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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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雅婷离开后，谢云归并未立刻行动。他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扫过那十二座星座石像。
3/6/3的排列方式在他脑中盘旋。射手座的箭矢指向大楼，天蝎座的尾针低垂，而白羊座的角……
他对比着记忆和现状，确认这些石像的位置确实与昨夜不同。它们像是在无声地旋转，遵循着某种未知的规律。
“会移动的雕像……记住味道……”他想起02的警告，心中凛然。他没再贸然触碰，而是退后几步，观察着石像与大楼窗户之间的相对位置。
阳光此刻正照亮东侧的大部分楼层，包括他所在的15楼。如果“最早醒来”与阳光照射有关，那么理论上，高层且东向的房间会先被照亮。而昨晚关不上的窗……
排除了管家，那最高玩家楼层就是15楼，也就是他自己。这似乎印证了他投自己的“合理性”，但未免太过简单直接。这个游戏会这么肤浅吗？
而且，02提到过“镜像层”和“任意一层醒来”，这暗示空间本身可能并不稳定。
他决定去验证一下。谢云归转身走向花坛，02正专注地清理着杂草，动作机械而精准，仿佛设定好的程序。阳光洒在他身上，却好像穿透了过去，没能留下多少暖意。
“小二，”谢云归走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这些石像，它们移动的规律是什么？”
02停下手上的动作，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它们……有自己的意志。”他顿了顿，补充道，“靠近它们，不是好主意。尤其是在特定的时候。”
“特定的时候？比如？”
02终于抬起眼，那双明清的眸子在阳光下更显深邃，几乎看不到底：“比如……海市蜃楼出现时，或者……沙漏流速改变时。”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的手腕，那里被袖子遮盖着。
谢云归想起昨夜凝固后又开始流动的沙漏，以及02那句关于“第一个醒来的人”的低语。他还想再问，02却已经重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像是摆出了拒绝交流的姿态。
谢云归知道问不出更多，也不可能这么简单，便改变了策略：“我想去小树林那边看看，现在天还亮着，应该安全吧？”
02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白天可以去。但不要深入，不要触碰任何看起来不寻常的植物，尤其……注意脚下的影子。”他强调了“影子”两个字。
谢云归点点头，记在心里。他离开花坛，朝着西侧围墙的小树林走去。他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直到他拐过楼角。
那是02的视线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小树林比远处看起来要茂密得多，树木高大，枝叶纠缠，阳光只能勉强透过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点。
一走进树林边缘，温度似乎就降低了几度，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腐叶的气息。谢云归小心翼翼地走着，时刻注意着02警告的“树影”。
他很快发现了异常：一些树木的阴影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锯齿状，并且随着光线的细微变化，这些影子似乎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他不敢靠得太近，远远观察着。在一棵特别粗壮的古树脚下，他看到了一个半埋在落叶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破损的知更鸟玩偶，布料陈旧，颜色褪尽，但形态与02胸针上的那只极为相似。
正当他想再走近些看个仔细时，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同时他听到了一阵极细微的、如同砂砾摩擦的“沙沙”声。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脚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小片移动的阴影边缘，那阴影正试图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鞋尖！他立刻后退几步，远离了那片区域。声音消失了，眩晕感也减轻了。
“毒粉……还是精神影响？”谢云归心有余悸，不敢久留，迅速退出了小树林。他回头望去，树林在阳光下静谧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但他知道，那不是。
看着谢云归的身影消失在楼角，02缓缓直起身，手中的杂草无声滑落。他摩挲着右臂空荡荡的袖管，那里曾经有过什么，如今只剩下一片虚无和刻骨的记忆。
谢云归比他预想的要敏锐，也更大胆。竟然这么快就去接触石像和树林。这很好，有利于计划推进，但也增加了不可控的风险。
他低头，悄悄掀开袖口一角，腕间的沙漏里，细沙正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流淌，比昨天又快了一丝。沙漏的流速与“世界”的稳定度，以及“苏醒”的进程息息相关。
