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9、第 9 章

　　承乾宫东配殿在夏冬春的“私人清洁服务”后，彻底焕然一新。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带着暖意和窗外草木的清香。夏冬春瘫在窗边一张铺着软垫的摇椅上，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金霜，”她懒洋洋地开口，“去把咱们带来的那些小可爱们，都请出来吧。这屋子空落落的，缺了点生气。”
　　“是，贵人！”金霜应声，立刻和几个心腹丫鬟打开几个特制的藤箱。里面可不是寻常摆件，而是夏冬春精心挑选、用灵泉滋养过的“特战队员”！
　　一盆叶片如碧玉、散发着清凉气息的“凝神草”被摆在了书案旁。
　　几株形似小铃铛、能发出微弱安神声波的“静心铃兰”点缀在窗台。
　　一丛叶片肥厚油亮、能高效净化空气的“净气兰二代”取代了之前那盆受难的。
　　最显眼的是庭院里，几株形态各异、但都精神抖擞的花卉被移栽进去，其中就包括那株立下大功、此刻正得意洋洋舒展着火红花瓣的“烈焰美人蕉”。
　　随着这些“小可爱”们的进驻，整个东配殿的气息更加清新、舒适，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植物们欢快地交流着，意念里充满了对新家的满意和对小主子的亲近。
　　夏冬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植物园分园”初具规模，心里美滋滋：【这才像话嘛！空气清新，花木可爱，这才是人住的地方！皇后那点小手段，哼，给本贵人的植物加餐都不够格！】
　　她正琢磨着是啃个苹果还是睡个回笼觉，殿外就传来了动静。
　　“皇后娘娘赏瑞贵人——” 首领太监刘进忠捧着剪秋进来，后面跟着一溜捧着锦盒的宫女太监，脸上堆满了比之前更恭敬（甚至有点谄媚）的笑容。
　　夏冬春赶紧从摇椅上弹起来，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哎呀！皇后娘娘赏赐？快！快请进来！”
　　锦盒一一打开，流光溢彩：
　　一套赤金点翠镶红宝的头面首饰，华贵非常。
　　两匹上好的云锦贡缎，一匹雨过天青色，一匹海棠红色。
　　几盒精致的宫廷点心。
　　还有……一盆开得正盛的、花瓣层层叠叠、颜色娇艳的……牡丹？
　　“皇后娘娘说了，”剪秋笑着对夏冬春说，“小主初入宫闱，三天后再去景仁宫拜见。”
　　“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慈心，臣妾感激不尽！”夏冬春“激动”地行礼，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盆牡丹。在常人眼中，这牡丹国色天香，可在她的植物感知里……好家伙！这花根部的土壤里，混杂着极其细微、却透着阴寒之气的粉末！还有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上，似乎也附着了一层若有似无的、能扰乱心神的“香粉”！
　　【啧，皇后娘娘真是‘贴心’！】夏冬春心里的小人翻了个白眼，【前脚送‘豪华大礼包’，后脚又送‘加料’牡丹？生怕我不够‘安神’是吧？行吧，签收！】
　　她面上笑得更加灿烂，仿佛被那盆牡丹迷住了：“这牡丹真好看！皇后娘娘眼光真好！快，金霜，把这宝贝牡丹放到……嗯，就放到庭院最显眼的位置！让大家都看看皇后娘娘的恩典！”
　　金霜依言将牡丹盆搬走。夏冬春意念微动：
　　【食腐花小分队，目标：牡丹花盆！给本贵人把那土里的‘小零嘴’清理干净！】
　　【净气兰二代，对着花瓣使劲吹！把那层’香粉’吹散喽！】
　　这边皇后娘娘的“关怀”刚安置好，门口又有动静了。
　　“华妃娘娘赏瑞贵人——”
　　华妃宫里的掌事太监周宁海带着人进来了，脸上笑眯眯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赏赐也摆开了：
　　一尊小巧玲珑的白玉送子观音。
　　一盒名贵的南洋珍珠。
