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平行世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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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颂是被阳光晒醒的，身上盖着的毯子滑到腰际，周景恒早就醒了，正趴在沙发边看他昨晚画的素描。晨光落在他发梢，把那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染成了金棕色。
“偷看我画的丑东西。”陈颂伸手去抢，却被对方按住手腕。
“不丑。”周景恒把素描本举到他面前，指尖点着画里两个牵手的小人，“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
陈颂的脸有点热，抢过本子往沙发缝里塞，却被周景恒拽着脚踝拖了过去。两人在地毯上闹了会儿，直到陈颂笑得喘不过气，周景恒才停下来，额头抵着他的，呼吸里带着清晨的薄荷味。
“饿了没？”他问。
“嗯。”陈颂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昨天剩的橘子，煮糖水吧？”
周景恒翻身起来，往厨房走时又回头看他：“躺着别动，我来弄。”
陈颂趴在沙发上，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切橘子时会把籽仔细挑出来，煮糖水时总忍不住掀开锅盖尝甜度，像个认真做实验的学生。阳光从纱窗钻进来，在他身上织了层光网，连带着厨房瓷砖都泛着温柔的光。
橘子糖水端上来时，上面还飘着片薄荷叶。陈颂舀了一勺，甜里带点微酸，和老家灶上煮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查了教程。”周景恒坐在他对面，自己却没动勺子，只看着他吃，“你上次说喜欢带点涩的甜。”
陈颂的心像被糖水浸过，软得发涨。他把勺子递到周景恒嘴边，看对方皱着眉喝下，忽然觉得，原来“过日子”这三个字，是藏在这些细碎的甜里的——是记得你喜欢的味道，是愿意为你学一道简单的糖水，是看着你吃时，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下午两人去逛花市，陈颂被一盆开得正旺的石榴花吸引，蹲在摊位前不肯走。
“老板，这花好养吗？”他抬头问。
“好养得很，象征多子多福呢。”老板是个爽朗的大叔，眼睛在他俩身上转了圈，“小年轻买这个好，吉利。”
陈颂的脸瞬间红透，拉着周景恒就要走，却被对方按住肩膀。
“买两盆。”周景恒对老板说，“再要个大点的花盆，我要换土。”
回去的路上，陈颂抱着石榴花，看周景恒拎着花土和花盆，忍不住笑：“你买这么多干嘛，我们又不会养。”
“学呗。”周景恒低头看他，眼底的笑漫出来，“就像学煮糖水，学摘橘子，总能学会的。”
到家后，周景恒蹲在阳台换土，陈颂蹲在旁边递工具，指尖时不时碰到一起，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石榴花的花瓣落在周景恒手背上，他没擦掉，就那么带着花瓣把花苗栽进新盆里。
“你看，”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像不像在老家栽树？”
陈颂看着花盆里挺拔的花苗，忽然想起小时候和爸爸在院子里栽桂花树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午后，也是这样的阳光，只是那时身边是爸爸，现在身边是周景恒。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重叠了，旧的记忆里长出新的温柔。
傍晚时，周景恒翻出个旧相机，是他大学时用的。
“拍张照吧。”他把相机塞到陈颂手里，自己站到石榴花旁边，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欲飞的鸟。
陈颂举起相机，镜头里的人正看着他笑，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他按下快门，把这一刻永远定格下来。
后来周景恒抢过相机，非要拍张合照。两人挤在镜头前，陈颂的头靠在周景恒肩上，手腕上的石榴石红绳和对方的橘子核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光。
“咔嚓”一声，快门落下。
照片洗出来后，被周景恒贴在了冰箱门上，就在陈妈妈的便签旁边。旁边还多了行字，是陈颂写的：“石榴花开的时候，我们再回一次老家。”
夜里躺在床上，陈颂摸着腕间的石榴石，听着周景恒平稳的呼吸，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有花，有糖，有你，有过不完的、带着甜的日子。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柔得像谁在轻轻哼着老家的歌谣。
石榴花在阳台上开得越来越盛，红得像一团团小火苗。陈颂每天早上都要去浇一遍水，周景恒则负责把落在栏杆上的花瓣扫起来，攒在小玻璃罐里，说要做成干花。
“攒这个干嘛？”陈颂趴在栏杆上看他，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等冬天的时候，放在你的画框里当装饰。”周景恒把玻璃罐举到光下，花瓣在罐子里轻轻晃，像浸在琥珀里的星星。
