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淮凌

2、你不买烟了吗

　　一个人不可能一直都待在一个地方，总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简素听了，眼里的眼泪不切实际的掉下来。

　　她的声音染上些许哽咽：“那冉冉你要去哪里上学啊？你……你是不是要转学去四中？没关系啊，我放学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我也和你一起——”

　　“转学”两个字还没等简素说出来，齐冉打断她：“素素，我不去四中，我的确要转学，但是我以后是在另一个城市读书，我爸妈已经帮我办理好转学手续了，我今天晚上就要去别的城市了。”

　　简素怔住，她们还有三个月就要毕业了，她们明明都约定好了一起考四中的，为什么就变得这么突然了……

　　“那我们……不考四中了吗？”简素小心翼翼地，又满怀期待的。

　　齐冉抿唇苦笑了下，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含着艰涩：“我不考了，你和陈子阳好好的，如果还能见面，记得带我去四中玩啊。”

　　约定过的承诺没办法一起实现了。

　　她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经济贫困的齐冉来说，她只能比任何一个人更听话，说不定哪天爸爸妈妈就会把她接回去了呢。

　　全班的同学看着两个人一言一语，难免对齐冉有一点不舍得。

　　对于齐冉要突然离开的消息，唯独陈子阳不知道。

　　站在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见了，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齐冉对于她来说，是她的问题学生。

　　基本上上课不是不好好听讲就是喜欢搞小动作，几年下来在她办公室来来回回去过很多次。

　　要是以后齐冉不在这边读书了，那么她是不是也会怀念那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呢。

　　女孩轻轻甩开简素稚嫩的小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带着那一点不甘和那一丝酸涩转头就要走出教室。

　　忽然之间，齐冉走到教室门口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齐妹，要是以后放假了，记得回来看看。”

　　齐冉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的最高的男生对着她大喊。

　　那个男生是班上最无法无天最难管的学生，一般都是齐冉和他还有陈子阳这两个男生玩的最好。

　　小姑娘迟钝半秒，忽地笑了笑。

　　她眼角弯弯的，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万般不舍：“好，一定。”

　　齐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班上的每一个人看着齐冉决绝的背影，有一瞬间很想把她拉回来继续上课。

　　可是她已经在课室外的走廊上消失不见，语文老师目送着齐冉。

　　半响后又将学生们拉回现实。

　　“好了好了，齐冉同学已经走了，现在还没下课呢，我们继续上课。”

　　说到上课，因为齐冉这一走，班上的所有同学都没了上课的劲儿，不是开小差就是搞小动作。

　　齐冉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在学校的门口停住脚步，她回头不舍般的看了一眼校门口，就好像在用眼睛跟这所学校和这座城市说告别。

　　看了好一会儿，她擦掉已经掉下来的那一滴眼泪，然后转头就走到一个男生面前。

　　那个男生察觉，转身问：“收拾好了？”

　　齐冉淡淡地嗯了一声，男生拿过齐冉手里的东西，轻声说：“走吧。”

　　小姑娘默了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对那个男生说了一句“等一下”，就跑回了校门口，走近左边的那颗大树。

　　她看了大树几秒，而后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纸信封，齐冉踮起脚尖，轻轻地把那纸信封挂在了那颗大树上。

　　齐冉挂好信封，双手别在身后，面向着大树后退几步。

　　九月温和的夏风吹过小姑娘的衣摆，春风拂过她稚嫩的脸庞。

　　大树上的绿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那纸信封也随之被吹得飘了起来，却又牢牢的挂在树梢上吹不走。

　　一阵风过，齐冉像是终于不再留恋任何的一切，她转身回头就从大树下离开了。

　　她心想。

　　再见了，桥镇。

　　齐冉回到校门口的对面，心里空落落的，她走到男生面前，低着头淡淡道：“哥，走吧。”

　　齐一洋皱着眉，双手拿着东西走在她的旁边，目光打在齐冉娇小的身影上，须臾后，他问：“刚刚干吗去了？”

　　“没干吗，就找一个东西。”

　　齐一洋看着她，眼睛里全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齐冉一抬头就察觉出来了，她又辩解了一遍：“真的，真的就只是找一个东西。”

　　“真的？”

　　“真的。”齐冉推着他，催促道，“哎呀你好烦呀，到底还走不走了？再不走我就反悔不走了！”

　　齐一洋听了，最后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他和齐冉来到地铁站，上车了之后齐一洋就一遍遍叮嘱齐冉，让她在另一个城市不要那么调皮。

