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晴》may怡

4、蝉鸣里的心跳

　　球场上突然爆发的欢呼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许樾铭队友的呼喊声由远及近：“许樾铭！发什么呆呢！该你发球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却没从姚初怡脸上移开，那句“没关系”在她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只化作轻轻的点头。直到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像是猛然回神，抱着球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已经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耳尖的红还没褪去，像被阳光染透的樱桃。

　　比赛重新开始，许樾铭却像是分了神。刚才那个转身过人的动作慢了半拍，被对手断了球；连最擅长的三分球，也偏出了篮筐。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视线总不受控制地往树荫下飘，女孩垂眸看书的侧影，像幅安静的画，牢牢钉在他心里。

　　“喂，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中场休息时，队友陈阳递过来一瓶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落在姚初怡身上，“看上那姑娘了？不是你们班那纪律委员吗？”

　　许樾铭握着水瓶的手顿了顿，耳尖几不可察地泛红，却立刻偏过头反驳，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别开玩笑了，就是刚才球撞到人，有点在意而已。”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又不受控地飘了回去，正好看见姚初怡被风吹起的发梢，心跳又漏了一拍。

　　另一边，姚初怡根本没看进去书里的字。许樾铭那句带着缱绻的“同学”，总在她耳边打转，连书页上的铅字都变成了他的脸——额前汗湿的黑发，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有看她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她猛地合上书，想站起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初怡，你怎么在这？刚才广播说让纪律委员去检查观众席秩序，我找你半天了。”闺蜜林辰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往观众席走，“对了，你看见没？那个转学来的许樾铭今天超不对劲，总往这边看，该不会是看上哪个女生了吧？”

　　姚初怡的脚步顿了顿，指尖微微发凉。她下意识地往球场看，正好对上许樾铭的目光——他也在看她，眼神撞在一起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慌忙移开。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只能跟着林晓晓往前走，假装没听见刚才的话。

　　检查到观众席最后一排时，姚初怡的鞋带松了。她蹲下身系鞋带，起身时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撞进了一个带着热气的怀抱。熟悉的栀子花香混着汗水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是许樾铭。

　　他刚打完比赛，球衣还沾着汗，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刚运动完的微喘：“小心点。”

　　姚初怡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耳尖又红了：“对不起，我没看见。”

　　“没事。”许樾铭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到她面前，“刚才篮球撞到你，赔你的。”

　　糖纸在阳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姚初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把糖攥在手心。

　　“我先走了。”她低下头，快步往前跑，没看见许樾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周五的午后总带着点昏沉，姚初怡抱着一摞刚收齐的作业往教师办公室走，走廊里的风裹着隔壁教室飘来的粉笔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香。她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天许樾铭给的薄荷糖，她还没拆开，糖纸的棱角硌着指尖，像个没说出口的秘密。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姚初怡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作业本就被一股力道带得往前倾。眼看就要散落一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扶住了最上面的几本，熟悉的热气裹着薄荷香贴过来——是许樾铭。

　　他刚从操场过来，球衣领口还敞开着，额前的汗滴顺着下颌线往下滑，却没蹭到作业本上半分。“走路别走神。”他把作业本往她怀里推了推，目光落在她口袋里露出来的糖纸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糖还没吃？”

　　姚初怡的脸瞬间发烫，慌忙把作业本抱紧，往后退了半步：“谢、谢谢。”她想低头绕开，却被他轻轻拦住了胳膊。

　　“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跟你道歉。”许樾铭的声音放得很轻，走廊里的嘈杂好像都被隔绝在外，“篮球撞到你，还有……那天比赛时，我总看你。”

　　姚初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指尖攥得发白。她抬眸看他，正好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没有了球场上的清冷，反而带着点笨拙的坦诚。“我、我没在意。”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连自己都没听清。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班主任探出头：“姚初怡，作业怎么还没送过来？”

　　姚初怡吓得一激灵，抱着作业本就往办公室跑，连句“再见”都没说。跑过拐角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樾铭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正朝着她的方向笑，阳光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金。

　　下午自习课，姚初怡一直走神。那个在心间缠绕的声音，此刻又拨动了她的心弦。

　　或许那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