当沙子流尽……他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管家在前夜交给他的，不仅仅是那本记录着副本部分规则的笔记本，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一个残酷的真相。
他是“坚守官”，是这个循环游戏的监督者与维护者之一，同时也是……曾经的失败者，上一个（或者上上个）循环的参与者。他失去了名字，失去了部分记忆，被接了一个不明意义的袖管在衣服上被监控，被禁锢在这个角色里，维持着游戏的运转，直到下一个“变数”出现。
至少管家是这样告诉他的，
笔记本上模糊的记载指向了“命定之人”可能带来的“破局”机会。
而谢云归，这个看起来普通却带着奇特敏锐度的少年，在踏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就引起了02体内某种沉寂东西的共鸣。尤其是谢云归眼中那种对真相的渴望，与他记忆碎片中的自己如此相似。
“利用他……”这个念头让02感到一丝自我厌恶，但逃离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必须小心引导，不能引起管家的怀疑。
这管家看似慈祥，实则或许是一切规则的化身，冷酷无情。他弯腰行礼时，意味着规则的绝对执行。
02收回望向树林方向的视线，继续机械地拔草。
他对谢云归有好感，这种情感陌生而危险，但他无法抑制。这或许也是计划中的变数。他必须确保谢云归活过前三天的投票，并尽可能获得高积分，接触到隐藏规则。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合作逃离的基础。
不过，还是能找到其他办法最好，比如…切断监控袖管，帮助他通关？也许可行。
“镜子里的痣会流血……”他昨晚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那是某个关键触发点的暗示。希望谢云归能记住。
第一日：下午至夜晚
谢云归回到大楼内，遇到了其他几位玩家。蓝发青年郭子豪显得焦躁不安，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对谢云归的搭讪爱答不理。
病号服老者赵毅则总是喃喃自语，折着奇怪的纸人。黑发少女林悦似乎非常害怕，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季欢再次出现时，手上的绷带换过了，血迹却似乎更大了些，她看到谢云归，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谢云归试图与更多人交流，但收获甚少。每个人都心怀戒备，信息支离破碎。他回到自己房间，再次检查那面镜子，脸上的痣没有任何变化。
他翻开从房间抽屉里找到的空白本子，开始记录今天的发现：石像移动、树林怪影、02的暗示、其他玩家的反应……
傍晚，他故意晚些去餐厅，遇到了正在安静进食的02。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02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谢云归在取餐时，看似无意地低声道：“树林里的知更鸟，很旧了。”
02拿着餐盘的手顿了顿，极轻地回了句：“旧的，不一定没用。”然后便端着食物走到远离谢云归的角落坐下。
这微小的互动让谢云归确信，02确实在向他传递信息。
他是在帮他吗？npc都这样友好吗？
他开始思考小二的身份，他不像他看到的其余npc一样安静机械，更像是一个活人，至少，他肯定不是一个优秀的npc，一般的npc应该不可以告诉玩家这么多东西吧？
他快速吃完东西离开，又重新到了那片树林……
第一日·投票结果公布（次日清晨）
第二天早上六点，谢云归打开房门，门口的地上放着一张新的卡纸，上面除了投票提示，还多了一个数字烫印：【1】。
他投了自己，积分变成了1。这意味着他投“对”了？还是说，系统判断的标准并非他理解的那样？
他立刻前往大厅查看其他人的箱子。大多数箱子上方都浮现出了数字：
季欢：-1
郭子豪：-1
周雅婷：1（她果然投了我）
林悦：-1
赵毅：0（他没投票？）
吴雨桐：-1
徐天宇：-1
孙萌：0(这个也没投吗？)
郑晓琳：-1
许思琪：-1
高远：-1
结果出乎意料。只有他和周雅婷是正分。如果“第一个醒来”是指阳光照射，那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正确”？难道每个人“醒来”的定义不同？或者，投票的对象不是指具体的人，而是某种状态或条件？
谢云归感到一阵困惑，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游戏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周雅婷也来到了大厅，看到结果后，她看向谢云归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和不解。
第二日·探索与危机
第二天，谢云归决定更深入地调查。他再次找到02，提出想去七楼禁层看看。
02的反应突然表现的很强烈，几乎是立刻拒绝：“不行！那里很危险。镜像混乱，容易迷失。”
“但我昨天好像看到季欢在七楼窗口…？”
02沉默了片刻，垂了眼，低声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她。禁层会反射出……一些东西。可能是过去，可能是未来，也可能是心底的幻象。”
