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登仙》兮鹛霪雨

19、东苍舰：灵力的真相

　　暗门通道的尽头是条地下暗河。
　　林星澜抱着昏迷的小芸，在湍急的水流中艰难前行。莫雨背着谢怀仁紧随其后，商人腹部被剑气所伤，鲜血不断渗入水中。身后隐约传来爆炸声和怒吼——玄玑子正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前面有光！"莫雨突然喊道。
　　暗河拐弯处，岩壁上嵌着块发光的晶体，正是东苍舰特有的标志！林星澜加快速度，游到晶体前。当她将南离核心贴近晶体时，岩壁无声滑开，露出条干燥的金属通道。
　　通道尽头是扇星纹门，与中洲舰如出一辙。林星澜将小芸的手按在识别区，门立刻开启。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像是置身远古森林。
　　"这是..."莫雨瞪大眼睛。
　　门后是个巨大的生态穹顶，参天古木间点缀着发光植物，空气中飘浮着萤火虫般的能量微粒。最惊人的是中央那棵通体晶莹的巨树——树干透明如水晶，内部流淌着翠绿色液体，树冠直达百米高的穹顶，枝叶间悬挂着无数发光果实。
　　"生命熔炉..."林星澜想起玄玑子的话，"东苍舰的核心！"
　　小芸在林星澜怀中微微颤动，银发无意识地伸向巨树方向。她皮肤下的星光流动加速，像是受到召唤。
　　谢怀仁虚弱地抬起头："青木宗的...万年建木...原来是这个..."
　　林星澜小心地将小芸放在巨树根部。树根自动缠绕上来，形成个茧状结构，将女孩包裹其中。翠绿液体通过根系流入小芸体内，与银光交融。
　　"能救她吗？"莫雨担忧地问。
　　林星澜检查控制台投影：【银星血脉重组中...预计耗时12小时...】她稍稍松了口气："暂时稳定了。"
　　趁着小芸治疗的间隙，三人探索起东苍舰。与中洲舰的军事风格不同，这里处处体现着生命科技：自动培育舱、基因库、甚至还有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最珍贵的发现是中央数据库，保存着星舰的完整记录。
　　林星澜插入玄玑子给的记忆晶体，数据库立刻解锁了最高权限文件。全息投影展开，播放起一段远古影像：
　　【舰长日志：天玑星域殖民舰队东苍舰。坠落第37天。我们携带的200枚生命种子已有43枚被本土能量污染。这种被土著称为"灵力"的能量实则是宇宙弦的具象化，本可用于修复受损基因。但土著修士错误的使用方式导致其变异...】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组对比实验：左侧培养舱中，注入纯净灵力的种子健□□长；右侧则是修士炼化过的灵力，导致种子扭曲变异。
　　【最严重的是X-107号种子，污染程度已达89%。审判庭主张销毁所有污染种子，但我发现通过生命熔炉逆向转化，可提取纯净宇宙弦能量...】
　　林星澜心跳加速。这与玄玑子临终的话吻合——灵力不是污染源，而是解药！只是被修士错误炼化后产生了变异！
　　她继续翻阅文件，找到了更惊人的内容：【...第五星选者月璃提出激进方案：将未污染种子植入土著凡人血脉，通过代代相传保持纯净。这就是银星血脉的起源...】
　　"所以小芸是..."莫雨声音发颤。
　　"星舰船员的血脉后裔。"林星澜恍然大悟，"银星血脉的使命不是毁灭，而是修复！"
　　谢怀仁突然咳嗽起来，脸色惨白："不妙...我的伤..."
　　林星澜赶紧检查，发现伤口处缠绕着诡异的青芒——木长春的灵力含有某种毒素！她立刻将谢怀仁送到生命熔炉旁，用根系缠绕伤口。
　　【检测到生命体受损...基因崩溃率23%...建议使用纯净灵力修复...】
　　控制台弹出提示，同时列出配方：需要将四块核心的能量按特定比例混合，生成治疗光束。林星澜立刻取出核心碎片，按指示放置在熔炉四周的凹槽中。
　　当最后一块核心就位，熔炉发出悦耳的嗡鸣。翠绿树干内部亮起四色光流，在树冠处融合成纯净的白光，照射在谢怀仁伤口上。青芒如雪遇朝阳般消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太神奇了..."商人摸着完好如初的腹部，"这就是星辰文明的医术？"
　　林星澜却陷入沉思。如果灵力本可治愈污染，为何修仙界要反过来压制星辰之力？她继续查阅数据库，终于找到了关键文件：
　　【...审判庭叛变。他们相信污染种子代表进化方向，主张与修士合作。今日他们破坏了生命熔炉控制系统，杀害了月璃...我们决定将剩余纯净种子封存，等待下个星选者...】
　　全息影像定格在一张星图上，标注着五个红点——五艘星舰的位置组成一个五芒星，中央是云梦大泽。星图下方有行小字：【五舰共鸣日，群星归位时。】
　　"我明白了！"林星澜猛地站起，"五艘星舰是个整体装置！同时激活五块核心，就能启动'重塑协议'，修复所有被污染的种子！"
　　莫雨皱眉："但玄玑子说净化会连凡人一起..."
　　"不是净化，是修复！"林星澜激动地解释，"将变异灵力逆转回纯净宇宙弦能量，这样修士不会失去力量，只会变得更纯粹！"
　　谢怀仁突然脸色大变："不好！你们听！"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整个东苍舰微微震动。控制台投影切换成外部监控——葬星谷方向，星际方舟正在解体！无数碎片如流星般坠落，其中最大的一块拖着火光直冲东苍舰而来！
　　"木长春摧毁了方舟！"莫雨惊呼，"他想毁了所有证据！"
　　林星澜迅速操作控制台启动防御系统，但东苍舰沉睡太久，能量不足。眼看陨石般的碎片越来越近，小芸突然从生命熔炉中飘出！
　　她的银发已经完全光化，皮肤透明如水晶，体内流淌着星河般的光流。双手轻挥，穹顶开启，一道银光迎向坠落碎片，在半空中将其击成齑粉！
　　"小芸？"林星澜试探着呼唤。
　　女孩转过身，眼中已无人性情感，只有无尽的星辰："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完成使命..."她的声音空灵遥远，"五舰共鸣需要媒介...银星血脉就是钥匙..."