　　毕竟那种大城市不如他们的这个小城市。

　　齐冉边听边点头，简直就是一副右耳进左耳出的颓废样。

　　虞城离桥镇这个小城市也不算很远，顶多就是半天的路程。

　　齐冉出发的时候是下午放学的那个时间，所以第二天早上就到了。

　　齐一洋把齐冉送到虞城，喊了齐冉的姑姑出来接机，自己就重新启程回了桥镇。

　　小姑娘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哥哥的背影，说实话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姑姑苍池岚很高兴的拿着齐冉的行李就把齐冉带回了自己家。

　　进家门的那一刻，齐冉愣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敢迈开脚走进去。

　　苍池岚的女儿很明显不是很待见齐冉，毕竟要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表妹，人总是会有些警惕。

　　苍池岚像是看出来了齐冉的顾虑，她笑着对齐冉说：“冉冉，你可以不用这么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好，谢谢姑姑。”

　　她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只能在这里将就了。

　　苍池岚给齐冉备了单独的房间，齐冉看了一眼新房间，房间类似一个公主房，很华丽也很梦幻。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房间。

　　在桥镇的时候，她的房间都睡不下两个人。

　　可如今这个房间都能睡三个了。

　　苍池岚帮齐冉把东西放好，又随即叮嘱了两句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妈！你干吗要让她住进来啊？就不能把她送到奶奶那里去吗？她爸妈都不要她，凭什么我们家就要她？！”

　　苍池岚刚从楼上下来，立马就听见了女儿咆哮的声音。

　　齐霜琳不满的声音传到了二楼，刚好就被房间里的齐冉听了个遍。

　　她低头苦笑了一下，齐霜琳说的又有什么不对？

　　楼下的母亲听了，作势就要打女儿：“傻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冉冉来了你最好给我听话一点，再乱说话看我打不打你。”

　　齐霜琳气急了，赌气的喊了一声：“妈！”

　　刚来到虞城的齐冉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有的时候她基本都是一个人发呆。

　　她不是待在房间里就是在家门口坐着发愣。

　　在虞城住了一天，齐冉早上都会起的很早，她蹲在家门口外面盯着院子里的花发呆，刚好被晨跑回来的少年撞见。

　　少年的脚步一顿，垂下眼，眸光深邃。

　　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朵立在绿叶上的红玫瑰。

　　仅仅只是那一瞬，少年愣了愣。

　　头一次，他竟然看到了一个无比安静的女孩。

　　而且，还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身后窜出来一个男生。

　　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背，笑咧咧的说：“小九，干嘛呢，一直盯着别人家的小孩。”

　　少年回神，瞥了他一眼，骂道：“滚。”

　　“那么凶干吗？敢这么和你大哥说话，是不是飘了？”景麟说。

　　江邪啧了一声，拿下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迈开脚步走向隔壁的那间别墅，一边走一边回他的话：“怎么就你来了？七狗不来？”

　　景麟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嗤笑道：“他来个屁，跑完步就先跑网吧去了。哪像你，一回来就盯着别人家的小孩移不开眼。”

　　说完这话，景麟还嫌弃的啧啧了几声。

　　一脸无辜的江邪：“……”

　　“哎，你跟我说实话，”景麟还在对昨天那事穷追不舍，“你真谈恋爱了？我算算你这是第几个前任了。”

　　说着他就开始掰着手指搁那数来数去，就连江邪什么时候走到家门口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江邪懒得搭理他，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去网吧打游戏，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时，景麟已经先走了。

　　江邪收拾完就出了门。

　　经过隔壁的门口时，他站在那里一顿。

　　那个女孩还坐在院子里发呆，就像是没离开过一样，江邪不解的皱了皱眉。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直白又清脆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齐冉听见声音扭头看了过去。

　　小姑娘见到他时愣怔几秒。

　　江邪穿着一件黑白双色的衬衫，两边的袖子卷到了手臂上，他左耳垂下还戴着一枚银色耳环，看上去轻松又散漫。

　　齐冉注意到他听着歌，插在口袋里的那双手修长又骨节分明，少年的手背上还有一个纹着数字9的纹身，样子傲慢又不失正经。

　　她朝他乖乖的应了一句：“我叫齐冉。”

　　江邪听着，点了点头，像是回应了她的话。须臾后，他再度开口：“话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他说话时眉眼间带了点缱绻的懒散。

