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神的她(快穿)》举镜子的女孩

45、山神的新娘2

　　洞内的惨叫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洞时，村民们战战兢兢地前来查探，只见洞内盘着一条早已僵死多时的水桶粗焦黑蟒蛇，七寸处只有一个细小的伤口。
　　那个穿着旧红衣的神秘女子坐在蛇头上，正把玩着一颗黯淡的内丹。
　　见乌泱泱一片，也不知从哪几个村聚来的村民，她随手将内丹抛起又接住。
　　“以后，”黑瞳扫过战战兢兢的村民，唇角微扬：“眼睛放亮点，认清真正的‘山神’。”
　　她话音方落，手中内丹突然迸发出妖异的红光，将整个山洞映照得如同血池。村民们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不过......”苍梧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摩挲着内丹，“我不爱吃人。”
　　她随手将内丹往洞口一掷，那珠子落地生根，竟化作一株通体血红的灵芝，散发着淡淡异香。
　　“从今往后，”她歪着头，黑瞳里闪着戏谑的光，“若是再送来无辜之人......”她轻轻吹了口气，洞口一块巨石瞬间化作齑粉。
　　“这就是下场。”
　　村民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有人大着胆子问：“娘娘，那，那之前的规矩……”
　　苍梧站起身，旧红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不作数了。”她黑瞳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记住。”
　　她身影渐渐消散在晨雾中，只留下一句话在众人耳边回荡：
　　“收人，我只收恶人。”
　　等村民抬起头时，山洞里只剩那株血色灵芝静静生长。有人壮着胆子想去采摘，却发现根本无法靠近——仿佛有无形屏障守护着它。
　　就在村民们对着灵芝跪拜祷告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山涧深处的寒潭水面泛起了一圈不寻常的涟漪。一道无形的水幕悄然开启，将一艘顺着暗流飘来的乌篷船吞没。
　　同一时刻，寒潭秘境
　　乌篷船轻轻撞在潭边岩石上，停了下来。
　　嫁衣下的“新娘”因这撞击悠悠转醒。盖头滑落，露出一张带着几分倔强的年轻女子的脸——正是涟漪。她茫然地环顾这片完全陌生的地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很快强自镇定下来。
　　这里与她认知中的任何地方都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薄的灵雾，岸边生长着散发幽光的奇异植物，冰冷的潭水让她裸露的肌肤泛起寒意。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细微的水声。
　　循声望去，只见寒潭中央，一道穿着不合身红衣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墨色长发如海藻般在水中飘散。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苍梧看着这个意外闯入的"新娘"，黑瞳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些村民将她的话理解成了要继续献祭？
　　“呵……”她轻轻笑出声，嗓音带着潭水般的清冽，“这群凡人，倒是胆大包天。”竟敢一而再地往她的地盘送“礼物”。
　　不过……
　　这次倒是送来了一个真正特殊的存在。
　　【检测到[塑影]的灵魂碎片！】
　　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都摆这了，还用检测？
　　苍梧的目光细细打量着涟漪。
　　与之前那个浊物截然不同，她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其纯净的阴气，像是月华凝聚成的冰晶，与这片至阴寒潭的气息隐隐共鸣。更奇特的是，明明是活人，魂魄却透着一股不该属于生者的通透与凉意，仿佛天生就是游走于阴阳边缘的存在。
　　这样的体质……苍梧眼底的兴趣愈发浓厚。若是放在寻常地界，怕是早被些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竟然被当作“祭品”送来了。
　　涟漪被这毫不掩饰的打量看得浑身不自在，却强撑着勇气问道：“你、你是山神？”
　　苍梧从潭中缓步走上岸，旧红衣湿透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她赤足走近，带着一身寒潭的水汽和压迫感。
　　她的指尖也染上了寒潭的凉意，拂过涟漪的脸颊时，那触感让涟漪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但她强忍着没有后退，只是那双微微垂下的眼眸中戒备更深，如同受惊却不肯示弱的幼兽。
　　“或许吧。”苍梧收回手，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对方强作镇定的模样。
　　“你……”涟漪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你待如何？”她听说过山神娶亲的恐怖传说，知晓历代“新娘”皆有去无回，此刻面对这气息莫测、能轻易改变自己命运的存在，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苍梧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秘境中回荡，带着慵懒的恶意。“待如何？”她黑瞳流转，扫过那身粗糙的嫁衣，“祭品送到了嘴边，却问主人如何下口？”