　　林星澜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献祭。"小芸——或者说银星意志回答，"我的身体已开始能量化...最适合作为共鸣媒介..."
　　"不行！"林星澜断然拒绝，"一定有别的办法！"
　　小芸轻轻摇头："这是宿命...三千年前就已注定..."她指向控制台，"看..."
　　投影显示出九州界现状：各大宗门陷入混乱，修士们惊恐地发现灵力在莫名消散；而凡人聚居区，越来越多的人身上浮现星纹，尤其是孩童。最震撼的是云梦大泽——中洲舰泄漏的净化能量已形成巨大漩涡，正在缓慢扩散！
　　"灵力退潮开始了..."小芸的声音带着悲悯，"若不及时重塑，九州界将失去所有灵力...修仙文明会崩溃..."
　　林星澜如遭雷击。这就是玄玑子警告的后果——不完整的净化会导致灵力枯竭！而唯一解决方案是五舰共鸣，代价却是小芸的生命...
　　"让我来！"莫雨突然上前，"用我的星灵罡气做媒介！"
　　小芸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你的血脉...确实特殊..."她伸手轻触莫雨额头，银光流转间，惊讶道："审判者的血...还有...星舰护卫的基因？"
　　莫雨苦笑："我父亲是审判庭创始人后代，母亲却是星陨阁成员...这就是我被惩罚的原因..."
　　林星澜脑中灵光一闪："星灵同流！莫雨能同时承载灵力与星辰之力，或许真的可以..."
　　"风险很大。"小芸严肃地说，"成功率不足30%。"
　　"比让你送死强！"莫雨斩钉截铁。
　　三人争论间，东苍舰再次震动——这次不是陨石，而是木长春亲自带队杀来！监控显示，青木宗修士正在破解外围防御，最多半小时就能攻入。
　　"没时间了。"小芸飘向控制台，"必须立刻启动共鸣程序。"
　　林星澜拉住她："等等！五块核心还缺东苍舰这块！"
　　小芸微微一笑，指向生命熔炉："这就是东苍核心...整棵建木都是..."
　　她双手按在树干上，银光如潮水涌入。巨树通体亮起，翠绿液体逐渐转为银白。当光芒达到顶峰时，树干中央浮现出块晶莹剔透的绿色晶石——东苍核心本体！
　　"现在，五舰共鸣的条件齐备了。"小芸的声音开始飘忽，"林先生...请带核心去云梦大泽的中洲舰...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她的身体彻底光化，变成一团纯净的银白能量，包裹着东苍核心飘向林星澜。
　　"小芸！"林星澜伸手去抓，却只触到虚无。
　　银光中传来最后的低语："不要难过...银星血脉永不消亡...我们...终将重聚..."
　　光芒散去，只留下悬浮的东苍核心，和一滴银色的泪形结晶。
　　林星澜颤抖着接住核心和泪晶，心如刀绞。莫雨红着眼睛将手搭在她肩上："我们得完成她的心愿..."
　　谢怀仁已经收拾好装备："青木宗马上杀到，我知道一条密道。"
　　他们最后看了眼生命熔炉——曾经晶莹的巨树已经枯萎，象征着一段历史的终结。林星澜将泪晶贴身收好，四块核心碎片则小心收入特制的星纹储物袋。
　　密道曲折向上，最终通到一处隐蔽的山洞。三人刚钻出洞口，就听到东苍舰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木长春终于攻破了防御。
　　"他会发现我们拿走了核心。"谢怀仁忧心忡忡，"青木宗肯定会倾巢而出追击。"
　　林星澜望向云梦大泽方向，眼神坚定："那就比他们更快到达中洲舰。"
　　莫雨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林星澜赶紧扶住他，发现他体内的星灵罡气正在暴走！
　　"怎么回事？"
　　"不知道..."莫雨咬牙忍痛，"自从接触小芸的银光后就这样...灵力与星辰之力在打架..."
　　林星澜检查他的脉象，震惊地发现两种能量正在经脉中激烈冲突！这状况与《星辰总纲》记载的"同源异流症"一模一样，是强行融合两种能量的副作用。
　　"必须立刻稳定！"她取出北冥核心，"水属性最能调和..."
　　核心蓝光笼罩莫雨，暂时平息了能量暴动。但他脸色依旧苍白："撑不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像个随时会炸的炉子..."
　　谢怀仁突然指着天空："看！"
　　东方天际，一道青光正急速逼近——是木长春的探查法术！三人赶紧躲进山洞。青光扫过山体，激起一阵飞鸟。
　　"分头行动。"林星澜做出决定，"谢先生去联络星陨阁，召集所有能战的人。我和莫雨直奔中洲舰。"
　　谢怀仁欲言又止，最终点头："保重。星陨阁在云梦大泽东侧有据点，我会带援军在那里等你们。"
　　分别前，商人塞给林星澜一块玉简："这是星陨阁三千年积累的所有星纹技术...包括空间传送阵。到了绝境就用它。"
　　林星澜郑重点头，与莫雨悄然离去。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九州界已经天翻地覆——中洲舰泄漏的净化能量引发连锁反应，修士们惊恐地称之为"灵力末日"，而凡人中的星纹觉醒者，则将其唤作"黎明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