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6、第 6 章

　　夏冬春离宫没几日，夏府便迎来了一场震动京城的泼天富贵。
　　养心殿内，皇上皇上看着御案上那两份详实得令人心惊的奏报，以及旁边摆放着的几颗沾着新鲜泥土、硕大饱满的“金玉疙瘩”（土豆）和“红玉瓜”（番薯），素来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激动与震撼。
　　第一份是夏威参领的奏报，措辞恳切，详细禀明了此二种“海外祥瑞”的发现、培育过程（当然隐去了夏冬春的空间灵泉和金手指，只说是家中偶然所得，由女儿夏冬春细心观察、试种成功），附带了详尽的种植方法与田间管理记录，数据清晰，条理分明。尤其那触目惊心的亩产预估——土豆可达三千斤，番薯更是高达四千斤以上！并且特别强调此二物不挑地力，沙土坡地皆可生长，耐旱抗逆，藤蔓枝叶可作饲料，块茎可做主粮！
　　第二份则是内务府农官和户部官员组成的联合勘察小组，在夏家京郊皇庄试验田里亲眼所见、亲手称量后的复命奏折。字里行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敬畏：“……臣等奉旨查验，夏参领所呈‘金玉疙瘩’、‘红玉瓜’二物，于皇庄瘠薄沙地试种，实收亩产远超奏报所估！‘金玉疙瘩’实收三千二百余斤，‘红玉瓜’实收四千八百余斤！……藤蔓茂盛，牲畜争食……此乃天降祥瑞于大清，实乃江山社稷之福，黎民苍生之幸！夏威参领及其女夏冬春，发现、培育、献宝之功，当彪炳史册！”
　　“好！好！好！”皇上连说了三个“好”字，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回踱步，眼中精光四射。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困扰历代帝王的粮食问题，竟然在他手中看到了彻底解决的曙光！这功劳，足以让他这位新君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其意义远超开疆拓土！夏威……还有他那个在选秀时看起来还算安分的女儿夏冬春，简直是上天赐予他、赐予大清的福星！
　　“拟旨！”皇上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夏威忠心体国，慧眼识得海外祥瑞，其女夏冬春心思灵巧，躬耕不辍，终育此解万民饥馁之神种！献宝有功，惠及天下！特旨：夏威擢升正二品副都统，加封三等忠勤伯，世袭罔替！赐黄金千两，御马十匹，京郊皇庄一座！其女夏冬春，秀外慧中，功在社稷，选秀既已留牌，特旨初封为贵人，赐封号‘瑞’！择吉日入宫！”
　　“瑞贵人！”侍立一旁的苏培盛心中一惊，随即了然。这封号可了不得！“瑞”字，祥瑞、吉兆！皇上这是直接把发现、培育高产粮种的功劳，大半都系在了这位夏家小姐身上，更是将她本人视作了大清的祥瑞！初封即为贵人，还赐了如此贵重的封号，这在近几届秀女中，绝对是头一份！连华妃娘娘当年初入府，也不过是个格格！
　　圣旨一下，满朝皆惊！夏威从一个正三品参领，连跳数级，直接成了手握实权的正二品副都统，还获封世袭罔替的三等伯爵！这晋升速度，堪称火箭！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个女儿夏冬春，不声不响地搞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祥瑞”，竟以此功直接获封“瑞贵人”！
　　一时间，夏府门前车水马龙，贺客盈门。夏威红光满面，应酬不迭，心中对女儿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深知这一切荣耀的根源，都来自于女儿那神奇的能力和“瞎捣鼓”出来的宝贝疙瘩。
　　夏冬春在自己那越发像个小型植物园的后院里，听着前院传来的喧嚣，手里把玩着内务府刚刚送来的、代表贵人身份的玉印和份例单子，嘴角噙着一抹“果然如此”的笑意。
　　【‘瑞贵人’？啧啧，这封号……皇上还挺会起名字。】她用意念跟旁边一株摇曳生姿的“八卦兰”交流，【不过嘛，我喜欢！总比什么‘丽’啊‘柔’啊的听起来有气势多了！】
　　八卦兰的叶片兴奋地抖动：【小主子威武！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您呢！说您是福星降世，连带着咱们夏府都成了炙手可热的勋贵新贵！那些以前看不起咱们的，现在恨不得把门槛都踏破了！】
　　夏冬春轻笑：【人之常情。不过，‘瑞’字虽好，却也树大招风。这封号等于告诉所有人，我夏冬春是靠什么进的宫，得了什么位份。华妃、皇后……还有那个心思深沉的甄嬛，怕是都盯上我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没关系，本小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低调？那是过去式了。现在，本小姐就是大清祥瑞‘金玉疙瘩’和‘红玉瓜’的代言人！谁敢动我，先掂量掂量动我的后果！这护身符，够硬！】
　　她站起身，走到院子一角，那里新开辟了一小块地，种着几株形态更加奇特、散发着莹莹微光的植物，是她用灵泉新培育的“试验品”。
　　“忠勤伯府……瑞贵人……”夏冬春低声念着，指尖拂过一株叶片如水晶般剔透的小苗，感受着其中蓬勃的生命力，【阿玛的爵位稳了，夏家根基已成。我在宫里的起点也足够高。那么接下来……】她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就该让紫禁城里的娘娘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植物系’玩家的真正实力了。华妃的一丈红？呵，本贵人现在可是自带‘祥瑞’光环和‘植物军团’的！谁给谁颜色看，还不一定呢！】
