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深深71

4、第四章 横生枝节

　　四
　　愿不愿意？
　　沈霖一怔，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慢慢平缓下来，自嘲的笑笑“难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秦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半天没说出话，旋即转身就走，沈霖摇摇头，也跟着往前走。
　　当日头爬上正中时，秦肖几个人才终于走出这片林子，虽然经过昨晚的休息，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走起长路依旧还是很费力，沈霖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打量着四周。原来这是一片山间森林，密密丛丛的蜿蜒了半个山头，他们三个徒步从山那边走到这边，几乎横穿了整座山，怪不得这么累。
　　正待沈霖仔细观察，听到远远传来车声，旁边的俩人身子一僵，待看到车时，方才舒缓开来，车停在秦肖面前，车门打开，出来一位女子，一身黑色紧身衣，勾露出曼妙的身材，随着动作的起伏，曲线毕露。沈霖看着那女子走近秦肖，顺手勾在他脖子上，在耳边轻轻的不知说着什么，只看到一边的阿九笑起来。待看到一边的沈霖，
　　那女子目光一顿，深邃的眼窝，浓浓的眉毛，红唇一翕一合。
　　“你是谁”
　　样夹杂着异域的口音，慢慢朝沈霖走过去。沈霖看着眼前的女子，略显西化的脸，浓密的睫毛，随着步伐微微颤动，不由向后退了几步，“阿帕娜，我们走吧”秦肖走过去拉着沈霖走到车门前。原来她叫阿帕娜，长的真美，沈霖想着便随着秦肖坐进车里。而车外的阿帕娜看着沈霖的背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坐上车，狠狠的摔了车门，吓得沈霖一惊，而一边的秦肖和阿九却见怪不怪的连眉头都没皱。
　　秦肖和沈霖坐在后面，阿九坐在副驾驶的位子，沈霖看着前面蜿蜒的山路，隐隐的觉得脚踝有些疼，用手一摸才知道原来肿的地方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现在微微的泛着红，应该是感染了把，沈霖皱着眉头想，
　　“别用手，会感染的”
　　秦肖看着沈霖的脚淡淡的说道，沈霖手一顿，而开着车的阿帕娜听到这句，手上一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这个女孩到底是谁，怎么会跟着秦肖，而且对她这么关心，虽说以前一起行动时也会叮嘱，但是他眼里不会有这样的神色，那是关心，秦肖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似乎有什么在悄悄的改变着，阿帕娜看着一边的阿九，阿九轻轻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阿帕娜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敢当秦肖面发作，毕竟对这个男人，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的，那冰冷的面下是怎样一颗残酷的心，自己早已见识过。
　　现下一踩油门，车子飞般的往前一冲，沈霖被这突然的加速猛地往前冲去，心想这下玩了，却见腰上一紧，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紧紧的拽住自己，沈霖往后一仰倒在秦肖的怀里，惊魂未定，沈霖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浓密的睫毛一颤，低下头，想要起身，而腰上的胳膊却丝毫未动，反而随自己挣扎越紧，沈霖疑惑的看着秦肖，却见他微侧着脸，唇线紧闭，两颊微红，一双眼睛盯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专注的眼神，阳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半个脸颊沐浴在阳光中，折射出一道亮光，常年日光照射，肤色略显黑，此刻半暗半明，沈霖看着出神，不由停住了动作。车子颠颠簸簸驶出了山路，上了公路后，道路平坦多了，秦肖放开沈霖。
　　阿九从回头打趣道“没看出来，我们大哥也学会怜香惜玉了啊，哈哈…..”说着便大笑起来，沈霖听了脸一红，别过头看窗外，而一边的秦肖则面色不变，而眼角却泛起一丝笑意，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边的阿帕娜听阿九这么一说，遂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气氛尴尬了起来，阿九笑着打着哈哈，坐回身。