他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如果你真想找线索，可以去图书馆看看。三楼的东侧。那里……有一些过去的记录。但小心，不要被管理员发现。”
谢云归听从了建议，来到了三楼的图书馆。图书馆很大，书架高耸，弥漫着陈旧纸张的味道。
他在角落找到了一些散落的、字迹模糊的日记残页和一些关于建筑结构的草图。从残页中，他拼凑出一些信息：这栋楼似乎曾是一个研究所，进行过某种与“意识”和“时间感知”相关的实验；“苏醒”与一种称为“初光印记”的东西有关；而“镜子”是连接不同层面的关键。
正当他聚精会神阅读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是图书管理员，戴着厚厚的眼镜，眼神空洞。
“未经允许……不能查阅……档案……”管理员的声音干涩沙哑，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向谢云归。
谢云归心中一惊，连忙道歉，将残页塞回书架缝隙，快步离开。他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图书馆。
「吓死了吓死了，怎么跟干尸诈活一样，就不能多配几个和小二一样鲜活的npc吗？」
下午，谢云归尝试与其他玩家结盟。他找到了相对冷静的季欢和似乎知道些什么的周雅婷。
季欢展示了她绷带下的伤口——那并非利器所伤，而是一种诡异的腐蚀痕迹，她说这是在试图探查某个房间时被门上的机关所伤。
周雅婷则分享了她对玩家行为的观察，她怀疑“第一个醒来”可能不是时间概念，而是指“意识到游戏本质”的先后顺序。
交流有限，但至少建立了初步的联系。约定晚上在谢云归房间进一步讨论，在熄灯前的短暂时间。
第二日·夜晚的集会与惊变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远处围墙边模糊的路灯在灰雾中透出几点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谢云归刚把季欢和周雅婷让进屋内，反手锁上门，还不太放心地又检查了一下门锁。他的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门外那诡异的脚步声和敲门声而怦怦直跳。
“你们随便坐吧。”谢云归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两把椅子和床沿，自己则有些局促地靠在了书桌边。
他感觉有点像偷偷在宿舍开卧谈会，只不过话题从游戏八卦变成了生死攸关的诡异游戏，气氛有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季欢倒是很随意，她没坐椅子，而是姿态慵懒地斜倚在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警惕地向外瞥了一眼，然后才放下。
昏暗的光线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阴影，让她那双带着几分媚意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她抬起缠着新换绷带、却依旧渗着暗红的右手，轻轻摩挲着窗框，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直指核心：
“小谢同学，说说看吧，你那个小跟班……02，都给你透了什么底？”她红唇微勾，带着点戏谑，“我看他对你，可是格外‘关照’呢。”
谢云归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她这话什么意思？
觉得他跟NPC有一腿吗？
还是单纯在试探？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忽略她那意味深长的语气，尽量客观地陈述：“小二提醒过我几点。一是那些星座石像会自己移动，而且有‘记忆’，让我们别碰，尤其强调了天蝎座那个。”
他顿了顿，想起那滴红色液体，心里发毛，“二是楼外的树林，树影会动，好像还会散发让人头晕的东西，他警告我天黑别靠近。三是这栋楼有‘镜像层’，我们醒来的房间可能不是真实位置。还有……他提到七楼是禁层，很危险。”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人的反应。季欢听得若有所思，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垂下的发丝。周雅婷则已经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便签本和笔，飞快地记录着，表情严肃得像在记录庭审要点。
“图书馆呢？”周雅婷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专业而直接，“你发现了什么？”
“哦，对，”谢云归连忙补充，“我在三楼图书馆找到一些残破的记录纸页。上面提到这地方以前可能是个研究所，搞什么‘意识’和‘时间感知’实验的。还提到一个词叫‘初光印记’，好像跟‘醒来’有关。最关键的是，它说‘镜子’是连接不同层面的钥匙。”
他想起房间里那面诡异的镜子，后背有点发凉。这些碎片信息能拼出什么？感觉像在解一道没有标准答案的阅读理解题。
这时，季欢轻轻“呵”了一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她放下一直摩挲窗框的手，展示了一下绷带上新鲜的血迹，语气带着点自嘲和冷冽：“危险？我当然知道危险。”她晃了晃受伤的手，“我昨天想撬开十二楼一个锁着的储藏室，门没打开，手倒是被门上的某种东西‘咬’了一口。不是划伤，是……腐蚀。”她眼神锐利起来，“不过，我也不是全无收获。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时间差——”
