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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逃亡结束 ...

  •   勒鸢通宵未眠,她用巨大代价换取的信息素抚慰,如今只要抛却廉耻和人性就能轻易得到后,却没了那种感觉,只剩下自厌。

      看着面前游动的食人鲨,她想起了刚建立这个巢穴时的自己。

      她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安全屋,没有一丝人气,却十分安心。

      可现在呢?这个安全屋,这个帮她解决了很多麻烦的鲨鱼,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究竟做了什么。

      看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勒鸢坐在餐桌依旧在发呆。

      “小姐,我去叫花花吃饭。”
      听到花花两个字,勒鸢才回神:“我是真的……喜欢她。”
      “什么?”
      “雪姨,我是真的喜欢她。”

      **

      雪姨咬着上嘴唇,嗯了一声,可她上楼之后,脑子还是嗡了一下。

      没有人是用这种,喜欢的。

      雪姨看着被束缚在床上的Beta,这样想到。

      不管是手段还是结果,这都和喜欢没有半分关系,充其量只是占有欲,或是信息素在作怪。

      雪姨长叹了口气,将散落一地的衣衫整理好放在一边,然后给Beta盖上被子。

      Beta的睫毛颤了颤,轻轻地唤了一声阿妈,雪姨喉咙哽了一下,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夫人,也是被alpha这样捆在床上,被折磨地神志不清,那时候她还怀着勒鸢,也是这样梦呓着,叫着妈妈。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陪伴着长大的夫人会惨死在情妇手里,也不知道自己陪着长大的小姐,会走上了她父亲的老路。

      果然,alpha都是一样的。

      即使是天生Omega,站到了alpha的位置上,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

      勒鸢发热结束后,突然忙了起来,每天要到很晚才回来一次,有时候两三天都不在。

      既然已经破罐子破摔,她也没了遮掩,想做就做,这让社畜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解决发热的工具,如果不是还要吃喝拉撒,还有思想,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成了一个器物。

      深夜,社畜在浪潮里醒来,看着勒鸢发热的模样,皱眉思考。即使白天被身体被弯曲成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姿势,被标记的时候,社畜仍在思考。

      又过了半个月,勒鸢快崩溃了,她搂着社畜的腰,将自己整个人缩成很小的一团,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好似成了一个极其无助的人。

      “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很害怕。”

      勒鸢真情告白或者服软道歉的时候,社畜仍然在思考。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发热后,社畜终于想明白一个长久困惑她的问题。她和卡佩尔为什么无法互相理解,她们总是站在各自OB的立场上,在潜意思里比较谁更惨。

      可为什么她需要和卡佩尔互相理解?她们也没有必要去比较到底是作为Omega更惨,还是作为Beta更惨。

      因为Omega的痛苦是成为Omega本身,被保护,所以理所当然的被压迫,而Beta的痛苦是他们生存价值本身受到压榨。

      这所有的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联邦星际的alpha们,是他们在制定规则,所以她们是活在他们统治的世界里。

      既然敌人相同,那敌人加诸的苦难,就无需比较。

      在潮水的余韵里,社畜看着勒鸢,看着她情难自控地告白,看着她痴迷着喃喃自语的道歉,看着她使用暴力的标记手段。

      她被勒鸢亲得呼吸苦难,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被舔舐,勒鸢潮热的呼吸和滚烫的指尖,禁锢着社畜浑身每一寸皮肤,她被困在这安全屋里,快被被火焰燃烧殆尽。

      原来这就是成为omega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卡佩尔恐惧的地狱。

      社畜迷迷糊糊地想着,彻底睡了过去。

      **

      和社畜频繁的交换□□,并没有帮助到勒鸢,她的信息素紊乱症反而加重了,愈加厌食又失眠,日益消瘦。

      索昂尔家族因为塞拉斯的原因,不断向她施压。而她的未婚夫,她青梅竹马的同盟却在这个时候接触勒家的Omega私生女。

      勒鸢站在巨变的旋涡边缘,手段比之前激进了不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边出了叛徒。

      便断定是这些叛徒让社畜误会,才有了这样的导向结果,让她怎么做,在社畜眼里都是错。

      安全屋的玻璃红了一个星期后,不需要锁链,社畜也不会下楼了。

      *

      勒鸢每天被折磨的精疲力尽,而社畜正好相反,整个人吃的是又白又胖,圆润了几圈,勒鸢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她要不在熟睡,要不就是看着电视里的搞笑电影,傻乐呵。

