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神荒》桑寄非槿

19、第 19 章

　　虽不忍心打破这样少有的欢乐，但逃避从来不能解决问题。

　　仙乐伸出手，拉住魔音的手腕，掌心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仙乐出声道：“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我猜测，白泽、麒麟应该并非本体，或许只是幻象，否则单凭我们四个，不可能活着出来，但幻象能有此实力，很大可能是他们的游魂。”

　　妲己眸光一暗，道：“每个人生来就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娘娘抟土造人时，吹入灵气，赋予魂魄，使其拥有生命与智慧，其中，魂尤为重要，胎光主生命、神明，爽灵主智慧、意识，幽精主情欲、生殖，三魂主管人的本质，七魄主管人的肉身。而游魂，则脱离了人的束缚，或是离体、或是离散、或是迷失。白泽、麒麟却对你们有强烈的攻击意识，并且还有自己的思维，若是当真是游魂，只怕是他们自己将魂抽离出来，赋予意识，用于镇守，可……”

　　仙乐接过话，“可为何，他们为何这么做？抽离生魂，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藏匿我们的法身，是守护还是其他什么，当年在上天庭，称不上交情匪浅，只是魔音与他们熟络一些。”说着仙乐看向魔音，试图她能有些线索，魔音摇摇头，“我与他们，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妲己：……

　　仙乐：……

　　“白矖师姐，你们先去休息吧，刚刚回归法身，本就虚弱，又耗尽法力救人，我已经为你们备好了修炼之地，不会有人打扰你们。”妲己起身，准备带她们去修炼之地。

　　身后的魔音开始输出：“你这臭狐狸，她不是你师姐，就算加上白矖也不行！不许叫！我们是娘娘唯二的弟子，唯二懂吗？你这个……”

　　对于妲己对仙乐的称呼，魔音有着近乎疯魔的执着。

　　但在妲己心里，仙乐就是师姐，魔音不让喊，她就加一个前缀好了，没成想魔音还是不让喊，但仙乐没有意见，后来妲己发现，魔音反驳两句后没人理她，她就消停了，妲己便一直喊仙乐“白矖师姐”。

　　杭州的另一边。

　　回到家的小青将小白放到床上，盘腿而坐，双手结印，对上小白的背部，为她渡入法力，持续不断，缓慢绵长，就这样渡了七天，直到她力竭，直到她撑不住，直到她终于倒下，与小白相拥而眠。次日醒来的小白，先看到活着的小青，放下心来，又看到的虚弱的小青，心狠狠一疼，被她的虚弱攥的喘不过气，她抚上她的脸颊，眉头紧锁，那七天里，她不是毫无知觉，只是残败的身体像看不见底的深渊将她牢牢困住，无论她怎么挣扎，意识都无法越过那黑暗。

　　七天的不眠不休，像无声的祈求，求她安然，求她无恙。

　　就这样一起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她病者，她也病着，小白甚至有一丝贪恋这样的时刻，因为这样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因为，她们病了。

　　病着的她靠近小青，先是用手指描摹她的眉眼，又用目光亲吻她的唇，最后，用自己的唇代替目光，理智告诉她这样做不对，可是心在叫嚣着，自己需要抚慰，怎么会这样呢？小白归结于自己病了，所以有些糊涂，有些贪恋她的温度，有些……想要融入她的冲动。

　　或许是心疼，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无可奈何，又或许是偷尝禁果的快慰，都不重要了，已经裹挟在那滴泪里，划过滚烫的脸颊，消失在床上，和这场亲吻一样，好像从未出现。如果她们都清醒的话，就能感到，自己的唇舌都是麻的。

　　小青醒来时，看到小白的脑袋埋在她颈间，双手还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自己则一只胳膊在她的脖子下面，另一只环过她的腰，这样的姿势，就像……妈妈在哄睡自己的孩子。什么嘛！哪来的奇怪比喻。小青摇了摇脑袋，抱着小白的胳膊紧了紧，害怕吵醒她，动作放得很轻很轻，但小白还是醒了，在她刚动了一下的时候就醒了，像是惊醒。

　　“姐姐。”小青柔声唤她。

　　感受到动静时，小白猛地抬起头，惊慌的眼神在听到“姐姐”时变得清明，“你醒了？”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与担忧让小青说不出话，只是安慰地点点头。

　　她们都很庆幸，庆幸彼此还活着。

　　虽然小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唇色红润看来恢复的不错，小青心情大好，只是小白用这样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刚睡醒略带沙哑的嗓音传到她耳里，她莫名觉得，有点像事后，小青用力的咽了咽唾沫，真想……发生点什么，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将腰上的手滑进小白的里衣，顺着腹部向上，一路到了突起的位置，她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静静等待着她的允许，只是小白似乎不只身体僵，脑子好像也僵了，眼神散发，不知在想什么，若不是耳朵红的滴血，小青会觉得她在走神。

　　小白的确在走神，此刻的她是清醒的，清醒的想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清醒的回忆起了刚刚的触感，一切都那么清晰，她受惊地坐起身，有些语无伦次：“那个，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应该先洗漱，我们先起床吧，哈哈，躺太久了，有点热。”

