎附势的人，二就是没有胆识的人，这下，仆人们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其中一个仆人颤抖着走上来，跪在奥瑟比面前，伸出手想把他的鞋带解开。但是无奈双手抖动得太厉害，弄了几次都没有解开被管家系得非常结实的鞋带。“蠢货。”奥瑟比嗤笑着，用鞋尖勾起了那人的脸。
那是一场噩梦。那个仆从从那天以后就一病不起。很久以后，他还是能依稀想起，那个时候的伯爵，脸上带着那种能让人的身体堕入极寒的暴戾。
“伯爵大人，我已经把马车备好了。”管家一回到房间，就看见跪卧在地上的白衣仆人，也不再看他，就径直走向伯爵，向他鞠了躬，然后恭顺地说道。伯爵点了点头，还是面无表情，然后又微微偏了偏头，示意把那个跪在地上人拉走。
管家接收到了伯爵的意思，向其余站着的仆人中明显算是领事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拿出怀中揣着的小本向伯爵阅读了一次安排。就当他汇报的时候，那个仆人已经被拖了出去。出去的时候，他还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好了，我吃饱了。”放下刀叉，伯爵伸了伸手，管家明事地拿过崭新的黑色外套给伯爵穿上。然后伯爵一语不发地走到门口，门口呆着的仆人马上拉开气派的大门，弯下腰，请伯爵出去。
伯爵走得非常缓慢，但是步伐优雅，身上的气势就能压倒众人。“伯爵，这是您的佩剑。”管家跟在器宇轩昂的伯爵旁边，双手送上了剑。刚刚那封信他看得很明白，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杀了，女王请他到泰晤士河边去查一查这次的案件。
他当然一点都不怀疑伯爵的能力，但是他还是希望奥瑟比能多一份防身的东西。管家是真心对奥瑟比好的，这谁都能看出来。
奥瑟比也没有拒绝，虽然还是没有表情，但是却接过了管家手里的剑，自己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伯爵，您的午餐，我将送新鲜的到泰晤士河边去。当然，昨晚您交代的事情，都差不多办妥了。”管家看见奥瑟比登上了马车，又最后说了一句。宣布自己完成了该完成的一切。奥瑟比点点头，表示他做得很好。
“那么伯爵，万事小心。”管家说这句话的时候，马车都开出了几英尺了。
天空还是一样的阴沉，因为第一次工业革命而兴办的大量工厂无疑让这环境恶化，警局的局长见到伯爵来到，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忙不迭地跑过来行了一个礼。伯爵礼貌地恩了一声，但是就连那短小的一声恩也充满了厌恶。
他讨厌趋炎附势的人。哪怕轻微的趋炎附势。
警局局长翻开自己的记录本，向奥瑟比汇报着情况，然后又念了几个附近居民的供词。奥瑟比仔细地听着。虽然他很讨厌警局局长，但还得承认，他的查案能力不错，案子的进程也比想象中的好，居民的供词也分好类别，做出了细致的整理，已经找出了共同点和一两条线索。
等说完了他所整理的东西，伯爵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这下这位局长也显得尴尬起来，只能绞尽脑汁地想，想了半天才想出一条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伯爵，附近的一个居民名叫…费罗里昂斯，他说他昨晚听到惨叫后并没有去看…而且因为他是码头工的关系很早就睡了…但是他的邻居也说他不常与人交往…晚上也很少出门…我想应该不重要吧？”
等他说完这个不重要的事情，就抬眼看了一眼伯爵。这一看他吓得冷汗津津：伯爵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似乎有了一点微微的惊讶。他更是诚惶诚恐了：难道自己的工作能力已经差成了这样？他觉得不重要的事情，却是伯爵觉得至关重要的线索吗？
好在伯爵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继续查案，自己也去找一些线索。警局局长赶紧点头，然后疾速地溜走。
奥瑟比抬眼打量了大量旁边的烂木板房子，心里冷冷地批判自己的粗心，居然一晚上就忘记了这个费罗居住的房子。看来，这个房子被记住的几率，就和他的主人费罗帮助人被记住的几率一样低。
奥瑟比边想边走，就走到了费罗工作的地方，就是经过市场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市场那些难闻的味道。
