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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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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一大早起来就有点烦闷。
主要原因是,我那管家阿婆似的白晨师兄,受了我哥之邀,到夭谷去吃酒去了。
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我哥年过八万,尚未成家。赶着重阳佳节,请了一路子和他一样的光棍神仙,开个相亲大会,邀了他的至交好友白晨也不是什么值得唏嘘的事。
白晨走时,我心中还颇有几分暗喜。
因为没他看着,我便可以明目张胆的上王府和老王妃搓麻去了。可惜,我这如意算盘没打两天便出了事故。
白晨一走,手底下那几十家布庄的掌柜们没了主心骨,思来想去,一股脑的把那些账目送进了我房里。我瞅着那堆积如山的账本,顿时十分想念我那居委会大妈似的师兄。
昨夜,我翻了一夜的账本。结果,除了今早鸡鸣时分,坐在镜前,越发觉得自己像某种保护动物外,那堆账本分毫不动,继续在我卧房里的雕花红木八仙桌上与我干瞪眼。
我看着委实觉得难受。
镜子里那妖媚的紫水晶的眸子下头是圈黑朦朦,很是破坏本上神光辉的形象。最后,只得无奈的叹息,对着外面道:“萦香,去对面把那厮给我拽过来。”
我话音刚落,屋子里就跨入个粉衣美人,顿时屋子里一阵沁人心脾的荷香。我抬眼一瞧,正是萦香。
她跨了小步进来,怯怯的道:“主子,我能不能不去啊?”
我听了这话,转头瞧她,萦香素来听话,今儿怎么了?
只见她脸颊有些微微的泛红,小声解释道。
“主子,那是欢馆。我听人说,好姑娘是不入欢馆的。”
我听了这话,眨了眨眼,又一次检讨了一番我的教育事业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就把好好的一个小正太养成了个妓院老鸨呢?
萦香羞羞答答的不愿去,我也无法。
只得叫她打发院子里的护院去对门请人。恰巧梳洗完毕,就听人来报。
“主子,熙王爷来了。”
熙王爷何人?
裴熙,裴铭轩。
惊采绝艳,财大气粗。
纨绔子弟的典范,花花公子的榜样。
当今圣上他叔,大魏的十九王爷,我徒弟。
初秋的天,若不是白晨设了结界,长安的秋天就会让人觉得冷瑟。
然我师兄白晨,白二爷乃彪悍人士一枚,院子里设下的结界,不仅保证冬暖夏凉,还确保花木四季如春,芬芳满园,桃李争妍。
园中的四角凉亭里,端坐一人。
他着着金丝盘龙合襟袍,衣摆上泼墨似的开着几朵梅花,腰佩一白一青两玉貔貅。
细细看去,那青丝若浮云,黛眉如柳叶,一双吊脚的丹凤眼微眯。真真一赏心悦目的美人,手上一坠着琥珀麒麟的描金檀香扇轻摇,顿时风过桃夭,几许妖娆。
然,作为他师父的我,却很实际的想到:大秋天的,他不嫌冷?
说实在的,本上神虽说在神界名声不怎么好,但怎么也在神界混了四万年。漂亮的男人也见了不少。远的不说,光是我爹就是天上地下找不着第二的妖孽美人。
对男人的分类,用我娘的话说,这世上漂亮的男人好找,闷骚的男人大把,但明骚的那就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我就不明白,本上神这么沉稳的一个神,怎么就养出了个极品中的极品来呢?
裴铭轩摇着他那扇子,好不风流倜傥,又颇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气质。
真乃是一祸害!
在大魏一旦提及熙王爷,人们必不可免的想到一个词,倾国美人。
这词还不是他自己吹出来的,出处相当权威,是隔了几千里的突厥王开的金口。
这事说起来相当乌龙。
裴铭轩同学因为兼职做老鸨,又长了张相当祸水的脸。所以,有幸成为流传于京都勾栏界春宫图的女主角。
更为三生有幸的是,这些个活色生香风美人图辗转几番流入了西域突厥王手中。
那突厥毛子估计也些老眼昏花的厉害,看人居然不辨男女,对着那春宫图居然都能花痴的起来!最还荒唐的是,竟还遣了人来中原寻人。那寻人的中原话是个半吊子,糊里糊涂打听到裴铭轩同学是皇室,于是立刻兴冲冲的跑回去报告突厥老王,突厥王一听更为高兴,派人快马加鞭的到大魏来提亲。
这事金銮殿上把当朝圣上胸闷的有点想撞墙。
八百里加急差人把某位正在洛阳参加牡丹宴,丝毫不知情的当事人给拖了回来。
据说当日,连朝服都未换上,裴铭轩这厮大大方方的捧着盆皑皑如雪的白牡丹便入了朝堂,一身白衣飘渺的让那使者眼睛都直了。
还没细看,便立刻跪下向皇上道愿送上一州换如此佳人。
这话让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顿时满头黑线,再三压了火气颤巍巍的威严开口:“抬起头,你给看清楚些。”
裴铭轩落落大方的站在殿前,折扇抵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盈盈一笑,兴趣盎然地说:“本王虽男女不拒。然烦劳大使禀明胡王,床弟之事,本王只愿在上。若胡王愿委身下嫁,本王必明媒正娶。”
这话一完。
突厥使者傻了,皇上陛下在上头捂脸,满座朝臣一起汗颜。
裴铭轩这妖孽风淡云轻的告退下朝,跨马上缰,捧着那盆风丹白直奔闲雅居,找我献宝。顺道还在园后那被竹片隔开的温泉里,与在岸上喝茶的我对那突厥使臣评头论足。末了,他趴在那鹅卵石切的岸上,摆出副幽怨的小样来,哀怨道:“师父,若下次来的是个断袖,徒儿就被您害惨啰。”
我顿时一惊,他怎知那图是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