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深深71

13、第十三章 偶然之遇

　　第十三章偶然之遇

　　“等等…”阿九看着将要走的女孩，犹豫着出声。
　　“怎么？”女孩问道。
　　“我们还有一人，只是他现在没有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必须要带上他才行”阿九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呢？”女孩说到。
　　阿九有些为难，面露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过肯定离这不远，要不然我去找找，你们留在这里等我”
　　“我也去”阿帕娜急忙说道。
　　“你腿上还有伤，行走不便，还是我一个人去吧。”阿九说道。
　　“可是….”她还欲说什么，对面的女孩打断她，“好了好了，别在这儿争了，还是我陪你去吧，你对这四处地形也不熟悉，万一人没找到把自己给弄丢了怎么办？”
　　阿九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当下便也不推辞，回头对阿帕娜说道“那我和她去找秦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
　　阿帕娜只好点点头，看着俩人慢慢走远，身后还跟着一条黑狗。

　　阿九和那女孩在周边细细找了半天，没看到任何人影，阿九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心想秦哥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找不到。
　　正急着，却看见远处慢慢走来一人，阿九眯眼看去，果然是秦肖。阿九高兴地跑上前，叫道“秦哥，秦哥，这里这里。”
　　秦肖手里还握着一撮草，看着欣喜的阿九，心里不免有些奇怪，问道“你跑这儿干什么？”
　　阿九高兴的说道“秦哥，刚才我们在林子里遇到一位小姑娘，她能带我们走出这鬼林子，你看，就是那个女孩。”
　　秦肖顺着他的指着看去，有个女孩正在不远处站着，一双眼盯着自己，待走近才发现，她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美的竟生出一种熟悉感，叫秦肖看着心里一跳。
　　女孩对阿九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可那一双大眼睛却直盯着秦肖。
　　秦肖迟疑的点点头，三人便往回走。路上，秦肖和阿九倒是一直没说话，只是那姑娘在一旁问东问西，“你们被困在这里几天了啊”
　　阿九说道“快四天了”
　　那女孩惊讶道“这么久，那你们可怎么活下来的啊，这老林子里面什么吃的喝的都没有”
　　阿九说道“是啊，真是活见鬼了，这几天我们都是吃的野果，喝的露水。”
　　女孩哦的一声，看着俩人灰头垢面，不由笑道“瞧你们俩的样儿，再呆几天估计都成猿人了”
　　阿九听着，摸摸自己的脸也轻笑出声，两人一路边笑边说，倒是秦肖一言不发。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女孩看着秦肖说道。
　　秦肖没有回答她，径自走上前。阿继看着一脸不解的女孩说道“我们秦哥平常就不爱说话，你不要见怪。”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小声的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阿九笑笑，两人继续跟在他后头。