　　她向前又逼近一步，几乎与涟漪鼻息相闻，周身那无形却磅礴的威压让涟漪呼吸一窒。
　　“可惜，”苍梧的指尖点在了涟漪的心口，感受着那下方略显急促的心跳，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我对拆吃活人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像你这样瘦弱的，看起来就不太‘好吃’。”
　　这话轻蔑，目光却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捕捉着那与记忆隐约重叠的轮廓。
　　涟漪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薄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茫然，这与传说中凶残的山神截然不同。
　　“那……为何带我来此？”
　　“带你来？”苍梧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眉梢微挑，“是那愚昧的村庄，又一次自作聪明地将你‘送’上了我的地盘。”她顿了顿，目光再次细细描摹着涟漪的眉眼，那份特殊的体质与灵魂的吸引让她无法忽视，“不过……你确实有些特别。”
　　她忽然伸手，抓住了涟漪的手腕。
　　那力道并不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冰凉的触感瞬间穿透肌肤，压制住了里面微弱的灵力。
　　涟漪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浑身气力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难以动弹分毫！她只能惊愕地看着苍梧的举动。
　　苍梧握着她的手腕，感受着那血脉中与她力量隐隐共鸣的纯净阴气，眼中的兴趣几乎化为实质的光芒，“果然是太阴之体……蒙尘至此，还成了凡夫俗子手下的祭品。”她摇了摇头，似是惋惜，又似是觉得荒谬。
　　她脑海中闪过另一个世界，眼前之人气息奄奄的模样，抓住手腕的力道几不可察地松了半分，但那掌控的姿态未变。
　　“听着，”她用目光牢牢锁住涟漪，“我不管你是何人，从何处来，因何到这，既然在我的地盘，扰了我的清净——”
　　她拖长了语调，看着涟漪因不确定性而微微绷紧的身体，恶趣味地欣赏着这份不安。
　　“……那就留下来吧。”
　　涟漪瞳孔微缩：“留下来？做什么？”
　　苍梧唇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旧红衣划出一道弧线，走向寒潭边那些散发着幽光的奇异植物。
　　“我这寒潭缺个打理的。”她随手摘下一片闪着蓝光的叶子，叶子在她指尖化为冰晶粉末，“留在此地于你而言并非坏事，至少也比被那些蠢货害了性命强。”
　　她指的是那些奇怪活人祭祀，“当然，”回眸，黑瞳中暗流涌动，“你也可以拒绝。”
　　未言的后果，比威胁更令人心悸。
　　涟漪站在原地，心绪纷乱。眼前的存在强大、喜怒无常、态度难测，但与传说截然不同，她看不透她的目的，是善意？或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还是，仅仅一时兴起的玩弄？
　　然而此刻，体内那常年冰寒、在此地却隐隐感到一丝舒缓的身体，以及对方话语中提及的“太阴之体”，都让她意识到，这或许也会是一个……揭开自身秘密的契机。
　　她看着苍梧的背影，那袭旧红衣在灵雾中若隐若现，如同这秘境本身一样神秘。
　　留下，前途未卜。
　　拒绝，她有实力离开吗？
　　最终，涟漪深吸了一口冰寒而充满灵气的空气，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好，我留下。”
　　苍梧背对着她的身影微微一顿。
　　这么干脆？倒省了些麻烦。
　　“聪明的选择～”墨黑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语调有些明媚，带着固有的权威，“既留下，便守我的规矩。第一，秘境之内，未经我的允许，不得擅离。”
　　指尖凌空一点，一道无形印记没入涟漪眉心，微凉，如同温柔的枷锁。
　　既是禁锢，也是保护，保护这太阴之体不被外界觊觎。动作间，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源于前缘的理所当然。
　　“第二，”她目光扫过那身刺眼的嫁衣，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换了。”
　　素净的月白裙裳凭空出现在岩石上，流淌着淡淡灵韵，与此地气息相合。
　　“以后你就负责打理寒潭，照料荧惑草。”她指派任务，语气慵懒地吩咐“新属下”，“它们喜阴，于你修行亦有裨益。”
　　涟漪默默拿起衣裙。
　　“你的名字？”苍梧忽然问。
　　“涟漪。”
　　“涟漪……”苍梧轻声重复，二字在唇齿间碾过，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她眼底晦暗难明，最终归于沉寂。
　　“记住了。”她步入浓雾，旧红衣渐隐，只留下最后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安分守己，此处便是你的容身之地。”
　　“容身之地吗？”
　　苍梧尚未深思，她只是遵循着本能与那点莫名的牵引，将这个特别的“祭品”，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红衣消失，涟漪自嘲一笑。
　　这容身之地，到底是庇护所，还是精美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