　　小白慌乱的样子逗得小青开怀大笑，刚刚的氛围也一扫而空，小白被她笑得更加脸热，原是耳朵与脸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脖颈了。她清清嗓子：“不许笑！快起床！”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白不再理她，飞快去了卫生间，留小青独自在床上翻滚，她刚刚没有说这不对，我们是姐妹什么什么的一大堆废话，还害羞了！越想越兴奋，小青将头埋在小白的枕头上，贪婪地闻着她留下的味道，蛇尾不知什么时候从被子里钻出来，欢快的左右摇摆。

　　浴室里，小白在清水的洗礼下，终于平息了七上八下的心跳与紊乱的气息，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如今自己身上因果未断，迷雾重重，情感问题不是首要的，她告诉自己。

　　人洗过澡后都会神清气爽，小白也是如此，她做完早饭，去小青起床，却见到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枕头上，小白轻声咳了咳，但床上的人没反应，看着装睡的人，小白起了坏心思，她走过去弯下腰，“真的还在睡觉吗？”她在她耳边轻声问，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但蛇尾抽动了一下，小白没有错过，她双手掐上小青的腰，开始挠她痒痒，没两下小青就猛地翻过身，大笑着求饶，小白没有继续闹她，“快起来吃点东西，在这样保安堂要关门大吉了。”

　　小青眨眨眼：“不会的，我很有钱的，养姐姐没问题！”

　　小白用食指戳戳她的额头，说：“你呀！”

　　二人吃了早饭，去往保安堂，突然消失的她们，又突然回来，差点把五福吓死，他跪抱着小青一顿痛哭，诉说这几天找不到她们人，差点急疯了，小青揪着后衣领把他拎起来，“行了行了，我们这不是没事吗，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五福抹抹眼泪，一抽一抽的，小白简单解释了下她们这两天为什么没来，听得五福吓了一跳一跳又一跳，因为她们的突然消失，保安堂已经很多天没有营业了，所有人都在可惜保安堂要倒闭了，小白无奈笑笑，三个人一起清点药柜中的饮片，中成药的剩余量，检查药材是否变质，对库存不足的药材安排五福进货，又对药戥、药筛、剪刀等工具进行了清洁和消毒，整理好药柜与操作台，已经上午九点了，二人打开了保安堂的正门，开始营业。

　　保安堂的口碑极好，尤其是小白，简直是保安堂的活招牌，老人信赖她，年轻人喜欢她，小孩子也因为她漂亮在做检查时会少几分哭闹，两只眼睛会直溜溜的盯着小白看，这时无论是谁都会收到小青的眼神刀。

　　上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下午小青同患者吵了起来，当时是两个女孩子在候诊的时候磕CP，正是磕的她们二人，小青原是一边抓药一边开心地听她们聊着，这时旁边候诊的一个男人突然插嘴：“小姑娘家家的少看些不正常的东西，都是手机害的，许仙多惨啊？都是那白素贞害得，他这么纯情专一，也不嫌弃那蛇妖，白素贞能嫁给他三生有幸！”

　　两个小姑娘脸皱的能夹死一百只苍蝇，刚要理论，被小青抢先一步，她气的重重摔下药筛，走到那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分青红皂白，三观扭曲的臭男人！凭什么说白素贞害了许仙？若不是要报许宣的恩情，谁会知道他许仙是谁，分明是许仙对白素贞一见钟情，凭什么就是白素贞打扰了他的生活，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白素贞，哪条铁律保证了许仙就能安稳一生，人生的意外这么多，尤其是他许仙的格外多，若不是白素贞多次暗中帮助扶持，他许仙指不定要一辈子让姐姐姐夫养着，软饭男罢了！就算要怪，也该怪那秃驴吧？若不是那该死的法海，硬要找她们姐妹二人的麻烦，她们本应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生活吧？这一切分明都是法海造成的，怎么就是白素贞的错了？受害者有罪论吗，你脑子坏了就去精神病院，长了张嘴是用来喷粪的就不要出来恶心人！”

　　小青将那人骂的狗血淋头，男人一时语塞，但又觉得就此作罢会丢了面子，便站起来大喊道：“你们什么服务态度啊？大家看看，大夫骂人了啊！还有没有……”男人话没说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耳边便传来女生的尖叫，引得所有人都向这边看来，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只穿着四角裤的男人，东西小的有点可怜，裤子掉在脚腕处，男人羞红了脸，提着裤子跑了出去。小青得意的叉着腰，小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用法术悄悄的抹去了众人脑海中刚刚的场景，倒不是维护谁，只是那样的情形实在不雅，对女孩子们的眼睛也不友好。

　　五福去后面抓药了，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两个女生崇拜的看着小青，眼睛像是有光，其中一个女生大胆问了句：“青大夫，你和白大夫是亲姐妹吗？”小青看得出她们的心思，但还是摇了摇头，两个女生兴奋了起来。小插曲过后，大家便各自做各自的事了。

　　晚上下班时，路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素白无瑕的羽绒服包裹着小白，将飘落的雪花温柔的隔开，她的肌肤在寒风中非但没有冻红，反而呈现出温润的冷玉质感，小青看得出了神，忘记回她的话，“小青？”小白又叫了一遍，“啊？”刚刚姐姐问她什么来着，哦对，让她多穿些衣服，“我不冷，我们蛇本就是冷血动物嘛！”

　　“但是穿的太少，会被人当成异类。”她看着小青身上不蔽体的少得可怜的衣物，心湖上难以名状的涟漪，她私心的想要把小青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好吧，那回家姐姐给我搭衣服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