“费罗，这边的箱子麻烦了！”工友又拜托了一件事给费罗里昂斯，费罗扭头看了那边木条装订的箱子一眼，淡淡地点了个头，算是答应了。不过，就算他毫无反应，其余的码头工也会把这当成费罗该做的，而不再管这些箱子的。费罗搬完了自己的箱子，又转身去搬刚才被拜托的箱子。
他挽着袖子，露出肌理均匀的小臂，稳稳地抱起了箱子。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奥瑟比也能看出，他穿的衣服就是昨天挂在院子里那件，不过那些破损的地方真的被补好了，比起其他码头工又烂又破的衣服，费罗的衣服显得是那么的干净整齐。
那些码头工不知道，炫耀自己是否有个好老婆，可不仅仅是靠中午那一餐饭就能看出来的。
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奥瑟比刚才悬着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他默默地站在了码头边，看着工作中的费罗。
就像昨天下午一样。
奥瑟比在码头边站了一会，至少在他自己认为是一会。站了一会以后，管家就拿着吃的过来了。奥瑟比让他不用伺候，把装好食物的篮子交给他就行。管家也不过问，不卑不亢地递过篮子给奥瑟比，就又走了。
“嘿！一起吃顿午饭？”看着费罗拿着自己的白面包走过来，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费罗走了过来，坐到他铺开的毯子上，神情依旧淡漠地看着泰晤士河。伯爵还是像昨天一样拿给费罗一杯茶。
看着费罗慢慢地咀嚼着自己的面包，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奥瑟比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应该从何提起。他应该安慰费罗两句吗？不过费罗可完全不像一个需要被安慰的样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本分，万事不惊。
如果用这凡尘俗世去打扰他，倒是小人之心了。
奥瑟比，你想过没有。你没有认识他太久，怎么可能知道他是否一如既往？他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勾引着你的魂魄，向他俯首称臣。
费罗还是注意到了奥瑟比不断打量他的目光，吃面包的动作还是流畅，不过中间歇了一口气，说：“你想要问什么都可以。”奥瑟比听他这么说，也就敞开了问，“你们昨天那里是发生什么了吧？什么时候发生的？”
咽了咽口中的面包，费罗看着泰晤士河的河水，淡淡的说，“恩，你走后不久。”语气中还是不带让人觉得应该的软弱，就连奥瑟比想抓住时机宽慰他也不行。“不过我也睡了，还以为那只不过是做梦。”费罗说着话的时候，想起了昨晚开门后滚到自己脚边的人头，不觉一阵恶心。
在恶心什么？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比这更血腥的多了去了。这样一个和自己几乎攀不上关系的小波折，根本就掀不起内心的任何波澜。他也不想再被任何的事情打扰了这习惯的清静。想到这儿，他就站起身，吃掉了最后一口面包。
“伯爵，我想我先离开了。再会。”他也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扭身离去。奥瑟比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和今天那一口都没动的茶水，皱了眉头。他琢磨不透费罗的心思，没有他不能驾驭的风波，这个人，却似乎是例外。
他当然讨厌趋炎附势和没有胆识。但是一个人，没有趋炎附势，也没有战战兢兢，却让他觉得非常的恐惧。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兴趣：一个好的水手最爱的就是暴风雨，因为他能带着那一艘大船离开这样可怖的暴风雨。就像水手能驾驭暴风雨一样，我也绝对会得到你。
费罗里昂斯，你真是非常的幸运，能被我看中，成为我的伙伴。
看见费罗离开的背影，和奥瑟比无奈的皱眉。一直躲在一棵树后面的黑衣少年轻轻地笑了笑，然后风一般地离开了。
除了他没能看到奥瑟比那坚定无比的思想外，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又是一起杀人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