　　虽然刚晨跑回来，可等跑完步的那股劲散去，他就跟睡不饱一样。

　　“我刚搬来这边，”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样子乖乖巧巧的，她笑着，“没见过我其实挺正常的啦。”

　　那软糯香甜的声音落下，小姑娘脸上的笑让人心头一颤。

　　江邪点头，随即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多大了？”

　　“十二。”

　　说十二岁也不为过，毕竟她在这边读书也马上小学升初了，再过一个多月也该开学了。

　　虞城的风吹过北澈小区，划过两人之间。

　　小姑娘的那句话听的江邪愣了愣，齐冉跟他的距离不算太远，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

　　他不知道抽了多少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那股香烟般的味道。

　　好像长风一吹，他身上那一点点的白色薄荷糖清凉的味道被浓郁的烟草味掩盖。

　　这是齐冉在桥镇之后，再次遇见他。

　　对于这第二次的相遇，齐冉心里即开心又欣喜若狂。

　　这也是她在那几个月里，第一次正面看他，甚至第一次跟他说话，第一次看他冷淡的眉眼。

　　画面定格了许久。

　　半响，江邪忽地轻笑了一声，眼里的躁意丝毫未减，可声音却放低了些：“小屁孩，要我带你去玩不？”

　　马路边，车道行驶的方向挤得车水马龙。

　　齐冉安安静静乖乖的跟在江邪的身后，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跟着他出来玩。

　　也许是她太好奇虞城的样子和各种各样的东西，还有奇奇怪怪的新奇异。

　　一路上，江邪都抽着烟，抽完一根又摸索着烟盒，摸了半响也不见他抽出一根烟来。

　　齐冉像是猜透了这个少年的心思，只好睁着眼睛看他抽烟。

　　烟盒里的烟都被他抽完了，江邪啧了一声，很是烦躁。

　　车道上的车辆按着喇叭声，江邪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几步路后又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走到齐冉面前，蹲下身来凑近她，小姑娘的脸稚嫩白皙，让人看了都会有种想掐一下的冲动。

　　齐冉的脚步停在江邪身前，小姑娘平视着他，江邪的身高很高，就算蹲下来也不会矮过齐冉。

　　两人四目相对。

　　江邪双手搭上女孩的小肩膀，他说：“你叫……”他顿了顿，仔细的想了一下，扬了下眉，“齐冉？”

　　“嗯！”她点头。

　　“那……”江邪嘴角微勾了下，声音又痞又坏，“帮哥哥买包烟？嗯？”

　　齐冉：“……”

　　买……买烟？

　　这种事情她没有干过啊。

　　以前在桥镇的时候她很听话的，比如说抽烟喝酒打架这样的事情，齐冉那可是从来都不干的。

　　让她去帮他买烟……

　　齐冉沉默了几秒，最后才憋出一句：“可，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买呀，我又不认识路……”
　　江邪愣住，而后伸手给她指了附近一家小卖部：“很近的，你就——”

　　“小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抢先一步。

　　江邪眉宇间紧皱，他压抑住心中的那股躁意，起身双手插着口袋面向那人。

　　寂玄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像是没感觉到某人的脸色，嘻嘻一笑：“你在干吗呢？远远的就看到了你在欺负一小妹妹。”

　　江邪：“……”

　　欺负你大爷，你才特么欺负小妹妹。

　　场面突然寂静，齐冉抬眸看着两人的互动，很是不解。

　　不过这倒是让齐冉呆滞一秒，已经不是第一天遇到江邪了，但是这还是她第一天遇见他的朋友。

　　不过江邪的朋友好像性子都很阳光开朗，为什么他却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凶呢？

　　“……”

　　寂玄很是不理解，怎么他一来，这种气氛就怪怪的？

　　一副大爷似的江邪冷冷的盯着寂玄，像是眼里藏刀，只要他不爽了，眼睛就可以杀寂玄千千万万遍。

　　来不及开口问一句的寂玄听见了另一个男生的声音，那人嗤笑道：“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小九你果然不对劲。”

　　另外三人脸上一懵：“？”

　　景麟接着把话说完：“我就说你为啥不谈恋爱呢，原来你是看上了你隔壁家的小姑娘，有趣。”

　　江邪有些无语，想说话却又再次被寂玄先发制人：“我去，真的假的？”寂玄指了指江邪旁边的小女孩，“是不是她？”

　　齐冉眨着两只茶色眼睛，脸上挂满了问号：“？”

