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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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崇拜我？崇拜我什么？社交表演型人格？鸡汤熬制能手？说话戳人心窝子杀手？”阮青梧有些挫败。
她今天出手，屡战屡败。
餐桌社交失败，王博顶上。
宽慰小宋学妹，小学妹当场自愈，她险些致郁。
路边社交对谈，戳哭老奶奶和老爷爷。
她拿起矿泉水，战术性喝水。
一瓶水直接下去了一半。
车厢内的氛围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阮青梧张张嘴，想要缓和一下。
她一个即将而立之年的人，怎么有些矫情起来了。
倒是她身侧的人继续开车，却反驳了她说的那些话。
“阮工很厉害，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并一直在为之努力奋斗前行，只凭这一点，我就永远崇拜你。”
宋载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超级认真，语气也超级认真。
她像是即将前往国家保卫战战场的士兵一样，对自己的国家和信仰永远忠诚。
阮青梧身边有太多人都夸奖她认真上进，说她是他们的楷模榜样。
可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认真的表情，也没听过如此认真的语气。
阮青梧竟然有些紧张了。
她握着矿泉水瓶的手变成了攥着，连带着她本人的情绪也被挑动起来。
“其实，我之前是憋着一口气，想要做出点名堂来的。也或许是当年和家里闹别扭，所以才造就我的今天吧。我刚刚其实很紧张，我不知道该如何和老人家相处，我总觉得很愧疚。我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赶上见最后一面。但偏偏我从小又是跟着他们长大的。”
阮青梧目视前方，将矿泉水瓶放回到了原位。
她沉声说起自己的从前。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她的情绪明显有了些波动。
宋载璋打开了车载音响，播放了比较舒缓的音乐。
车子从公路转到了村路，路边的风景从田地变成了连绵的田地和偶尔遇到的小村庄。
红盖的砖房，没人住长满草的院落，还有路边三三两两结伴而走的田园犬。
东北的农村和南方的差别有些大，阮青梧却觉得都很亲切。
思绪越来越远，阮青梧突然有些害怕她会成为下一个陆燚。
她很要好很强大的好朋友，最后却病成了那样。
她甚至在带队出发前，还给陆燚打过一个视频电话。
镜头里，陆燚眼睛无神，整个人瘦得有些脱了像。
阮青梧几乎是下意识想起青春期时，她和陆燚都发育，胖了许多，彼此嚷嚷着要瘦成一道闪电。
如今，陆燚瘦了，阮青梧却希望当年的flag不要达成。
在青梅林场采集数据的那段时间，陆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边的指示牌显示还有十二公里，阮青梧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宋载璋用余光瞥见阮青梧的异常，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阮工，心情不好就说出来，我不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但或许算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没事。就是一想起一会儿可能又要遇到很热情的大家，就不知道该用如何热情的态度和大家打招呼。”阮青梧说谎了。
她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咬嘴唇。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这个细微动作。
但宋载璋却知道。
阮青梧上过三次有关农林方面的采访，最近的一次就是获得青年类奖项后，她对着镜头感谢了自己的老师、朋友和同窗。
而那个被她感谢给予她鼓励和帮助的朋友就是陆燚。
那时候，陆燚刚从东北回去，正大病一场，谁也不见。
宋载璋不想用恶意去揣测任何人，但那段时间，陆燚联系过她。
她很努力地想要开解陆燚，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
一想到这里，宋载璋就觉得自己有种无力感。
她讨厌一向顺从但又起不到任何功效的自己。
二人的心思都飘了很远，彼此心情都不太好。
二人到达青梅林场时，正好是下午的上班时间。
值班室大叔见到了来人后，直接就朝着宋载璋打招呼。
“小宋，这是要跳槽啊？你快来我们场，大家都超级期待你来呢。”门卫大叔也是个热络的性子，透过窗子就和宋载璋聊起来。
“潘叔，好久不见，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腿好了吗？”宋载璋一改在车上的沉稳，以阮青梧没见过的精神状态开启了社交。
门卫老潘见她问起腿，便主动走了两步，到门口和她聊天：“好得差不多了。上次挺惊险，只是骨折了。就差一点，可能就交代在那了。”