　　等三人回到原处，四个人再走出这偏僻的林子后，天早已黑透了，一路上听了那女孩说的才知道这老林子其实也不大，就是背靠着山，弯弯道子特别多，一不小心就能迷着路。想来他们是走岔了道所以直到现在也没走出去。
　　那小姑娘是住这小镇上，父母早已不在了，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人，还有这陪伴多年的黑狗。平日里就靠上林子里采些野生草药，卖了出去赚些钱养活自己。
　　秦肖在听到她也是父母双亡时，不禁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浮现幽幽的一抹忧伤。
　　秦肖看着黑漆漆的天，说道“谢谢你带我们走出这林子，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在这里向你告别了。”
　　女孩看着眼前的隽秀的男子，心里有些不舍，又不好直接挽留，眼珠转转，说道“天这么黑，镇上的药店早就关门了。和你们一起的那姑娘腿上的伤那么严重，怎么还能经得起这么久的颠簸，还不如….你们先到我家去，我家里有一些草药，暂时让她先敷上。再说你们都已经四天没好好吃东西了，现在哪还有力气走啊。”
　　说完才发现脸有些烫，因着天黑才没被察觉，心里却羞的很，第一次见面，就说要把别人带回家，不知道这番话是不是太唐突了。
　　却见秦肖沉默了一阵，竟点头答应了。
　　那女孩欢快的领着他们往家走去，女孩的住处很简陋，大概是一个人生活的缘故，房屋里的摆设很少。但很整洁，秦肖慢慢打量着房屋四处，确定没有被人跟着，这才放心进了门。
　　坐在床上的阿帕娜极不情愿的让她来给自己上药，可看着那女孩一脸的诚恳，也不好拒绝，当下只好将腿伸出去。
　　女孩动作很轻，因为血迹干了，布条和肉有些黏在一起。她极轻极柔的慢慢将早已染成深红的布条揭开。在看到那伤口时，不禁惊叫出声。“哎呀，怎么都感染成这样了？”
　　她看着肿烂的伤口，皱起了眉头，用热水将伤口细细洗净。再用红药水仔细消着毒，最后敷上一层厚厚的药草，用绷带仔细缠上，她才说道“好了，我给你用的是最好的草药，因为你的伤口发炎的很厉害，所以必须还要多敷几天，这肿才会消。”
　　阿帕娜看着一直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女孩，心里慢慢卸下了防备，生出了感激之情。看着她略带担忧的脸色，心里不由对刚才和她说话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阿帕娜语气真切的说道。
　　“没事儿，你要好好养伤，不然留下了疤痕什么的可就不好了。”她巧然一笑。
　　阿帕娜点点头，女孩拿起一叠衣服给她，说道“好了，这些是我的干净衣服，你先换上吧。只是有些简陋，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阿帕娜不由出声，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竟带着一丝急切，不由怔住。
　　女孩笑笑便出了房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周围望了一圈，最后才发现原来他在屋后的门槛上坐着。
　　女孩轻轻走过去，和他并排坐了下来。秦肖一直没说话，只是稍稍挪了挪身子。
　　她侧目看他，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半个脸都好似沐浴在浅白的月光下，挺立的眉峰，深邃的眼睛，坚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消瘦的下巴。她觉得他真好看，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为俊朗的一个，只是他不爱说话，自从见着他到现在，都没看他怎么说话，一直都是副沉默的样子。
　　不说话时，他的眼底黑漆漆的一片，深邃得让人很想仔细往里看。仿佛是一块吸铁石，引着自己慢慢靠近，慢慢陷下去。
　　她觉得他像极了沉香树，就在刚才，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时，她就觉得他好像有心事，整个人都散发着沉沉的凉意。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脚下有了魔力一般，便就走向了他。她似乎被他散发出的那极具有穿透力的沉香吸引了般，都有些微微的迷糊了。
　　月光下的他，就好似一棵受了伤的沉香，默默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可是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那淡淡的忧愁，轻易的笼罩住了这个女孩的心。
　　“你是不是有心事？”良久，她才开口问道。
　　秦肖没有说话，她只好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吗？在我们越南，有一种叫做沉香的树，它是一种名叫风树的木材。这种植物在受伤后为了保护伤口会分泌一种能散发香气的油脂，而这种混合了木质部分的木油结香体，就叫做沉香。”
　　他似乎在思索，眉头习惯的蹙起。
　　她笑着看着他，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像沉香。”
　　她看着他牵起了唇角，似乎有些笑意。便大胆的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他好似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淡淡说道。
　　“真的没有吗？可是为什么我看你一直都是不开心的样子啊”女孩说道。
　　秦肖盯着她，看了一会，淡淡说道“为什么要开心呢，这世上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值得开心的事”
　　女孩被他盯得心里有些慌，脸色不自然的有些发红，断断续续说道“怎么会这样呢？这世上怎么会没有值得你开心的事情呢，像你的家里人，唔….还有你喜欢的人啊”
　　秦肖一怔，说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至于我喜欢的人….”他幽幽的看着远处，嘴里细碎念着，眼底散发出浓浓的温柔，又夹杂着理不清的思绪，在她看来，他静谧的脸上竟有些悲伤。
　　她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和我一样”
　　俩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只听那女孩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秦肖”他说道。
　　“哪个秦，哪个肖？”她问道。
　　他捡起地上的小木棍，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写完后指着那两个字说道“就是这个秦这个肖。”
　　女孩哦的一声，拿过他手中的木棍，在那两个字后继续写着。