她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那个老管家，他每次出现都带着一块怀表，对吧？我仔细观察过，他那块怀表的时间，和我们大厅那座落地钟的时间，从来就没完全同步过！总是差那么几分钟。管家表快，钟慢。你们说，我们该信哪个时间？或者说，这两个时间，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这女人观察力好毒，连这种细节都抓住了。看来漂亮女人也不全是花瓶，说不定是带刺的玫瑰，还是有毒的那种。
周雅婷推了推她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冰水：“时间差异确实值得注意。但我更在意的是‘人’的规律。”
她翻动便签本，展示着她画的简单图表和记录，“我这两天记录了大部分可观察玩家的行为。比如，郭子豪每天下午三点左右，必然会去二楼自动贩卖机附近徘徊五分钟，无论有没有积分兑换东西。林悦每到餐前必定会先去一趟洗手间，时间误差不超过两分钟。还有赵毅，他折纸人的动作和顺序，在特定时段几乎完全重复。”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谢云归和季欢，带着律师陈述证据时的笃定：“这种高度重复的行为模式，不像是个体习惯，更像是一种……程序设定。如果连玩家的行为都可能被预设，那所谓的‘自由活动和交流’，可信度又有多少？我们得到的‘信息’，有多少是真正自主发现的，又有多少是被‘安排’让我们发现的？”
不愧是专业的，(三人之前交流中有聊到这个话题)，逻辑缜密，直指漏洞，谢云归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连我们的行动和思维都可能被影响，那还有什么靠得住？
「诶？如果我也是程序设定的，那我算不算是觉醒了？」
三人交换完信息，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每个人带来的碎片都指向这个游戏的深层诡异：不稳定的空间、被操控的时间、可能被预设的玩家行为、以及关键的媒介和某种核心机制。
就在这时，门外那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随后便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和指甲划门声！
短暂的交流被迫中断，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三人。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然后传来了低沉而缓慢的敲门声。
“叩、叩、叩。”
不是02轻巧的敲门声，也不是管家那种带着仪式感的叩击。这声音充满了压迫感，带着某种非人的滞涩。
谢云归示意两人躲到卫生间和窗帘后，自己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没有开门，低声问：“谁？”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指甲划过木门的刺耳声音响起，一下，又一下。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电梯运行的声音——明明已经快到熄灯时间，电梯应该停运了！然后，是某种重物被拖拽的声音，逐渐远去。
门外恢复了寂静。谢云归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投下昏暗的光晕。
三人不敢久留，迅速各自返回房间。谢云归在锁好门后，心跳依然剧烈。他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浓重的夜色，灰雾似乎比之前更近了。
而在雾气中，那些模糊的人影似乎也清晰了一些，他能看到其中一个身影的轮廓，真的像极了02，但那个“02”的影像，抬着头，目光似乎正穿透黑暗，准确地落在他的窗口。
第二日·投票
经历了昨晚的惊魂，谢云归对“第一个醒来”有了新的猜测。
或许，这不是关于时间，而是关于“认知”或“觉醒”。他回忆着所有细节，最终将第二张票投给了那个行为最古怪、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病号服老者——赵毅。
他觉得老者那种看似混沌的状态，或许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清醒”。
第三日·最终投票前
第三天早上，谢云归门口的积分变成了【2】。他投赵毅，又“对”了。而赵毅的积分变成了【-2】。其他人的积分各有变化，周雅婷也变成了【2】（她可能也投了赵毅或根据新线索调整了？），季欢仍是负分(姐姐你乱投吗？)，郭子豪等人负分更多了。
形势逐渐明朗，积分领先的是谢云归和周雅婷。最终的隐藏规则似乎将在他们之间产生。
02在这一天显得更加沉默和疏远，仿佛在刻意避嫌。只是在一次擦肩而过时，他极快地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谢云归手里。
谢云归回到房间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小心……镜像。”