　　几匹颜色艳丽、花纹繁复的蜀锦。
　　“华妃娘娘说了，”周宁海的声音平板无波，“瑞贵人初封便是贵人，福泽深厚。这尊送子观音，望贵人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夏冬春脸上一副被贵重礼物砸晕的傻乐模样：“哎呀呀！华妃娘娘太客气了！这观音真白！这珍珠真圆！”
　　周宁海看着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谢华妃娘娘厚赏！”夏冬春“真诚”地表态。
　　周宁海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
　　“端妃娘娘赏瑞贵人——”
　　“齐妃娘娘赏瑞贵人——”
　　“敬嫔娘娘赏瑞贵人——”
　　……
　　一时间，承乾宫东配殿门口简直成了送礼流水席。各宫娘娘们，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面子上都得过得去。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从首饰布料到文房四宝，再到各种点心、茶叶、摆件。
　　夏冬春像个尽职尽责的“收件员”，脸上挂着标准化的“惊喜+感激”笑容，收礼收到手软，谢恩谢到口干舌燥。
　　金霜带着人忙着登记造册，归置物品。夏冬春则趁着没人注意，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掠过每一件新来的“关怀”。
　　【啧，端妃娘娘送的这盒老山参……年份足是足，但参须里怎么缠着几根细如牛毛的’绝脉草’？够隐蔽啊！】
　　【齐妃娘娘……得，这匹大红色的蜀锦，染料里掺了能让人皮肤起红疹的’痒痒粉’？这位娘娘的脑回路……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清奇！】
　　【敬嫔娘娘这尊白玉佛手不错，不愧是宫中明哲保身的嫔妃啊。】
　　终于，送赏的队伍消停了。夏冬春累得瘫回摇椅，毫无形象地灌了一大杯灵泉水。
　　“我的妈呀……收礼也是个力气活！”她揉着笑得发僵的脸颊，对着满屋子“战利品”和更加精神抖擞（因为加餐了）的植物们感慨，“这后宫娘娘们，送个礼都这么‘用心良苦’，真是……辛苦她们了！”
　　金霜看着登记册上长长的清单，又看看自家贵人那副“累觉不爱”的样子，忍着怒气说道：“小主，各宫娘娘的赏赐都登记好了。您看……？”
　　夏冬春摆摆手：“晚点再说，你把没问题的放好，有问题的全部放到另外一个隔间里，收起来收起来！哦，对了，”她指了指庭院里那盆已经被净化得“表里如一”、此刻正沐浴阳光努力开花的皇后牡丹，“把那盆牡丹挪到墙角去，太招摇了，挡着我晒太阳！”
　　“是，奴婢明白了。”金霜在夏冬春决定要进宫后按十八般武艺培养出来的，她检查过的东西跟夏冬春自己检查出来的一模一样，可见其厉害之处。
　　“金霜，”夏冬春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撒娇似的抱怨，“晚膳前给我弄碗冰镇酸梅汤来，嗓子眼儿都要冒烟了……这笑，比跑马还累人。”
　　“是，小主，奴婢这就去准备。”金霜心疼地应下，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呼……金霜啊，”夏冬春灌下最后一口甘甜的灵泉水，感觉活过来了点，“这后宫娘娘们，比我想的还热情。这才第一天呢！”
　　金霜合上册子，走过来替她捏着有些发酸的肩膀，低声道：“小主，东西都按您吩咐安置好了。皇后娘娘那盆牡丹，挪到墙角后，瞧着反而更精神了，那食腐花和净气兰真是厉害。” 她语气里带着由衷的佩服和对自家小主能力的自豪。
　　“那是！”夏冬春得意地晃了晃脚尖，意念扫过庭院里那盆在角落依旧努力绽放、但已纯净无害的牡丹，以及窗台上正惬意舒展叶片的净气兰二代，“也不看看是谁养的兵！行了，让它们歇着吧，今天加餐够丰盛了。”
　　她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金霜恰到好处的按摩和窗外吹进来的草木芬芳，彻底放松下来。之前的勾心斗角、暗藏机锋仿佛都被这满殿的清新绿意和蓬勃生机隔绝在外。