　　一路无话，直到天色渐暗，沈霖模模糊糊的感觉车慢慢停了下来，下了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间旅馆，只是店名用的是英文，沈霖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是座小镇，附近零星有几户人家，天色晚了，街上的人很少，赶了大半日的路，现在恐怕早已出了中国边境了吧，沿途看到的路标基本上都是英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阿帕娜拦住沈霖冷冷的问道，美丽的眸子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沈霖脚步一顿，看着走在前面的秦肖轻笑到“这个你得问他”，阿帕娜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眯了眯眼，转身想再说些什么，秦肖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停下了”，阿帕娜立马换了副表情笑艳艳的跟上去，挽着秦晓的胳膊。
　　沈霖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好笑，这女孩变的也真是快。不过同是女孩，女孩的心思怎会不懂，这个阿帕娜恐怕对秦肖是倾心已久，只是这秦肖…沈霖想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觉得心里烦躁，却也说不上来原因，只好摇摇头进了旅馆。
　　却说沈霖跟着秦肖一行人在中越边境的小镇上停下，一路无事。而玉溪那边却闹翻了天，齐骁受伤，让歆遥和老高伤坏了脑子。
　　“吃点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会受不了的”
　　老高叹了口气，将买回来的粥递给坐在长凳上的歆遥。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齐骁从昨夜被送进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歆遥就在这外面坐了大半夜了，老高心里也着急的很，但看着歆遥不吃不喝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靠着歆遥坐了下来。
　　“哎…老高，我现在很担心…”歆遥握着手中的热粥慢慢地说道，热气噗噗的直往手心钻，手心的热度慢慢的传开，低头浅浅嘬了一口，糯米被熬得稀烂，软软的在舌尖打着转，香气扑鼻，全身开始有点温度。
　　谁会知道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情，把沈霖送走没过多久，就接到当地的警局电话，在通往县城外的收费站发现了可疑的男子，歆遥和齐骁当即赶往城外的收费站，可到了地方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值班的收费员被打伤，现场只留下一部车，车胎已经爆掉，车窗玻璃碎了一地，齐骁在车上搜查出了一小袋毒品，应该是打斗时留下的。歆遥看着手中的白色粉末，脸色立马变了，看来就是他们了，看样子是想携带这些东西逃掉，没想到被发现了，只好弃车跑掉。
　　齐骁简单对现场进行了处理，对着一直不发一声的歆遥说道“还要追么？”歆遥看着周围，这收费站设在两山之间，这唯一的出口就是眼前这条盘山公路，“追”歆遥眼光一闪，冷冷的说道。果然，没有了汽车的俩人跑不了多远。
　　费了大半日时间还是让齐骁一行人追上，没想到却只是秦肖和另外一个人，这两人胆子可真大，对着追上来的齐骁就是一枪，齐骁没想到这秦肖胆子如此大，一晃神间被这秦肖突如其来的一枪击中，歆遥原本是追着另一个人，但看着受伤的齐骁心里一着急，停了下来。看着秦肖俩人跑远的背影，咬着唇狠狠的跺了跺地，赶紧跑回齐骁身边，只见整个肩胛全是血，不停地往外冒，白色的衬衣染成一片鲜红。
　　被送到医院时，齐骁早已昏迷不醒。所幸秦肖那一枪打偏了，没有打到胸口，不然后果…歆遥下意识的摇摇头，不敢继续往下想。正在这时，老王匆匆的赶到医院，歆遥看着突然到来的老王愣住急急站起身来道“老王，你怎么来了，沈霖呢？”“我已经让人送她回去，半路上听到齐骁受伤的消息我就赶过来了”老王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喘气说道。
　　半路上听到..歆遥皱着眉头沉思，齐骁受伤的消息自己没有对过多的人说过，况且齐骁也是刚才加入这次行动，组里人对齐骁都是不熟的，这是谁告诉老王的呢，可既然让老王放心把沈霖交给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歆遥扶额轻叹，自己应该是多虑了，这一件件突如其来的事实在是太累了，齐骁这小伙子虽说刚入局里没多久，但是小伙子性情温和，脾气很好，工作态度端正，和周围的人处的都不错。