      如果不是除了身体,完全和勒鸢没交流。都让人怀疑她是心甘情愿,以及一万个满意自己被锁在床上当抚慰工具这件事了。

      一天晚上,勒鸢突然抽风,抱着她一直亲,然后缠着吻她,说了很多颠三倒四的话,不过社畜没有在意,她在这两个月里,已经完全练就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技能。

      面对自己的所有行为,社畜都不为所动后,勒鸢停止了强迫式的抚慰,反常后就彻底消失了。

      再然后,整个宅子的人都消失了。

      社畜有预感,是塞拉斯快来了。

      可那个她预感的黄昏,来的人却不是塞拉斯,而是师姐。师姐给饿了几天的社畜带了虾仁包子,还有她最爱的芝士蛋糕。

      她把盒子拿出来,把筷子递给社畜,看着社畜一口一个吃的脸颊鼓鼓,像个松鼠,这让她回忆起以前,每次忙完农活,社畜也是这样,吃着没什么味道的蔬菜饼,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听说,人在彻底失去后,就会回忆起曾经的美好,而回忆就代表着,永远回不去了。”师姐拿纸巾递给她,终于说了正事:“塞拉斯醒了。”

      社畜恍若未闻。

      “她要见你。”

      社畜吃完了包子,拍了拍肚子,后仰在床头:“所以你是被她收买了,来当说客的?”

      “她确实收买了我,但我来这里,是为了你。”

      社畜:“不用解释什么,师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我是来帮你的。”

      社畜捂着脸,深吸了两口气,肩膀抽动地笑了笑,但神情难看:“帮我和利用我,并不冲突。”看着师姐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说:“友情,成年后也不可能毫无掺假任何杂质成分,不仅是在帝国,在联邦的各地,也都是勾结利用,利益永恒,你,当然也不会单纯的跟我一个废物做朋友这么多年。”

      社畜尖锐的话,让她嗓子发酸:“我就算是要利用你,也说过,你身上如此特殊的信息素,本就值得取交换更好的东西,就应该标码到最高价!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什么样子?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想老老实实活下去,有什么错?你有你的野心和欲望,我没有!你觉得我的信息素,是如此特别珍稀的东西,你觉得谁拥有了是福报!但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灾祸,没人会在乎一个身体好又耐草的beta死活。你以为她们为什么处心积虑接近我?泽彦想让我转变成Omega去治疗泽桑!而勒鸢,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被信息素迷了眼,陷入吊桥效应里,误以为是爱情。”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别人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现在在哪里呢?”社畜抬着下巴,眼里全是不屑。

      “我了解勒总,她有苦衷,她是真的喜欢你。”

      “一个强煎,鲨人犯的喜欢?低劣哄骗的手段和演技只为了我的信息素而已,还是我就该等着被利用殆尽后,再二手转出的喜欢?你说的这种喜欢,哪里有半分真心?”

      “可即使这样,你也可以利用她们……”

      社畜突然觉得好累,她打断道:“师姐,你不认命。你可以闯出一番事业,但不要带上我,我不想好高骛远,也对跨越阶级不感兴趣。我只想平淡的过完一辈子。”

      “平淡不了。”师姐看着社畜满脖子的咬痕和手脚腕上的青紫,“丢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必须作出选择。”

      被勒鸢囚禁,嫁给泽桑转换成Omega,还是被塞拉斯找到报复,哪个选择都令人窒息。

      还有十三,几乎在一瞬间,她眼神的变化被师姐捕捉:“白家不会庇佑你,更别说为你罪塞拉斯了,你如果选择白榆,你俩只能去投靠星际海盗。”

      星际海盗?那算了。

      “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你了。”师姐递给社畜一套衣服:“但我也只是在赌而已,如果她不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谁?”

      师姐:“一个狂热的传道士。”

      社畜不知道信仰传播神学的传道士,能救她什么?联邦帝国以武立国,从白皇帝统治以来,大小星际战争不断,神学都是那些低级文明才信仰的东西,别说alpha了,社畜自己就看不上。

      她站在屋顶,望着乌云滚滚,师姐说传道士会在这里接应她,师姐别是被骗了吧?

      但传道士不来,来得就是塞拉斯的爪牙了。

      算了,还是传播神学的传道士好一些。

      刚想着,远处传来了飞舰的嗡鸣,气音如潮水般四面八方而来,社畜站在顶楼,只感觉脚下震动,胸腔发抖,想着这传道士的排场也太大了,等飞舰离近了些,才看着哪是什么传道士,明明就是军用的飞舰,舰体侧舷的每一处射击口都已打开,枪管阵列,比天色更冷冽!这么大的排场,怕是来逮捕星际重犯的吧?