　　她望向紫禁城的方向，那巍峨的宫墙在她眼中，已不再仅仅是森严的牢笼，更是一片等待她这位“瑞贵人”去征服、去改造、去种满奇花异草（顺便搞点情报和自保）的……超级试验田！入宫的日子，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内。
　　华妃年世兰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听着颂芝禀报夏家获封的详情，以及夏冬春初封“瑞贵人”的消息。她艳丽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双描画精致的凤眸里，寒光凛冽。
　　“瑞贵人？祥瑞？”她红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呵，好大的名头！靠着几颗土疙瘩，就爬到贵人位份，还赐了封号……皇上可真是看重她啊。”
　　颂芝小心翼翼地回道：“娘娘，那土豆和番薯，据说产量确实惊人，皇上龙心大悦也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华妃猛地坐起身，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几乎要掐进掌心，她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嫉恨，“祥瑞？本宫倒要看看，她这‘祥瑞’进了宫，能‘瑞’到几时！这后宫，可不是她种花弄草的夏家花园！”
　　她眼中厉色一闪：“给本宫盯紧了夏家和那个夏冬春！特别是她入宫后的一举一动！本宫倒要瞧瞧，这位’瑞贵人’，是真有福气，还是……只是个草包！”
　　景仁宫内，鎏金兽首香炉里袅袅升起沉水香的青烟，本该是宁神静气的氛围，此刻却透着一种无形的紧绷。皇后乌拉那拉·宜修端坐在上首的凤座上，一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捻着腕间的佛珠。她保养得宜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母仪天下、宽和仁厚的标准神情，只是微微蹙起的柳叶眉和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察觉的阴霾，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夏冬春……瑞贵人！原本以为甄嬛是个严防死守的，没想到又来一个。
　　这个名字，连同她带来的那场“祥瑞风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皇后精心维持的后宫平衡之中。选秀前，她早已将秀女们的家世、样貌、性情都细细盘算过。夏冬春，不过是夏威之女，家世尚可但不算顶尖，性子据说有些骄纵，原是她计划中一枚可以稍加打磨、用来牵制某些人的棋子，或是必要时弃掉的卒子。
　　可谁曾想，这个看起来最不“安分”于宫斗路径的夏冬春，竟另辟蹊径，搞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动静！献祥瑞，父升爵，女封贵人，还赐了“瑞”字封号！这简直是平地一声惊雷！
　　“祥瑞……”皇后指尖的佛珠捻动得快了几分，心中冷笑。好一个祥瑞！这“瑞”字封号，如同一个巨大的光环，不仅将夏冬春拱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更将她和社稷民生牢牢绑在了一起！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动她夏冬春，就是动“祥瑞”，就是动皇上新得的、足以彪炳史册的功绩，就是动大清的国本！这护身符，硬得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敢轻易去碰！
　　更棘手的是，皇上对夏家的恩宠和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远超预期。三等忠勤伯，世袭罔替！副都统实权！初封贵人带封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恩赏，而是明确无误的信号：夏家，尤其是这位瑞贵人，是皇上心头的新宠，是立了泼天大功的功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彻底打乱了皇后原本对新秀的布局。夏冬春从一个普通的、甚至可能有点麻烦的秀女，一跃成为了需要她这位后宫之主也必须“慎重对待”、甚至要“抬举”几分的存在。
　　“剪秋。”皇后终于放下支着额角的手，声音依旧是平缓温和的，听不出丝毫波澜。
　　“奴婢在。”剪秋立刻躬身应道，作为皇后的心腹，她自然能感受到主子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涌动。
　　“新小主们不日即将入宫，各项事宜都需安排妥当，不可怠慢，更不能失了皇家体面。”皇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一条条指令清晰而沉稳地发出。
　　“是，奴婢明白了。”剪秋知道自家皇后娘娘未尽之语，下去’好好’为新人布置宫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