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夫人是药引》不想考CPA

13、幽灵草4

　　青山绿水间，残垣现美女。

　　一黑衫，一青衣。

　　黑衣女子高束马尾，数十根小细辫儿迎风轻晃。

　　青衣女子双辫垂胸，乌黑发梢坠着未知名野花。

　　二人目光相触，又触电般错开。

　　“噗！哈哈哈.....”

　　青衣女子突然笑弯了腰，发间野花乱颤。

　　那野花随着笑声晃啊晃，晃得某人脸色和衣服一般黑。

　　“如此好笑？！”黑衣女子语气冰冷，咬牙切齿道。

　　“哈哈哈哈哈......”

　　“......”

　　直到青衣女子笑脱了力，扶着腰，揩去眼角泪点，喘道：“寨主，莫气，这不是进来了嘛！”

　　二人正是杨砺和季明礼。

　　不过，此刻二人不仅女子装扮，身形和嗓音也是与原身有些不同。

　　“既然已经进来，这巫术可否给解了？”杨砺黑脸道。

　　季明礼先前说有破阵之法，杨砺原以为是什么正经手段。

　　没想到竟然是使用巫术，将二人体内阴阳逆转，缩骨换音，变化成女子模样。

　　果然，一番动作，再去看那瀑布，后面居然明晃晃露出个山洞。顺着潮湿岩壁往里走，不过半盏茶，便现身在苦寻多时的酆都镇。

　　“恐怕不行......”季明礼面露难色，“我当年只偷偷在我爹那学过如何由男转女，却没学还原之术......”

　　！！！！！！

　　那副模样，竟然不似作假!

　　眼见杨砺鹰眼射来厉色，季明礼急忙补充，“不过，这巫术只在这阵法之内有效，等拿到幽灵草，离开此地，巫术自然就解了。”

　　杨砺闻言，立刻动身，道：“你可还记得那药田所在？”

　　四周残垣断壁，杂草丛生，一眼看过去，辨不清南北。

　　杨砺长臂一揽，带着人跃上一棵高树。

　　“在巫师长老殿后方，最高的那处黑色建筑便是。”

　　季明礼指着谷中远处高耸而立的一处道。

　　有了方向，二人不再耽搁，向着药田行进。

　　他们脚下这条路原先应是砖石铺就，长年累月，风化得厉害，杂草从砖石缝隙中钻出，间或惊起几只飞虫，虫子受了惊吓，扑簌簌四散逃命。

　　季明礼从袖中掏出一巴掌大瓷瓶，“寨主，涂抹些药水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谨防毒虫。”

　　这是他临行之时，让酸枣特地去茯苓姑娘那里讨来的。

　　杨砺摆手，“我不用。”

　　季明礼只好自己涂，涂抹之后，那些爬虫飞蛾像是躲避瘟神一般，向四周逃命。

　　果然，鹰沟寨出品，必属精品。

　　将瓷瓶笼入袖中，快步追上杨砺，“寨主，我一直想问，你为何要那幽灵草？传闻，这幽灵草乃冥界之物，大不祥。”

　　杨砺道：“季公子也信这些无稽之谈？”

　　“原先是不信的。”季明礼摸了摸脖子，“可种草的巫师死了。烧草的我死了，如今咱们又来采草......宁可信其有嘛。”

　　杨砺道：“炼丹。我要炼化一枚丹药，材料之一便是幽灵草。”季明礼一愣，没想到杨砺这么痛快告诉他。

　　“之前从你房中出来那人......”

　　“是我派来的探子。”

　　“那，炼丹又是为何？疗伤？提升功力？还是救人？”

　　这次杨砺没有立刻回答，只看了季明礼一眼，道：“季公子，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季明礼耸肩，竖起一根手指道：“最后一个问题，真是最后一个。”

　　杨砺侧目，示意他问。

　　“你从哪知道这儿还有幽灵草？除巫师一脉，世上没人知晓幽灵草的下落。更何况，这药田毁了十几年，幽灵草也早绝迹了。”当初，他可是在那片药田上灌满火油，烈焰焚烧，土焦三尺，绝无死灰复燃的可能。

　　他紧盯着杨砺的侧脸，心头那团迷雾愈发浓重。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始终抓不住要领。

　　"是当铺。月前有人来典当幽灵草，可惜植株幼小，药力不足。我顺藤摸瓜，才找到此处。"

　　季明礼心头一凛，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番前来，恐怕就是个圈套，目的就是引杨砺前来。

　　他暗自警惕，不再多言。不多时，二人已至长老殿前。

　　这殿门腐朽，窗棂残缺，一排长脖子巫尸横七竖八倒在廊下地上。

　　“小心。”杨砺闪身到他身前。

　　片刻之后，无事发生。

　　“这些好像不是巫尸。”季明礼扫视一圈，道：“像是，像是照着巫尸的模样雕刻的石像生。”

　　季明礼弯腰去捡一座缺了脑袋的石像生，果然触感如同石头。

　　又连续查看数个，这些石像生，有的完好无缺，有的破损严重，碎裂石块散在门廊四周，入口处最多。

　　季明礼渐渐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单臂举起来一座石像生掂了掂，“咦”了一声，“空的？！质地粗糙，非石非玉，轻如鸿毛......”