最终投票即将在傍晚进行。谢云归站在房间的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痣依然正常。但他注意到，镜中影像的背景，那个床铺的角落，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仿佛水面泛起的涟漪。
他知道，最终的决定时刻到了。隐藏规则是什么？02的真实目的为何？管家和这个游戏的终极秘密又是什么？所有的谜题，都将在这次投票后，揭晓一部分，或许，也会带来更大的危机。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钢笔和空白本子，深吸一口气，走向大厅，进行第三天的，也可能是决定生死的一次投票。
第三日·黄昏·最终投票
大厅的气氛比前两日更加凝重。水晶灯的光芒似乎都变得惨白，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十一把高背椅上，玩家们的脸色各异，紧张、恐惧、猜忌交织在空气中。
谢云归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扫过圆桌。季欢的绷带渗血似乎更严重了，郭子豪不再抖腿，而是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周雅婷则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频繁推眼镜的动作暴露了她的不安。
那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依旧如同雕塑，只是面具眼洞后的目光，似乎更加幽深。
「哎呀，搞这么紧张干嘛！」谢云归内心抓耳挠腮ing……
老管家准时出现在圆桌中央，他的面容似乎比第一天年轻了许多，皱纹舒展，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红润。他手中的怀表散发着不祥的猩红光芒。
“第三天投票结束。”管家的声音清亮得刺耳，“现在，公布第一轮游戏最终积分。”
随着他的话音，每个座位对应的投票箱上方，浮现出最终的数字光影：
谢云归：3
周雅婷：2
赵毅：-2
季欢：-2
郭子豪：-3
林悦：-3
……其余人均为负分。
“恭喜谢云归先生，获得第一轮游戏的优胜，有权知晓第二轮游戏的隐藏规则。”管家的笑容扩大，几乎咧到了耳根，显得极不自然。他转向谢云归，递过去一张触感冰凉、仿佛由某种皮革制成的黑色卡片。
谢云归接过卡片，上面的字迹是暗红色的，像是干涸的血：
【隐藏规则：蛇夫之宴】
1. 苏醒即置换：第二轮游戏，将有一位“蛇夫”苏醒。当“蛇夫”在任何一层醒来，该楼层的玩家将与“蛇夫”互换身份、位置及命运。(诶？什么鬼)
2. 海市蜃楼为号：围栏外灰雾中浮现海市蜃楼之时，即为“蛇夫”彻底苏醒，狩猎开始之刻。苏醒时间无规律。(不是吧？)
3. 沙尽成蛇：第一个真正“醒来”之人，若在沙漏流尽前未能找到锚点，将成为下一任“蛇夫”。(停停停)
4. 第十三接触：游戏第零天，最后一个接触天蝎座雕像，并被其“铭记”之人，即为初始“蛇夫”。（？）
5. 镜痣为契：镜中映像出现异变，预示“纽带”的存续或断裂，关乎“蛇夫”猎杀的限制与契机。(是小二说的那个吗？)
6. 狩猎目标：“蛇夫”唯一猎杀对象，乃被天蝎座雕像“铭记味道”之人。直至目标死亡，或新的“第十三接触”出现。(难怪……)
谢云归读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瞬间明白了许多事！为什么02警告他不要碰石像，为什么天蝎座石像会滴落红色液体……
他在游戏开始前，穿过草坪去大楼时，很可能无意中成为了最后一个接触天蝎座雕像的人！ 他就是那个被标记的猎物！而“镜痣流血”可能暗示02与这场猎杀之间的某种关联，或许是02的存在能暂时制约“蛇夫”，也可能是02的状态直接影响“蛇夫”的能力。
管家似乎很享受谢云归骤变的脸色，他环视众人，用那种诡异的清亮嗓音宣布：“第一轮游戏结束。休息时间至午夜十二点。届时，‘蛇夫之宴’正式开启。祝各位……好运。”
说完，他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在原地。
大厅死寂片刻，随即陷入恐慌。
“蛇夫是什么？！”
“猎杀？什么意思！”
“谁是那个被标记的人？！”
人们惊慌失措地喊叫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他人，试图找出可能的“猎物”或潜在的“蛇夫”。
郭子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冲向大门，却发现门已被无形之力锁死。
谢云归强迫自己冷静，他将黑色卡片紧紧攥在手心。他现在是积分最高者，也是“蛇夫”的明确目标。他必须利用最后几个小时做好准备。
……
玩家们各自逃回房间，锁紧房门。走廊里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谢云归回到15楼，立刻检查门窗。他想起02的警告，以及那张“小心镜像”的纸条。他走到镜子前，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尤其是那颗痣——它依然正常。但当他移开视线片刻再看回去时，惊恐地发现镜中影像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不属于他自己的、极其细微的诡异微笑！
他猛地后退，心脏狂跳。镜像开始出问题了！
「不要搞了啊！这真的很吓人啊！」他算是真正体会到这个所谓的游戏副本不是简单的推理游戏，而是真的有一定玄幻的，它没有法律，没有情感，只有靠个人的能力。
