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16、第 16 章

　　“小主！小主！”玉露脚步轻快地捧着一个小巧的紫檀木匣子进来，“景仁宫剪秋姑姑亲自来了，说是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呢！还说……娘娘特意问了您种的那些宝贝苗苗！”
　　夏冬春正拿着小银剪子，小心翼翼地给一盆长势喜人、叶片如碧玉般油亮的“净气兰三代”修剪枯叶，闻言手都没抖一下，只慢悠悠地“哦”了一声，仿佛这邀请还不如她手里这片枯叶重要。她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来了来了！皇后娘娘的‘关怀’虽迟但到！看来我那尊白玉观音没白送，祥瑞光环开始起作用了？】
　　她放下剪子，拍拍手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憨直笑容：“哎呀！皇后娘娘召见？这可是天大的恩典！金霜，快！帮我看看穿哪身衣裳好？可不能失了礼数，显得咱们不重视皇后娘娘的垂询！”她故意把“垂询”二字咬得重了些，眼神瞟向窗台上那几盆精神抖擞的土豆苗和番茄苗。
　　金霜忍着笑，配合地打开衣柜，挑出一件颜色素雅、料子上乘但绝不张扬的藕荷色旗装：“小主，您看这件如何？既端庄又不失清新，配您这些日晒雨淋的‘事业’正合适。”
　　“好！就它了！”夏冬春一拍手，又指了指角落里那个装着几株最健壮、叶片肥厚、生机勃勃的土豆苗和番茄苗的特制小花篮，“玉露，把这个也带上！皇后娘娘不是好奇嘛，让娘娘也瞧瞧咱们的‘科研成果’！”
　　一番精心又“不经意”地打扮后，夏冬春带着金霜和那个装着绿油油幼苗的小花篮，跟着剪秋前往景仁宫。一路上，她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触须，通过宫道两旁的花草树木悄然传递：【老槐树，老柏树，顺风耳草，都给我支棱起来！景仁宫内外，一草一木的动静，特别是皇后娘娘的情绪波动，给我盯紧了！】
　　【小主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几道沉稳或机灵的意念迅速回应。
　　踏入景仁宫正殿，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沉水香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腐朽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夏冬春面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初入高位宫殿的拘谨，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啧，这‘豪华大礼包’的味儿还是这么冲！看来皇后娘娘的‘底蕴’是真深厚啊。】她不动声色地调动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空间灵泉滋养多年所得），护住自身心脉，同时袖中的“食腐花”和“净气兰”微型植株也悄悄释放着极其微弱的净化气息。
　　“臣妾瑞贵人夏冬春，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夏冬春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声音清亮，带着少女的活力。
　　“快起来，赐座。”皇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端庄笑容，“看你气色红润，本宫就放心了。在承乾宫住得可还习惯？”
　　“谢皇后娘娘关怀！”夏冬春在绣墩上小心地坐了半边屁股，脸上堆满了“淳朴”的笑容，“承乾宫好极了！阳光足，地方也宽敞！臣妾……臣妾就是闲不住，在自个儿殿里瞎捣鼓了点东西，让娘娘见笑了。”她说着，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向金霜手里提着的那个小花篮。
　　皇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兴趣：“哦？本宫听剪秋说了，瑞贵人醉心农事，想在殿内的小花园处开个小园圃？这可真是……别致。皇上与本宫，都盼着你那‘金玉疙瘩’和‘红玉瓜’能在大清遍地开花，解万民饥馑呢。今日都带了些什么宝贝来给本宫瞧瞧？”
　　夏冬春立刻像是得了圣旨，眼睛亮晶晶的，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亲自从金霜手里接过小花篮，献宝似的捧到皇后近前：“娘娘您看！这是刚冒芽的土豆苗，您瞧这叶子，多厚实！底下的小块茎再过几个月就能长得跟拳头似的！这是番茄苗，开黄花，结红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还有这个，是辣椒苗，开小白花，结的果子红彤彤的，炒菜放一点，提味儿！”她如数家珍，语气里充满了对“庄稼”的真挚热爱，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嫩绿的叶片，仿佛那是无价的珍宝。
　　她一边介绍，一边用植物亲和力感知着皇后。皇后的表层情绪如同平静的湖面，带着欣赏与鼓励。但在那湖面之下，夏冬春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并非厌恶，更像是一种……带着审视的疏离，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份过于“实在”的热忱的轻微不耐。同时，殿内几盆被皇后精心养护的、看似名贵的花卉，在夏冬春的感知中却透着一股被压抑的、病态的萎靡，根系似乎被某种阴冷的气息缠绕着，远不如她带来的这几株沐浴过灵泉微光的幼苗生机勃勃。
　　“果然生机盎然，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皇后微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夏冬春沾着一点新鲜泥土的指尖上，语气更加温和，“瑞贵人有此赤子之心，实乃社稷之福。罢了，既然你想用那块地，那便用吧，我下午让宫人把那些花移到御花园里去吧。”
　　成了！夏冬春脸上瞬间绽放出毫不作伪的、灿烂到有点傻气的笑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纯粹的欢喜：“多谢皇后娘娘！娘娘您真是菩萨心肠！有了那块地，臣妾就能多种些‘金玉疙瘩’和‘红玉瓜’，还有那些番茄辣椒，到时候结了果子，臣妾一定挑最大最红的先送来给娘娘尝鲜！”
　　她这喜形于色、毫不掩饰对“种地”执念的模样，落在皇后眼中，那份“心思简单、醉心农事”的人设算是彻底焊死了。皇后眼底最后一丝审视也化作了温和的无奈，笑着摆摆手：“你有这份心就好。本宫也盼着你的’祥瑞’早日丰收，惠及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