　　他看着在自己名字后的那两个字，轻声念到“秋水？”，她点点头，轻笑道“我生下来父母就不在了，所以我也没有取名字，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我是秋天生的，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吗？”秦肖问道。
　　“嗯”她用手支着下巴，轻轻的用木棍划着地，说道“以前小的时候，村里的阿婆经常照顾我，还有阿婆家的阿哥，都帮我很多，不然啊，我早就饿死了。”说完，她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秦肖看着眼前的女孩，虽然满脸带笑，可眼底却透出凄凉，他心里有些动容。他见着她似是想起了她早亡父母，便岔开了话题。
　　“你是越南人？”他问道。
　　“嗯”
　　“那你的汉语怎么说的这么好？”秦肖有些奇怪。
　　“那你呢？我看你好像也不是中国人”女孩反问道，秦肖有些滞住，不知该怎么作答。
　　却见她轻笑出声，“其实啊，是村里的阿哥们教我的，我经常跟着他们把从山上采来的山药拿到玉溪那儿去卖，时间久了，所以也会点汉语。”
　　“哦”秦肖有些沉默，抬头见天色已经很晚了，想到明早还要赶路，便准备要回屋。
　　却见秋水问道“你们怎么进了那林子呢？”
　　秦肖轻轻拧了眉头，便要按阿九告诉的说，却听秋水说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是被劫匪追到那儿的…”她略一停顿，沉吟道“跟你们一起的那女孩，受的明明是枪伤。而且，那个林子外连着山那头的是个破落村子，像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怎么可能会有劫匪呢？”
　　秦肖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双眸子咻地缩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秋水也直直的看着他，看着月色下他越渐发青的脸。
　　半响，就听秦肖冷冷说道“你是谁？”
　　女孩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叫秋水。”
　　“我说的不是你的名字”秦肖冷冷说道。
　　“那说的是什么？”她扑闪扑闪的眨着大眼睛，明知故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叫秋水，自幼父母双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生活。怎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详细吗？”她无奈的说道。
　　秦肖一瞬不瞬盯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可那双眼睛却晶莹剔透，什么也看不清。“既然如此，今晚已经叨扰很久了，我们要走了。”他说完作势便要走。
　　“唉唉唉…”秋水急忙站起身，拦在他面前，带着一丝急迫和无奈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较真的，都这么晚了，你们还能去哪儿？”
　　“那你就必须要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一双黑色的眸子隐隐散发着暗哑的光泽，看的秋水心头一惊，只好说道“我真的是什么目的都没有，如果我真的有什么目的的话，你还能这么完好的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秦肖略一思索，疑狐的看了她一眼，她说的确实不假，如果真的存什么歹心，此刻自己恐怕也不能这样安然的和她在这儿站着。
　　“那你是如何看出她受的是枪伤？”秦肖试探道。
　　她抿抿唇角，说道“我自幼跟随阿哥他们上山采药，自然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再说，那枪伤留下来的疤痕跟别的又不一样，自然一眼就看出。”
　　她说完，看着依旧满脸疑色的秦肖，不免心中一叹，“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就不问，今晚就算了。你早些休息吧！”
　　秦肖没说话，径自绕开她便向屋内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秋水在身后叫道“喂，我叫秋水，秋水！秋天的秋，湖水的水。”末了，又说道“还有，我什么人都不是！”
　　秦肖脚步一顿，唇角泛出微不可几的笑意，终是走开了。
　　一夜无话，待到天微微亮时，秦肖早已起身了，几乎是一夜未眠。他看着已经收拾好的阿九和阿帕娜，点点头便朝一边的秋水说道“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们，天已经亮了，我们要走了。如果今后有什么需要我秦肖帮忙的，我一定尽我所能。”
　　秋水却是看着他，沉默了半响，说道“忙到是不用，只是这天色还黑着，你们两个人这个打扮出去肯定不行。这是我昨夜特意借来的两套衣服，你们先换上”她说着便将衣服递过去。
　　秦肖看了看手中的衣服，看了看秋水，沉默了一会道“这样也好”
　　秋水看着俩人换了衣服后，轻笑到“这样便很好了”。阿九有些奇怪，换这衣服做什么。可看着大家都一副严肃的样子，便也没多问。
　　等出了小村，到了县城，阿九才知道，原来大街小巷早已贴满了他们三个的照片。一张张被放大的照片赫然的登在报纸、电视上，照片上的人很清楚，看得三个人心里一跳。
　　阿九疑狐的看着秦肖，而他却是低着头说道“别乱看，小心警察”，身后的阿帕娜抓着一直扶着自己的秋水，手心里渗出了冷汗。
　　“别担心”秋水压低声音说道。
　　阿帕娜惊讶的抬头看她，却见她神色如常，只是脸色越来越青。当下便也低着头，四个人匆匆的穿过人群攒动的街道。
　　待走到偏僻处，秦肖立刻拉过阿帕娜，对着一脸惊疑的秋水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哥，怎么了？她不就是秋水吗？”阿帕娜奇怪的看着一脸冷厉的秦肖。
　　秋水看他脸色越发沉青，淡淡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在继续讨论下去”，说着便作势要拉阿帕娜。
　　却见秦肖收紧了手，压着声音说道“那我便问你为何让我们换了衣服？”
　　秋水静静看着他，斟酌着，随后说道“不错，让你们换了衣服，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的身份。”
　　说完，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开始紧张起来。阿帕娜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秋水，微张着嘴，停下了挣扎，阿九也是身子一僵，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