      尤其是,看到离那么远就对着她举着枪支的军人们,社畜更确定。

      不过,她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恶之徒,只是一个Beta,抓她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吗?!

      但转念一想,哪个Beta能把备役指挥官捅了?

      社畜看着这足以屠灭小型叛军的阵仗,巨大的荒谬感让她双腿被钉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而且面对这么一群顶尖军人,想跑也跑不掉。

      所以说,师姐,传道士在哪里啊?!

      升降梯带着液压的嘶鸣放了下来,十多个Alpha突击队员鱼贯而下朝她靠拢,强光灯柱从舰体射出,交叉聚焦在她身上。社畜在气流涌动起的飓风里,摇摇欲坠中绝望。

      社畜困在十多个alpha中间,宛如被包围的土拨鼠,逃无可逃,电光火石间,远处突然出现了咔嚓声,然后就是巨大的疾风从外围包抄进来,社畜眯着眼睛往远处看去,漆着烈焰玫瑰纹章的私人突击舰,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悍然抵近,旋翼直升机,在军方面前盘旋,带起的乱流让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也不得不稍稍调整重心。

      他们内部交流的频道里传来了剧烈的争执,军人们好像收到了其他指令,纷纷不解地偏头。

      于此同时,漆着红火玫瑰的飞舰已经降落,卡佩尔的金色卷发在狂暴的气流里如狮鬓般飞扬,她带着比脸还大的墨镜,被护卫们簇拥着走了下来,神情矜傲,唇线抿着很紧。

      军人们瞬间进入警戒转态,枪口微调后对着她。

      顷刻间,天空一道道惊雷,乌云滚滚,然后毫无预兆的大雨倾盆而下,旁边一位黑衣人替卡佩尔撑起一把伞。

      风也太大了,雨也太大了,风搅着雨乱飞,社畜被彻底浇透,气流像是剑一般刺着她的脸,而她快要溺毙在这两股势力的夹缝里。

      卡佩尔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然后军人们撤开成了两排。

      社畜站在最里面,浑身湿透了,狼狈的像只狗,然后雨停了,她揉了揉眼睛,往上望去,哪里是雨停了,分明是卡佩尔为她撑起了一把伞,隔绝了暴雨。

      社畜望着她,她琥珀色的眼睛,亮得不似凡人。

      “我找到问题的答案了。”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漫天风雨和引擎的轰鸣。

      社畜耳朵嗡嗡响,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飞舰的音浪和螺旋桨的声音混在一起,让这里如同风暴眼。

      “你问我能不能让整个家族耗费几百年,几千年,去让海妖复活。平心而论,我做不到,因为海妖已经死了,但你还活着,我愿意赌上我的一切去救你,这样,你是不是就相信我说的话,以及我所坚定的一切?绝非只是传教士的疯癫。”

      卡佩尔的卷发被风吹起,慢慢俯下身,莹白的脸隐于黑暗,社畜看不清她的表情,甚至听不懂她说的话。

      直到那枚象征着玫瑰家族的戒指,戴在了社畜的无名指上,社畜才反应过来,卡佩尔究竟在说什么。

      “我会作为你的妻子,和你一起上军事法庭。”

      她笑着握着社畜的手,一起看向那些严阵以待的军人,目光扫过他们漆黑的枪口,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刀锋:“所有人都无法越过我,伤害你,包括白皇帝。而我们的婚礼,哪怕是在监狱里也可以举行!一个全联邦都见证的婚礼,谁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越过我,把你夺去。”

      社畜觉得自己脑子炸开了,她张着嘴,人却彻底宕机,目瞪口呆地看着卡佩尔,可能是她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卡佩尔微笑着提醒:“动了动啊,说点什么,我还请了媒体现场直播!现在全星网都知道我在跟你求婚,你不要在像个呆子一样。”

      啊……直播啥……?

      社畜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试图向伞外瞥去——

      头还未完全偏转,卡佩尔却直接将手中的伞抛开!

      雨伞翻滚着落入积水和狂风之中。

      下一秒,卡佩尔那带着玫瑰雨露的唇就贴了上来。

      社畜的瞳孔骤然放大,眼角余光扫到了八个机位的现场直播,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

      但亲吻只有一瞬,随即卡佩尔拥抱着社畜,因为穿着细高跟,比社畜还高一点,社畜听见她小声说:“我救不了我的姑姑,但我想救你。”

      就是在这么一个飞舰如林,枪口无声的危局中,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退了一步,笑脸盈盈地问她。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成为玫瑰家族有史以来,第一个beta新娘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逃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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