陈颂忽然想起老家的桂花，每年秋天落一地，妈妈总会扫起来做桂花糕。他转身回屋，翻出陈妈妈塞的糯米粉，对着手机教程琢磨起来。
周景恒走进厨房时，看见陈颂正把桂花干和糯米粉拌在一起，鼻尖沾了点白粉末，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想做桂花糕？”他走过去，用指腹替他擦掉鼻尖的粉。
“嗯，试试。”陈颂把面团揉成小团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妈做的香。”
周景恒没说话，只是默默帮他烧热水，等蒸笼冒起白汽时，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上次从老家带回来的桂花糖，玻璃罐里的糖块还沾着细碎的桂花。
“偷偷藏的。”他把糖罐递过去，眼底带着点小得意，“知道你肯定想做这个。”
陈颂打开罐子，桂花的甜香瞬间漫了满厨房。他捏了块糖放进嘴里，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你想做一件事时，总有人早就替你备好了所有材料。
桂花糕蒸好时，已经是傍晚。两人坐在阳台的小桌旁，就着夕阳分吃一碟糕点。陈颂咬了一口，糯米的软混着桂花的香，和记忆里的味道几乎一样。
“好吃吗？”他紧张地问。
周景恒嚼着糕点，忽然倾身过来，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一下。
“比你妈做的甜。”他低声说，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
陈颂的脸瞬间红透，伸手去推他，却被对方握住手腕。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栏杆上，石榴花的花瓣落在桌角，像撒了把红色的星星。
夜里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打在阳台的玻璃上。陈颂被雨声吵醒，摸了摸身边，周景恒不在。他披了件外套下床，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推开门，周景恒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本素描本，在画今天的桂花糕。灯光落在他侧脸，睫毛在纸上投下浅浅的影。
“怎么还不睡？”陈颂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想把今天画下来。”周景恒翻过一页，上面是白天扫花瓣的他，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陈颂说，花瓣要留着做纪念。”
陈颂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划过那行字，忽然觉得，这本素描本早就不是普通的本子了。它像个时光胶囊，装着橘子的甜，桂花的香，石榴花的红，还有他们一点点攒起来的、属于彼此的日子。
“明天雨停了，去公园划船吧？”陈颂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
“好。”周景恒合上素描本，转身把他抱起来，“现在先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
雨还在下，落在窗上沙沙响，像首温柔的催眠曲。陈颂窝在周景恒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想起白天周景恒说的话——要把花瓣做成干花，放在画框里。
或许，他们的日子就是这样吧。不用轰轰烈烈，只用把这些细碎的甜一一收集起来，像攒花瓣一样，慢慢攒成一辈子。
第二天雨果然停了，空气里带着湿润的青草香。周景恒租了艘脚踏船，陈颂坐在船头，看他慢悠悠地踩着踏板，船桨划开水面，惊起一群白鹭。
“你划快点啊。”陈颂晃着腿，手里揪着根狗尾巴草。
“慢点好。”周景恒低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里，“这样才能多看你一会儿。”
陈颂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转头看向远处的芦苇荡，却看见周景恒悄悄拿起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
“不许拍！”他伸手去抢。
船身一晃，两人都笑起来。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水面上，碎金一样晃眼，像他们此刻心里的甜，满得快要溢出来。
回去的路上，陈颂翻看周景恒的手机相册，发现里面存满了自己的照片——在画室里皱着眉调色的，在阳台浇花时被溅了一身水的，在老家院子里啃橘子时汁水沾了满脸的……每张照片的角度都有点歪，却把他拍得格外鲜活。
“什么时候拍了这么多？”陈颂的指尖划过屏幕。
“想拍的时候就拍了。”周景恒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以后还要拍更多，拍到我们头发都白了。”
陈颂抬头看他，忽然觉得，原来“一辈子”这三个字，说出来时可以这么轻，却又这么重。
轻得像风，像云，像此刻握在手里的温度。
重得像画，像糖，像往后数不清的、要一起过的日子。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平行世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