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歇》北堂很宅

13、第十一章 破魂

　　华嫣眼眸流转，嗤笑着看向我，似乎听到了笑话一般巧笑倩兮。
　　“上人。华嫣是魔，是没有心的。”我听得有点心凉，可怜裴延那厮却对着无心的魔动了真情，委实有点让人辛酸。华嫣朝我笑笑，眼中稍纵即逝的竟是无限落寞，但很快她便整理了神色。
　　从容的抬手，掌间一道白光闪过后出现了一个檀木长匣，她捧着匣子朝我款款走来，放到我身前，笑道。
　　“这是给上人的酬劳，请上人帮我带一句话给阿燃。就说，华嫣有喜欢的人了，阿燃不要再来找我了。”
　　风带走天边浅色的云彩，以及那些飞的很高很远的鸟。
　　我坐在那里，不知为何觉得华嫣的声音仿佛从同样很远的彼端传来，悠然而又蛊惑，不对劲到了极点。
　　我不能动弹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冷眼盯她，华嫣巧然一笑。“普通定身术而已。”
　　我眯起眼打量这女人，真他妈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华嫣挑着我的下巴，笑的魅惑。
　　我冷笑：“普通？”
　　她抬手，轻轻在指尖呼了口气，“我一个小小的定身术都止不住你，又怎么对得起我十万年苦修道行。”
　　“十万年道行？”我嘲弄的笑了笑，“恐怕也没剩下多少了吧。”
　　昨日我来，王府周围瘴气凝重，修行十万年的魔怎会连自己身上的瘴气都掩藏不住。但若依她所言，若是两年前她在女华宴上寻到阿燃，当时我也在却没能发现她，则说明当时她的十万道行还在。
　　何况一株普通菊花，跳过成妖，直接修炼成魔又谈何容易？
　　华嫣似乎也不急，也无怒，这让我不由觉得这女人实在可怕，不温不火的脾气，深藏难觉的城府。她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吧。每日一碗心头血，熬上一年，纵使十万年道行也差不多该毁干净了。”
　　每日一碗心头血？
　　虽然我已隐约猜到华嫣花了她的十万道行助她成魔，却不曾想到她竟每日取自己一碗心头血来浇灌魔菊，以血养菊。也无怪她现在竟已是油尽灯枯，看来刚才呕血并非虚事。
　　但我不明白，既然如此她是怎么定住我的？我低眉一瞄，看了那紫檀木匣一眼，收声敛气。
　　“那引我来，看来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了。”连对付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女人的心机真是不可小视。只是她引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华嫣笑而不语，我视之为默认，鄙视之。她不怒反笑，悠然的坐到一旁，玩味的笑了笑道：“听说瑶上人的原身是九天之上的凤凰。”
　　我冷哼，凤凰，凤凰，浴火重生，不死不灭。
　　“请上人来帮华嫣一个小忙而已。”
　　“我帮她挨三道天雷这还算是小忙？”本上神当年自己成神的时候都没被天雷劈过，今天居然要帮一个算计本上神的女魔头挨雷。难不成我云瑶长了张那么好欺负的脸？
　　“上人果然聪慧。”
　　天空已经渐渐开始变得阴沉，天色犹有墨浸，渐渐生出黑来，看来已经快到时候了。
　　万物遵天道而行，然而无论是成仙成神还是成妖成魔皆是违反天道而行的事，所以冥冥中只有‘天’来降下神谴，大多数时候这种东西我们叫它，天雷。
　　其实华嫣说得没错，虽然有怨气，但也清楚自己本体是只凤凰，就算是被天雷劈中也能浴火重生。但是，神谴这东西命中率……有待提高。
　　我现在最忧心的倒不是自己，我怕的是我那祸水徒弟……
　　思此，我闭目养神准备强行冲开这定身术，却不想没过多久，耳畔幽幽传来了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清雅的琴音，仔细一听，曲子竟是‘破魂’!
　　真真叫人不得不称奇，我所识得的琴曲中最邪门的便是招魂，乃是我年幼之时偶然间听我一位爹爹弹奏的。
　　这曲招魂，传闻是上古时一位魔尊所作。因他所爱之人为其堕入炼狱，不得往生，生亦不能死亦难求。
　　魔尊为解救爱人，谱下此曲，将琴声传入炼狱，使那女子魂飞魄散，得以解脱。女子死后，他也自弹此曲，殉情散魂而去。
　　所以‘破魂’还有个名字叫‘终情’。
　　我那爹爹此曲也属机缘巧合，他原本是我娘的师兄，曾经遭逢大劫，下凡时与这届魔帝有过结交，两人也算是颇有渊源。后来，他随我娘回了夭谷，魔帝便赠了他琴谱做纪念，他也是个好琴之人，所以便自己改了一地方，编做寻常琴谱弹来消磨时光。
　　而我现在听到的破魂和原先在家里听过的又略有不同，只见华嫣一蹙，嘴角冷冷扯出个笑来，道：“原来是你小子要在砸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