　　“对了，”夏冬春懒洋洋地开口，“把华妃娘娘赏的那尊白玉送子观音，请出来我瞧瞧。刚才人多眼杂，都没细看。”
　　金霜立刻应声，亲自去捧了那个锦盒过来。打开盒盖，细腻温润的白玉观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雕工精湛，慈眉善目。周宁海那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眼神似乎还在眼前，但夏冬春此刻心境平和，更专注于物品本身。
　　她伸出手指，并未直接触碰，而是闭上眼，一股极其细微、充满生机的意念悄然探出，如同最轻柔的微风拂过白玉表面。
　　咦？
　　夏冬春心中微微一动。
　　没有预想中的阴寒或晦暗气息。相反，这尊观音像通体温润，玉质纯净得几乎没有杂质，触感温良。更让她意外的是，在那细腻的玉质深处，她隐约感知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平和醇正的祥瑞之气？这气息与她灵泉滋养的植物们散发的生机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极其内敛，却绝无半分恶意。
　　【嗯？】夏冬春心里的小人儿歪了歪头，【这玉……有点意思啊。不是新玉，倒像是蕴养了多年的古玉，自带一股温厚的底蕴。华妃……送这个？】
　　她睁开眼，仔细端详。观音像底座雕着祥云莲台，线条流畅，寓意吉祥。她试着将一丝灵泉的清气引向玉像，那玉像竟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微微地、极其愉悦地吸纳了那丝清气，内部那点微弱的祥瑞之气似乎也随之活跃了一丝丝。
　　“金霜，”夏冬春若有所思，“你觉得这观音像如何？”
　　金霜也凑近了仔细看，甚至拿出特制的软布轻轻擦拭检查，肯定地说：“小主，奴婢瞧着极好。玉是顶好的和田羊脂白玉，温润无瑕。雕工更是宫中顶级匠人的手艺，线条流畅，神态祥和。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奴婢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没有夹层，没有药物浸染，玉质本身也纯净温和。”
　　夏冬春点点头，金霜的判断和她感知到的完全一致。这尊观音像，竟然是真的“贵重”且“干净”！与皇后那盆“加料”牡丹、端妃的“绝脉”山参、齐妃的“痒痒”锦缎形成了鲜明对比。
　　【华妃娘娘……】夏冬春摩挲着下巴，【这位在后宫传说中骄横跋扈、心狠手辣的娘娘，初次见面礼倒是送得……挺实诚？至少这礼物本身，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没藏着掖着使坏。周宁海那眼神嘛……啧，大概只是瞧不上我这新贵人的‘土气’？或者，是华妃娘娘的‘骄横’人设需要，派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出来撑场面？】
　　她越想越觉得有趣。看来这位“反派”华妃，在“好”的方向上，行事风格也带着点直来直去的别扭劲儿？送礼就送真贵的，不搞那些阴沟里的把戏？至少这次是。
　　“行吧，”夏冬春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她对金霜摆摆手，“这观音不错，瞧着就让人心静。找个干净稳妥的地方供起来，就……就放在我那盆凝神草旁边吧。一个凝神，一个送福，挺搭。” 她心想，放在凝神草旁边，说不定还能沾点植物的清气，让那点祥瑞之气更活跃些呢。
　　金霜依言，小心翼翼地将白玉观音请到书案旁，与那盆碧玉般散发着清凉安神气息的凝神草并排摆放。一绿一白，一个生机盎然，一个温润内敛，倒真显得相得益彰。
　　处理完这桩“心头好”，夏冬春彻底放松下来。她随手拿起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让她满足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