　　话音未落，一道黑红相间的条状物突然自石像空洞的眼窝中爬出，闪电般钻入他袖中。

　　“呃！”

　　季明礼只觉手腕一阵剧痛，整张脸瞬间煞白。

　　杨砺眼神骤变，一掌劈来，袖袍应声碎裂。

　　只见，他整条手臂已泛起青灰蛛网，更可怖的是，那皮肤之下一条活物顺着血脉向肩颈处急速窜去。

　　所有变故不过一瞬之间，杨砺并指如剑，猛地刺入季明礼上臂，指尖一勾一挑，竟硬生生扯出一条黑红相间的活物，那东西在他指尖疯狂扭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艹艹艹，这是什么鬼东西！”

　　季明礼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在肩膀几处大穴连点数下，截住血流。

　　一番下来，整张脸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是婴蛇。”

　　杨砺指尖用力，一声脆响，那三角蛇断作两节掉在地上，居然还能翻腾。

　　“婴蛇？”

　　季明礼一条手臂已经肿了起来，沉甸甸抬不起来，只好捂着手臂，咬牙忍痛转移注意力答话。

　　季明礼心中疑惑，当年他来此处，并无婴蛇和石像生，如今再次入谷，处处透露古怪。

　　“相传远古时期，有部落，名叫‘舍乌’。将自己部落中的巫女献给敌方，命其伺机杀了对方首领。不料巫女爱上了对方，将刺杀计划全盘告知。敌方首领将计就计，将‘舍乌’全部诛杀。最后，把女巫架上了祭台。女巫那时已经珠胎暗结，死之前，亲手剖腹取胎，施下诅咒：‘舍乌’将永远被她取出的这个胎儿追杀。这个胎儿就是婴蛇，专啃食‘舍乌’后人血肉，留下空壳。这壳子就是如今的石像生。而那女巫剖腹取胎时，她的血浸染了一种生长在祭坛旁的幽暗小草，这草便是幽灵草，也是‘婴蛇’的解药。”

　　季明礼听完，一阵后怕，如果这婴蛇得了手，怕如今自己要和这地上躺的石像生做伴儿了。

　　“照此传说，我是那女巫仇敌的后人啦。”季明礼苦笑道。

　　“传言不可信，你看。”说完，他抬脚将断蛇踢下长廊，原本挣扎翻腾的婴蛇居然落地僵直，突然不动了。

　　“这是为何？”

　　"果然被下了禁制，"，杨砺道："它们离不得这长老殿，所以，我们来时路上并没有发现一尊石像生。"

　　“哦！原来如此......“

　　“现在怎么办，我这条手臂怕是保不住了。”方才是疼痛，现在是麻胀，已经无法抓握。

　　杨砺捉起他手臂，触感冰凉刺骨。

　　“未必。所谓‘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解这婴蛇蛇毒的，就是幽灵草。”

　　.......

　　季明礼苦笑道：“寨主，你真博闻强识，连这都知道。”如今，二人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进去吧！”

　　二人踏着满地碎片进入大殿，霉烂气息裹着阴风扑面而来。

　　大殿庞大，高百尺。

　　越往里走，随时碎片越多，季明礼估摸，脚下的碎片得有五尺厚。

　　走在上面，哔啵咯吱，像是走在戈壁滩。

　　“这得啃多少巫尸啊！”

　　殿中灵幡垂梁绕柱，五颜六色的，穿堂风一吹，呼呼啦啦作响，季明礼有种想就这么席地而坐，行个跪拜礼，在这转上几百圈转经筒的想法。

　　大殿中央，有一供台，供台之上有一穿白衣神像。

　　神像背对他们，整个头部被飘飞彩绸笼罩，看不真切。

　　季明礼在看到那神像时，心突然剧烈跳动，一股莫名的情绪自心底升腾而起，他渐渐靠近神台，想要拨开彩绸，看看它的真容。

　　"跟紧。"突然，杨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季明礼止住迈出的脚步，将脑中那种隐约的熟悉之感甩出脑外，“应该不是他，只是背影相似罢了。何况，当年可是我亲手将人装棺封钉，棺材板上刻画了北斗七星镇尸咒语，诈尸不了一星点。”

　　他兀自想着，突然右臂的伤一阵刺痛，“唔”，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出声。

　　前方的杨砺立刻后退几步，“怎么了？”

　　季明礼摇头，心突然急速颤动，沉重得像灌满了铁水。沉闷、钝痛，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我总觉得不对劲..."季明礼盯着祭台，喉结滚动，"从进来起，它就一直在'看'我。"

　　杨砺抬眼审视神像，道："别无异常。"

　　“哦，那，应该是我多想了。”

　　忽视掉那异样感觉，向后殿走去。

　　刚转到后殿，两人猛地停住。

　　眼前一片狼藉，后殿所有门板都碎了，地上堆满石像生碎片，将这个殿门堵得水泄不通。

　　“这阵仗，”季明礼踢开脚边碎石，道，“得吃了多少巫尸啊。”

　　杨砺抽出腰间黑鞭，鞭风扫过，“哗啦啦，轰隆隆”碎片墙应声倒塌。

　　夕阳红晕终于透过来，大殿瞬间亮堂不少。

　　他们小心穿过碎片堆，刚踏出殿门，还没等喘匀气，又被眼前一切震楞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