　　这次在自己眼皮下受了伤，真是自己保护不周了。正当三人沉默下来时，手术室的灯忽的灭了，有医生出来，歆遥腾的跳到门口，急急的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一脸疲倦之色，拿开口罩，一边擦汗一边沙哑着声对歆遥的说道“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病人现在还在昏迷中”歆遥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觉松了一口气。随后齐骁被送到了病房，歆遥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齐骁，心里好似被揪住般涩涩的疼。老高看着一直坐在床边的满脸疲倦的歆遥说道“你先去休息把，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你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等齐骁醒了，你就要倒下了”老高略带戏谑的口音听的歆遥轻笑出声，抬眼看着窗外，天已大亮，是啊，都一天一夜了，被老高这么一说，顿觉得全身酸疼，慢慢舒展开身子，心想是该好好休息了。
　　歆遥对老高点点头，掖了掖被角，轻轻带上门。老高看着歆遥离开的身影轻轻叹口气，对着昏迷的齐骁轻轻戏谑到“你小子好福气，得了我们局里有名的冰美人这样关心”。
　　从歆遥扶着受伤的齐骁回来，那焦急的眼神，还有在手术室前等了一夜，以及刚才守在床边默默无语的模样，倒像极了陷入爱恋的小女孩家模样，那样温柔的眼神还真是没有见过，看惯了歆遥冷酷冷静严肃的一面，这般温婉的模样倒是让老高心里一怔。不过能看到李警官这不寻常的一面倒让老高不觉有些高兴。
　　歆遥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初进局里那张稚气却不失威严的脸孔，做起事来却一直是果断准确，不管在多危急的情况下，永远都是镇定自如。而如今共事几年，对她的脾性早已熟悉，虽然表面是一派严肃的模样，其实心里比谁都心疼细心。眼前的这小伙子虽说年纪小，或许干起事来还是有些毛躁，但是那股正气却是一般刚进局里的人少有的，眉宇间的坚定之色虽略带青涩，但往后经历一番历练必会成大器的。这两人还真是有点想象，想到此老高满眼笑意。
　　等齐骁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齐骁正准备起身，觉得左臂一阵疼痛，转头才发现半个左臂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肿的高高的。
　　麻醉的药性下去，左臂疼得钻心，齐骁吸了一口气，慢慢支起身子。
　　刚推开门歆遥一看这一幕，急急的将手上的保温桶放下，迅速走到床前，帮着扶起齐骁。将枕头竖着垫在他身后，齐骁靠着枕头对歆遥微笑着道“谢谢”，歆遥轻笑道“怎么跟我还这么客气”，拿过桌上的保温桶，轻轻旋转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传来，齐骁看着歆遥，摸摸自己的肚子开玩笑道“歆遥姐，你怎么知道我肚子早已罢工了”，歆遥笑着盛了一碗，递到齐骁面前，忽的想到他左臂受了伤，齐骁看着递过来的碗皱着眉头道
　　“哎，这下吃饭都是件难事了”歆遥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鸡汤。慢慢的道“那我喂你就是”，声音小的只有齐骁听到，齐骁看着伸到嘴边的勺子，也没多想，张口就喝下。
　　“味道真好，这是哪买的”齐骁夸道，
　　“不是买的….”歆遥说着说着声音越发小了，“是我自己熬得”齐骁听歆遥这么一说立马赞不绝口，歆遥看着面前笑着的男子，小孩般的口吻，眉宇间略显稚嫩，看得出神，心里柔软一片，面上微微笑着。
　　慢慢喝完汤，齐骁看着收拾的歆遥吞吞吐吐的道“沈霖…沈霖到家了吗？”，背着他的歆遥被这一问，手下一顿，“啪”勺子摔倒地上清脆出声，“怎么了”齐骁被这一声吓住急急问道。
　　“哦..没事，手滑了”歆遥深呼口气慢慢的说道，“估计这会早已到家了，等会我打电话回去问问”歆遥收拾好东西对着齐骁淡淡说道，齐骁红着脸，迟疑着点点头。歆遥撇过脸出了门，避过齐骁欲言又止的眼神。
　　走出病房，夜深了，长长的走廊没有人，歆遥觉得寒冷从四面涌来，不自觉的抱紧双臂。篝火舞会上，酒店里关切的眼神，离别时恋恋不舍，一醒来惦记的是她，心里关心的也是她，他应该是…喜欢沈霖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歆遥喃喃自语，眼神一片迷茫，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刚才听到沈霖的名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歆遥自嘲的笑笑，看着手里早已冷却的保温桶摇摇头，慢慢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