　　“对，没错！”景麟一致指定。

　　小姑娘不明所以。

　　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问：“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齐冉一开口，那软绵绵的声音就甜到心里。

　　可想而知，寂玄最喜欢声音好听长的好看的妹子了。

　　一听这声音的时候，寂玄恨不得殷勤的跟她认识认识。

　　寂玄跑到齐冉面前，俯身下去又问了一遍刚刚江邪问过她的问题：“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齐冉。”她说。

　　下一秒，寂玄直接荷尔蒙爆发，低声骂了句脏话。

　　“我靠我靠，小九你奶奶的可以啊。”寂玄撞了撞江邪的手臂，“怎么认识她的？”

　　已经极其不耐烦了的某人：“……”

　　江邪双手懒洋洋的插在口袋里，很明显不想搭话。

　　他扬声骂了句：“滚。”

　　“那么凶干嘛！他们两个又没惹你。”齐冉突然横插一脚，像是要跟他干上了似的，一点也不带怂的。

　　“……呵。”江邪似乎没有被恐吓到。

　　他什么也没说，倒是嘲讽般的冷笑一声。

　　一旁的两个男生愣了愣，反应过来时只是觉得这小妹妹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倒是挺大胆的。

　　寂玄嘴角微勾，轻笑了声，他看向江邪：“小九，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把这小妹妹送回家去，俱乐部里等你啊。”

　　“对对对，老七说的没错，等会人家父母该捶你了。”景麟跟着附合。

　　江邪嗤笑了一声，两个人早就已经走了。

　　齐冉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好像到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叫什么。

　　但好像她现在见到的每一个人，只要是跟他熟悉的人都会喊他小九。

　　九月的风有些凉，齐冉内心打了一个哆嗦，只见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模样慵懒，扬唇下着命令就要送她回家。

　　“走了，先把你送回去。”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像是被风吹透，眼底也染上不明意义的懒散，这会儿估计又是困倦想睡觉的样子。

　　齐冉闻声抬起头，两只美的不可方物的眼睛盯着江邪的那双即浓密又很懒散的黑眸。

　　她的声音像是没有完全成熟，说出来给人一种软软的，又特别可爱的感觉，反而让江邪听了，眼皮稍微松了松。

　　“你不买烟了吗？”

　　她的话随着一阵短暂的风落下。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这小屁孩一说话，江邪一听，眼里的那股非常危险的躁意即刻烟消云散。

　　江邪怔了一秒，才井井有条地说：“先把你送回家了我再出去买，不然等会岚姨发现你不见了，又要说我拐卖她家小孩了。”

　　小姑娘想了想，接下来的问题有点语出惊人：“你认识我姑姑吗？”

　　她说完，江邪一愣，垂下眸子瞥了她一眼。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笑，也不知道是想笑她蠢还是可爱。

　　两人对视半响，江邪不怒反笑道：“废话，你当我像你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齐冉一直盯着他凌厉的黑眸，少年说话时，眼底藏了光。

　　那点光芒好像那细细小小的星星，带着耀眼的刺。

　　午后的阳光温和，暖意侵入进了她的心里，一瞬间觉得暖暖的。

　　齐冉果然是个问题少女，她总能有很多问题问别人，整的别人都不想告诉她，有的时候告诉她了，她也不懂。

　　她的话让江邪无语了：“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呀，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江邪：“……”

　　他连他的名字都没告诉你，你知道就怪了。
　　何况认识？

　　这种问题让他觉得好笑，江邪嘴角顷刻间抹起一声嗤笑：“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不该问的别问，知道不？”

　　“噢……”

　　没能套出他的名字，齐冉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算了，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他肯定会说的。

　　她发呆许久，江邪走在了最前面才发现她没跟上来，下一秒，他的声音从齐冉头顶上分传来：“还不跟上？”

　　齐冉反应迟钝般的啊了一声，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她乖巧的走在他的右边，仰头问他：“我们去哪呀？”

　　“回家啊，还能去哪？”

　　她点点头，问题却还在连连不断：“那你等一下是不是还要出来玩啊？”

　　江邪淡淡的应了一声，给了一个回应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她问。

　　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说：“不是还不认识我么？那还跟我出去干什么？”

　　“……”

　　可是她真的不认识你啊。

　　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怎么还对刚刚那事耿耿于怀呢。

　　齐冉百思不得其解。

　　一路上，齐冉都闭了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