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锋》月生日

20、暗流

　　室内昏暗，几人相对无言，在沉默中只有季显允一人泰然自若的喝着茶。
　　“萧公子，我们显允的事不知你知道多少？”苏老坐在主位，眼神不再像白日那般温和，目光打量着萧诚凌，眼神晦暗。
　　“那自然是比你们知道得多的多。”萧诚凌嗤笑一声。
　　“那萧公子的意思呢？”
　　“我不信任你们。”萧诚凌抿了口茶，不疾不徐的道。
　　听此，两厢沉默。
　　“我知这些年是我们苏家没照顾好显允……”
　　“祖父，你们没有责任照顾我，你们对我的好是因为我的父亲母亲，是我与秉文，子衿一起长大的情意。我告诉你们我的事是因为我我信任你们，我把你们当成了我的亲人，你们不必自责，也不必参与我的事中。”
　　“我告诉你们只是让你们知道，不必参与进来。”
　　“显允，既然你也说把我们当做亲人，那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苏父也没了白日里笑呵呵的模样。
　　“摊开讲，陛下这些年的动作不少，打压重臣，削了几位大将军的权，还强行收了几位巨贾的千金……这从朝堂到商贾都没放过，让几位皇子也收拢不了权。”苏老捋着胡须，缓缓道。
　　“如今朝堂之上各位都纷纷站好对了，唯我苏家至今才被赐婚站队。可怜子衿如今才及笄，过几日便要成亲。”苏父不住的叹息。
　　“皇上为平衡几位皇子的权力也不管不顾了，竟让小妹这般早的嫁人。”苏秉文想到苏子衿刚及笄不久后便要为人妇便气愤不已。
　　“如今我苏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独善其身，何不拼一把呢？萧公子，不是吗？”苏老看着萧诚凌，沉默在书房中蔓延开，无声的对峙悄然而起。
　　“苏老不必试探我，毕竟我与阿允不会相互猜忌，不是吗？”萧诚凌又将话还给苏老。
　　“是啊，不猜忌。”苏老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诚凌，只觉这小崽子滑得很。
　　几人默契的达成某种隐晦的共识，不再聊下去。没过一会儿季显允便和萧诚凌悄然离开，没惊动任何人。
　　第二日不知是谁传出季阁主与苏家关系不匪的言论，当日朝堂就有人弹劾苏老与商人勾结。此人正是与三皇子竞争最激烈的大皇子祁秋曌一党的，还未等苏老说什么，又有有位二皇子一党大人附议，还道常见季阁主出入苏父。
　　皇帝走在高位上，俯看着各位官员的各色神情，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半晌才看着苏老道:“苏可有何话说？”
　　苏老不急不徐的上前，正要行礼时被皇帝制止住，道:“直接说，苏老不必见礼。”
　　“谢陛下，这季阁主确实与臣有些渊源，是臣好友子嗣留下的遗孤，儿时柏臣为师，只是因着一些意外已许多年未见，算臣半个学生，近日才见，便登门拜访，实在不知何来勾结一说。”
　　“还请陛下明鉴。”苏老顿了顿，弯腰给皇帝行礼。
　　“那苏老可否解释解释，前些日子京都谁人不知的季君成无缘无故的送苏家大小姐一套首饰，陆陆续续还往苏府送了不少东西的事?”那首先弹劾的大人接着道。
　　“谢大人有所不知，季阁主是个念旧恩的，只因儿时苏家对他有小恩，他却记到今日，实在惭愧。”苏老也不见慌张。又不急不忙的道:“就是一些字画而已，还有他在这些年收集到的一些小物件。”
　　“苏老为何转移话题，他为何无缘无故的送苏小姐一套昂贵的首面呢？”
　　“是啊，苏老，苏小姐如今已赐婚给了三皇子。”那附议的小官道。
　　“不是说了季阁主儿时曾是在下的学生，与秉文子衿从小一起长大，并无别的意思，也是看着苏家的面子。”
　　皇帝冷漠的看着这场闹剧，等几位大人争论停下了才开口道:“既如此，便算了，苏老为人清正廉洁，断不会做那结党营私的事，无事了便退朝吧。”
　　退朝后众人各怀心事的前往自己办事的宫殿，各个揣摩着皇帝的意思。
　　宫外，季显允和萧诚凌听说了宫里的事，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季显允命何信忠将院子里的所有人聚集起来。
　　“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何信忠胆战心惊的问。
　　季显允未说话，看着院子里被太阳晒得面红耳赤的众人，时不时和萧诚凌聊两句，等一个时辰后才忽的些起似的，嗔怪的道:“何主事怎不提醒我，看给各位嗮得。”
　　“是，是 ，是，是在下的错，请阁主责罚。”何信忠瞬间明白了，连忙低头认错。
　　“知道错了就行，等会儿自己去领罚吧。”
　　“我叫大家里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我珠宝阁应该改改，从今日开始，每个人每半个月一换。”季显允说完顿了一下，看着每个人各异的神色，又不疾不徐的道:“每人每半个月轮流去不同的部当值，每人都有一小册子，当完一部门的职会有一章，每部的章不同。轮完一轮便去前院，再轮一轮，前院的亦是如此。”说完，季显允看着底下人的神色，和萧诚凌对视一眼，便让何信忠带人下去。
　　“找到了吗？”季显允抿口茶，看向萧诚凌。
　　“你呢？”萧诚凌不答反问。
　　“打算院子里的两人，厨房两人，屋子里一人，书房两人。”
　　“不错，但书房是三人，屋子里是两人。”
　　“人还不少，老东西。”季显允笑了声，意味不明。
　　“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