他想起图书馆的残页，关于“镜子是连接不同层面的关键”。他尝试用床单盖住镜子，却发现床单无法完全覆盖镜面，总有边缘露出来，仿佛镜子本身在抗拒被遮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临近午夜，整栋大楼陷入一种死寂的等待中。电力似乎变得不稳定，灯光忽明忽灭。
第二轮游戏开启：蛇夫苏醒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铛——”
“铛——”
……
钟声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每一声都敲击在幸存者的心脏上。
当最后一声钟响落下，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不是正常的熄灯，而是彻底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降临。只有窗外微弱的、被灰雾过滤的月光，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紧接着，从某个不确定的楼层——或许是楼下，或许是楼上，甚至可能就是隔壁——传来了一声极其凄厉、不似人声的尖叫！尖叫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
随后，是沉重的、拖拽重物的声音，伴随着一种湿滑的、鳞片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黑暗中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飘忽不定。
狩猎开始：第一次接触
谢云归屏住呼吸，贴在门后，手握着一支从房间找到的沉重黄铜烛台。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黑暗中，他似乎听到了极轻微的、仿佛有人用指甲在门外划过的声音。他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那声音停留了片刻，消失了。
但紧接着，他房间的窗户方向，传来了“叩、叩、叩”的敲击声！他猛地转头，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窗户玻璃外，贴着一张极度扭曲、浮肿、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是“蛇夫”！它不在楼道里，而是像壁虎一样爬到了大楼外墙！
谢云归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撞翻了椅子。
窗外的脸似乎满意于他的恐惧，缓缓滑了下去，消失在黑暗中。但那湿滑的爬行声，却开始沿着外墙向上，似乎是朝着更高层去了。
这一夜，整栋大楼变成了噩梦般的猎场。
不时有尖叫声、撞击声、房门被破坏的声音从不同楼层传来。灯光偶尔会诡异地闪烁一下，在那一瞬间的亮光中，幸存者或许会瞥见走廊尽头一个扭曲爬行的身影，或者镜子里一闪而过的非人映像。
谢云归蜷缩在角落，紧握着烛台，精神高度紧张。他注意到，盖着镜子的床单边缘，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正在慢慢渗出——镜中的痣，开始流血了！这意味着什么？02出事了？还是“蛇夫”的猎杀限制发生了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由墨黑转为灰白。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和低语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了。
电力恢复，灯光亮起。大楼恢复了寂静，但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弥漫着血腥味的寂静。
谢云归颤抖着打开一条门缝。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在地毯上，他看到了一道清晰的、粘稠的、暗绿色的拖痕，一直延伸到电梯口。
他鼓起勇气，走向电梯。电梯门紧闭，上方的显示屏一片漆黑。他尝试按动按钮，毫无反应。
他需要找到其他幸存者，更需要找到02！“镜痣流血”必须弄明白！
当他走到楼梯间时，看到了更令人心悸的一幕：楼梯扶手上，布满了黏液和清晰的、带着鳞片印记的抓痕。而在下一层的平台转角，他看到了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如纸的周雅婷。她的眼镜碎了一边，衣服凌乱，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它……它来了……”周雅婷声音颤抖，“它……能穿墙……还是能改变空间……我不知道……赵毅……赵毅他……”
她指向楼下。谢云归向下望去，在楼梯缝隙间，隐约看到了一滩深色的、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一只掉落的、属于病号服的拖鞋。
第一夜，“蛇夫”已经得手。
而狩猎，才刚刚开始。
海市蜃楼尚未出现，意味着“蛇夫”还未完全苏醒，或者说，还未展现出最恐怖的一面。沙漏仍在流淌，第一个真正“醒来”的人可能正在走向变异。
而谢云归，作为被标记的猎物，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找到02。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