说到这里，老潘还很唏嘘。
宋载璋嗯了一声，主动介绍了身后的阮青梧。
“潘叔，这位是林科院来的阮工，之前和场里已经确定了，要过来调走一些陆工之前的研究数据。”宋载璋往一旁让开了半步，将阮青梧让了出来。
闻言，老潘眉头微微蹙起，叹了口气：“陆工还好吧？上次那事给她吓够呛吧？没法子，她一看就是家庭美满闺女，可能没法接受”
老潘也就是感慨一番，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办公室里已经有人走出来迎接阮青梧了。
“是阮工吧？我收到上面的通知函之后，就已经让人把相关的数据和材料都准备好了，您来和我拿。”
迎面而来的是位中年女性，是负责对接阮青梧的副手刘雪。
刘雪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语调也很平静，像是见惯了各种世面的人。
她和宋载璋貌似也很熟，在见到宋载璋后就拉着对方的手说了不少话。
上到最近的工作安排，下到最近的生活情况。
宋载璋都简洁地回答了对方，几人已经成功来到了放置数据材料的办公室。
阮青梧很快就上手将需要的数据都拷贝备份。
有些人一旦陷入到工作状态，就会全面投入。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这样的人。
该聊天的时候聊天，该工作的时候绝对不含糊。
原本就安静的办公室此时更加安静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喝一口水。
半个多小时后，材料被拷贝备份结束，房间内才稍微多了点热络的人气儿。
“小宋，我上次和你说那事你也上点心。趁着现在还年轻还有兴趣，就试一试吧。反正阮工也是林科毕业的，你本科不也是那边的吗？”
眼看着数据处理好了，阮青梧和宋载璋就得返回局里和其他团队成员会合。
临走前，刘雪虽然尽量压低声音劝宋载璋，但跟在身边的阮青梧还是听到了她们交谈的内容。
大概是宋载璋想要继续深造学习的事情。
听到这话，阮青梧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宋载璋在林科的入学成绩很不错，哪怕中间请了几个月的假期，但学期末绩点也修满了，甚至成绩也很不错。
她若是在当年成功升学，说不定这一次的研学团队里，她会是中流砥柱。
但是阮青梧不是宋载璋，她不知道宋载璋当初做出选择时的心境。
她倒是很乐意帮宋载璋做一下升学规划。
但对方没提，她没敢贸然提出。
这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的同伴之间最基本的礼貌和矜持。
“小宋，我看阮工很好说话，你要是不好意思问，姐帮你问。”刘雪是个热心肠的。
也可以说，这片土地上的许许多多的人都是热心肠。
刘雪看向身侧的阮青梧就要开口，却被宋载璋拉住了手腕。
“姐。让我好好想想，我的问题我可以解决。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会负责跟着阮工她们的团队一起活动，我想熟悉熟悉再开口。”宋载璋难得说了一长串的话。
见状，刘雪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行。这可是事关你的未来，你上点心。你爸妈还年轻，等他们彻底年纪大了就懂你的选择了。好好过。”刘雪再次拍了拍宋载璋的手背，像是很感慨。
“阮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走一趟，主要是上次来的团队和我们签订了协议要对数据进行保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刘雪解释了几句，有些愧疚地亲自送阮青梧上车。
说是愧疚，其实也不过是面上话。
这些数据在得出之前，的确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
在文献和研究结果没有得到证实正式发布之前，保密工作是很有必要的。
阮青梧很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忙对着刘雪道谢：“刘书记，今天要不是您帮忙，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地将数据完整地备份带走。是我麻烦您才是。谢谢您。”
双方客套一番后，宋载璋就要启动车子离开。
刘雪本来已经挥手准备告别了，最后还是往前一步：“那孩子没给你打个电话吗？她还好吗？”
见刘雪这么问，宋载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等她想开了，或许就好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车子启动了，重新返回局里。
原本就雾蒙蒙的天，直接就下起了雨。
雨势本来不大，就是雾蒙蒙的毛毛雨。
刚走出青梅山的区域，天边突然黑了起来，雨势大了。
豆大的雨滴几乎是瓢泼一样往下砸，雨刷器根本就忙不过来。
“小宋站长，咱俩怕是要带着车去避雨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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