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自吻》枫叶染浮冰

10、第 10 章

　　02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照了照镜子，他不喜欢现在的脸，倒不是说这张脸不好看，只是这不是他的脸，他感觉很膈应。

　　他一边理着衣袖，一边想。

　　说起来，他已经不怎么记得自己原本到底长什么样了。按他所记，他进到副本当npc的第一天就被套上了人皮面具，到现在也快有一年没看到自己原本的长相的。

　　他穿上皮鞋，出门按电梯。

　　老管家说过，他长得很美，就是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他的舍友说他没戴面具的时候，绝对男女通吃，也许他是好看的吧。

　　他想着低头看了看鞋尖，进了电梯，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舍友说的“别低头，皇冠会掉”，又抬起了头。

　　嗯，好老的梗。

　　电梯门开了，他迎面撞上了一个比他略矮的身影。

　　“噢，”对面那人摸了摸头，“诶？小二？你上班了吗？”

　　他退后又进了电梯，让那人顺利进了电梯，他看了看对面那人，神清气爽，干净利落。

　　他点点头：“嗯。”

　　谢云归投完票后，出了大门，他想去找找那个什么神秘任务，顺道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验证一下推测的合理性，他打算先去外面看看，便去等电梯。

　　但今天电梯格外慢，一直停在16楼不动，他就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动不动，他感觉他都能听到楼上电梯的鸣叫提示音了，他站着晃一晃腿，干等。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他快不认识16这两个数字了，他就开始在电梯门口开始踱步。

　　他一下打开大厅的门看了看座钟，7点15分，嗯，应该是准的。

　　他又绕着墙走，双脚贴着墙壁，走一下踉跄一下，站不稳，他又跟墙吵架……

　　“你那么直干嘛啊，我都不能贴着走了。”

　　……

　　“我就不信了。”

　　……

　　“肯定是我穿的鞋子太窄了，离你太近了。”

　　……

　　“哎呀哎呀，人类为什么不能是液体动物啊。”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吐槽，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谢云归气鼓鼓地摔倒告终。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又走到电梯门前，死死盯着那个破显示屏。

　　终于数字跳动了一下，16…15…14…

　　终于下来了，他又把大厅大门打开一个缝，看了看钟，7点44。

　　这么久……楼上电梯人卡死在那里了吗？

　　电梯门开了，谢云归怨气冲冲地直接走了进去，一个没注意，一头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嗯？香香的。

　　他揉了揉脑袋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诶？小二？你上班了吗？”

　　听到对方轻轻“嗯”了一声，他进了电梯，按了一楼的按键，电梯门关上，谢云归又看看安静站着的人。

　　“你刚刚…是不是要出去来着？”他突然想起来刚刚小二好像是往外走的，“不好意思啊，我太急了，撞到你了。”

　　“没事，”身旁的人浅浅摇摇头，我也可以先去花园打理花草。

　　电梯门开了，谢云归走了出去，他径直走到了外面，他感觉肚子好像叫了，有点瘪的疼痛，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年：“小二你知道哪里吃早餐吗？”

　　02愣了一下，说起来他好像没有做过厨艺这方面的培训，进了副本后也没有饿的实感，不过宿舍每个人有发一箱面包三明治什么的，一周一发，他也就到点吃，和其他人一样，偶尔无聊也会拿面包撕一块吃一点，也不是饿，单纯无聊没事干。

　　听到谢云归的话，他把早上放进口袋的面包袋子拿出来，拿了一块面包给对方。

　　谢云归接过面包：“谢谢。”

　　他想都没想就吃了，不是很好吃，不过比食堂好一点，比食堂的米饭香软，没一会他吃完了，也不知不觉走到了昨晚见到的十二星座石像跟前。他回头，02已经在花坛附近拿出工具准备干活了，他便也走近这些石像打算好好观察一番。

　　他面前是一个石蝎子雕像，昨晚就是这个石像落了红色液体，可能是血。
　　他蹲下看了看，地上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划痕，也没有什么有色液体干后的遗留色素。

　　他起身，后退想看看这个石像群，又撞上了一个人，这次应该是个女人，力气也不大，谢云归应该不小心和她一起摔到了地上，好在谢云归往旁边用了力，没有摔在对方身上，他急忙起身，拉了对方一把。

　　对方扶了扶眼镜，顺着他的力道爬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你是周小姐吗？”谢云归看了看对方，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对方略显狼狈地站着，膝盖处西装裙的深色面料蒙了一层浮灰，裙摆因刚才的拉扯微微起了褶皱。金丝边眼镜滑到了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因瞬间的惊吓和疼痛蒙着一层薄薄水光，却已经迅速恢复了镇定。

　　她抬手扶正眼镜时，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快速拍打着裙上的灰尘，动作里带着一种习惯性的、不愿失仪的利落。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发髻边缘散落了几缕发丝，柔软地贴在她微热的颊边。

　　西装外套或许因摔倒时的牵拉有些位移，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了背脊。那瞬间的脆弱已被迅速收敛，只剩下微微发红的耳根和略微急促的呼吸，悄悄透露了方才的窘迫。

　　整体姿态已然重新变得挺拔而专业，仿佛刚才的意外只是一个极短的、需要立刻被修正的插曲。

　　她抬起手制止了谢云归接下来想说的关心之类的话：“你不用道歉，谢同学。是我在观察你的举动，离你太近了。”

　　谢云归懵了，观察他？他看起来很坏吗？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你也是通过昨天的座位和大厅门口张贴的楼层对应知道我的身份的吧？”周雅婷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相颇为清秀也不失帅气的男高，想不到还是个有脑子的。

　　谢云归点点头：“是啊。”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眼神看他好不舒服，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

　　周雅婷点点头：“你投了谁？”

　　“你。”

　　“我？你怎么想的？可以分享一下思路吗？”周雅婷有些意外，因为她还没投票，她没有任何思路，她不理解这个醒来究竟指什么。

　　“想投谁投谁。”谢云归靠近其他石像看了看，上手摸了摸，比较粗糙，个别地方也有光滑的。

　　“你这样没有思路乱投很危险，”周雅婷皱了眉头像在教训一个小孩，“那你来之前又看见其他人吗？”

　　“他算吗？”谢云归指了指远处在花坛里拔杂草的02。

　　周雅婷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工装服装扮的，和眼前这个少年一般大的人。

　　仔细思索了一下昨晚所见的人和名单上的名字。

　　“他……不是玩家吧？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除了你我以外的玩家。”周雅婷静静看着谢云归，等着他的答案。

　　“没有。”谢云归数了数石像的排位，没有看周雅婷。

　　周雅婷点点头，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应该是去投我了吧。

　　谢云归想着，也在心里记下了石像的排位——3/6/3。

　　三排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