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第六次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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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我大概是无法理解你的。”】——
“生命的逝去，既宝贵也平常。”你对希斯尔说，“因为宝贵，所以我们悲伤。因为平常，所以我们接受。如果被永远禁锢，那就不是生命了。”
希斯尔咬牙瞪着你，他的外表年龄很小，大抵心智也是如此，这副表情让他显得更加脆弱，像受到蒙骗和伤害的幼童。但你看着他，全然不为所动，用堪称冷漠的口吻下结论：“你不该许那个愿望的，不会有任何人因此获得幸福。”
“住口！”精灵尖叫着打断你，他的脸涨红了，胸膛剧烈起伏，眼白蔓延开大片血丝，手中攥紧法杖指着你的脸，“闭嘴、闭嘴、闭嘴！”
他本就情绪不稳定，此刻愈发恼怒得失却理智，数不尽的攻击魔法毫无章法朝你轰来，几乎将小树林夷为平地。但这些东西并不能伤害你，你在他吼出第一声咒文时解除了化形魔法，魂体轻飘飘向上浮去，置身事外俯视满地爆炸火光。
“真无情。”翼狮的声音凭空出现，你微侧视线，瞥见那亲密依偎在你肩头的大猫脑袋、和祂故作无辜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呢。”
你听出祂微妙用词中的讥讽，这让你感到不适。
“……我帮不了他。”最后你这么说，“他也不是真心想要我的肯定。轻率的拯救欲是一厢情愿的自我陶醉，毫无益处，只会让更多人陷入不幸。这样的欲求太浅薄也太廉价，我不需要。”
翼狮眨巴两下眼睛，你看到有兴味自祂眼瞳深处升起，祂笑起来，十足被你取悦的模样。
你皱眉：“有什么好笑？”
“噢，请原谅。”翼狮礼貌致歉，尽管祂听上去并无歉意，“我只是高兴，你总能带给我惊喜。希斯尔没法像你一样，我为他感到遗憾。”
你愣了愣，莫名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而这份直觉在你与翼狮对视的刹那落为实处——祂幽深的瞳仁扭曲延伸，仿佛黑暗淤积，蠕动着吸附在眼球表面，变成两圈锁孔般的妖冶符号。
“什么意思？”恐惧攫住了你的心神，你听见自己颤抖地提高声调，“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要进食呀。”翼狮愉快地回答你，“希斯尔是非常珍贵的上等食材，我精心酿造了一千年，怎么能在关键时刻错过他的赏味期？”
嗡的一声，你的耳边轰鸣回响，像夏日阵雨前的闷雷，伴随剥夺视野的刺白电光。你的整个灵魂都仿佛被这雷声震散，再没有支撑的力气。
于是你向后倒去，落进翼狮张开的翅膀，细密绒羽拢住你，蒙上你的双眼，捂紧你的口鼻。隐约有精致而厚重的书籍层层翻页，在你头顶用力合紧，翼狮的眼瞳轻巧转动，咔哒，落上了锁。
“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吧。”祂对你说，语气温柔缱眷，“我还舍不得让你太早成熟。”
你头痛欲裂，紧紧蜷缩成一团，零碎的记忆片段像一条条湍急的河流，在你脑中横冲直撞。
有些事情，你本不该被允许遗忘。
冒险者们趋之若鹜又习以为常的迷宫，其深处封印着称为恶魔的、超越常理的存在，祂会筛选拥有强烈欲求的人类，化身成各种不同的模样降临到他们面前，实现他们的愿望，哄骗他们结下约定、成为迷宫的主人，引诱他们堕落，最终将他们的灵魂吞噬殆尽——迷宫之主注定沦为恶魔的饵食，就如同可悲可叹的希斯尔。
可如果希斯尔是这座迷宫的主人，那你又是谁？
答案触手可及，与你仅仅相隔最后一丝迷障，你却踌躇不前，渴望而恐惧着看清它的脸。
忽然间，头顶合紧的书页重新打开，你的魂从书里掉出来，天旋地转，摔落回现实中的迷宫。
与此同时，化身翼狮的恶魔拔地而起，身躯由幻惑云雾凝聚成实体，端庄有如神像，背后翅羽遮天蔽日绽放，像花朵围拢祂怀中的女孩。
“玛露希尔，”祂对女孩说，“我属于你了。”
这句话、这个名字，你都不是第一次听说。
恶魔作出许诺，意味着被祂选择的人类正式成为迷宫之主，既然祂承认了新的主人，那么上一任主人的下场如何、不难想象。
你一把攥紧自己发抖的手，强迫自己集中心神，尽快理清现状——眼下的场面着实混乱，狭小的走道里挤满了受伤的人，个个都长着尖耳朵和你不认识的漂亮面孔，他们是精灵吗？这帮远居西方的、傲慢的长寿种族，为什么会大批量出现在一个短命种族国界内的偏僻迷宫？
你从无数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里搜寻，勉强提取出“金丝雀”这个关键词，他们是针对迷宫的调查团，世界上最了解恶魔的那批人。
还不及再想太多，翼狮已经准备离开，祂的怀里抱着你曾在梦中见过的女孩，质朴清秀的相貌、略带天真气的神态，她的神情疲倦而恍惚，对于即将且注定发生的危机全然没有防备。
翼狮伸手蒙住女孩的眼睛，锁孔般的双眸最后瞥了你一眼，留给你一如既往意味深长的微笑。
祂在逼你做出选择，而你除了选择外别无选择。
你决定——
【A、抓住机会，追上去】
【B、保持冷静，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第六次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