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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去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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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会轻揉着她的脑袋,然后压低着嗓音对她说:“你要好好长大,这样你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甚至会笑着和她拌嘴,会小心翼翼地,笨拙地照顾着她。
也不知是何原因,齐冉想到这里,她迅速掏出手机,点开了“江”的好友聊天框。
她打了一句话发送出去,而那句话在发出去之后跳出来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女孩盯着那些字眼。
让她过目不忘的,到底还是系统跳出来的那句话。
——你和对方还不是好友,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那一刻,脑子里的最后一根防线也随着这句话断了,她从酒吧里隐忍着情绪在顷刻间终于发泄了出来。
她蹲在地上,望着手机屏幕里的消息,小声的呜咽出声。
就好像许多年前的任何事情在他看来已经早就不重要了。
于他而言,江邪早就已经把她完完全全的踢出了他的世界里,而她对于他来说,似乎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深夜一点的“凌晨”酒吧。
小姑娘坐在前台的椅子上,眼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酒杯发愣。
医院里,一间办公室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江邪坐在办公桌前按着太阳穴,想到刚刚在家门口见到她时的情景就头疼。
本来是回老宅拿个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他想着这件事,脑子里一片混乱。
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邪斜睨了眼来电显示,看到是景麟打过来的,他修长的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说。”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景麟的手机里传出来。
他听着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犹豫了半响才开口:“你来一下“凌晨”。”
景麟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江邪以为是寂玄的事情,把话说的游刃有余:“药又吃完了?”
“……”
他一听,赶紧否决:“不是,老七早就走了。”
“……”江邪无奈的抬起手,拧了拧眉心,“那你打给我干什么?”
“小四在我这。”
话刚说完,电话那头的人立即没了声音,像是沉默了。
江邪顿了几秒,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压低声音问:“她这么晚了去你那干什么?”
“鬼知道你俩在闹什么别扭?”景麟真想骂脏话,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反正这小孩喝多了,你把人带回去。”
“你不能带?”
“……”
景麟真想一口老血喷出来,朝着电话那边低吼:“我特么能带不早带了?我又不回家我怎么带?”
江邪不为所动:“我等会有台手术,可能没空。”
景麟却无视了他这句话,意味深长道:“人小姑娘喝醉了点名要你来,我也要打烊了,你要不来我就把她扔大街上了。”
江邪一噎:“……”
你倒是真敢。
他仔细想着,又回道:“你要是有种,你就扔。”
“……”景麟冷笑一声,“那你看看我有没有种。”
景麟说着就准备挂断电话,挂断键还没按下去,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言简意赅的字眼:“等着。”
他说完,手机里就传来几声“嘟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景麟愣了愣。
伴随着时间易逝,三十分钟后,江邪来到了“凌晨”。
景麟见他穿着白大褂的外套跑过来,似乎是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他见江邪走了过来,将小姑娘扶起来就随手扔给了江邪,还没等江邪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酒吧的门被关上。
两个人愣愣的被他关在了酒吧的门外。
“凌晨”的门上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本吧已打烊”的门牌字。
江邪:“……”
男人将女孩背了起来,齐冉醉醺醺的趴在他的背上。
一路上,江邪坚硬的后背咯的她生疼,她有些醉意的双眼缓缓睁开来。
后半夜的风有些凉,女孩直打了个哆嗦。
随之迎来的是她酒醉后的胡言乱语:“洅洅,我好难过……”
男人眼眸微微眯起。
“他讨厌我了……是不是如果我勇敢一点,他、他就不会不理我……”
江邪轻拧了拧眉心,听着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呜呜呜……可、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干什么都胆小的要死……我、我也想和你们一样勇敢一点……”
“可……可是,我做不到啊……”
男人的背上被她的眼泪倾湿了一处,只觉得背上有股热流滴在他的外套上,他能清晰的感觉到。
那是小姑娘的眼泪。
他偏头看了看背上的女孩,就算喝醉了也不忘哭鼻子。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好像什么都变了,唯独爱哭鼻子这件事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小姑娘哭的嗓子哑了,她轻咳了咳,脸埋进他的衣服里蹭了蹭。
江邪一愣:“……”
他愣了一会儿,背上的女孩也不再自言自语的,而是安静了下来。
她沉重的呼吸声绕在男人的耳侧,让人听的有些心痒。
就在江邪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背上的小姑娘又轻轻的发出声音,喊了许洅的名字:“洅洅……”
他再次偏头睨她,沉声道:“怎么?”
“我想吐……”
“……”
江邪听完她这句话,似乎是有洁癖般的把她放在路边的垃圾桶旁,女孩单手扶着垃圾桶的头顶,她开始呕吐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吐完后就直接蹲在地上不起来了。
简直跟个无赖似的。
江邪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也没急着拉她起来。
半响后,江邪准备去拉她起来,谁知道小姑娘竟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下颚抵在手臂上,像个很委屈很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呜呜地哭出声音。
不知所措的某人:“……”
真的是遭罪。
听着小姑娘低低的呜咽,江邪此时此刻无所适从。
面对这样的事就和当初他第一天认识她那会儿一样的反应。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会哄人,所以每次女孩子在他面前哭的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说,等她哭完。
这次也依旧如此。
男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女孩哭泣的声音。
清凉的夜有些许冷风吹过来,绿枝被风吹的摇摇欲坠,清冷的夜晚夜深人静,周围没有任何车辆驶过。
空气中弥漫着风的声音,街道上空无一人,人行道上映出了两个人长长的黑影子。
小姑娘哭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安静下来,哭声渐渐转小了些,江邪这才缓慢地蹲在她面前,扬声问:“哭完了么?”
他轻叹气:“哭完了就回家吧。”
齐冉哭完后也差不多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了,只是意识还有一点点地模糊。
她一直以为是许洅在她旁边,想也没想地就张开双手抱了上去。
她面前的男人被她的这个举动吓的怔了许久,大概是没有和女生接触过的原因,所以他怔了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从前她还小的时候,他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如今那个小孩长大了,他开始有些抵触。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只能认为她这是酒后乱性。
所以他不能跟一个酒鬼计较。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压着嗓音轻哄着她:“乖了,我们该回家了。”
“嗯……”
说着,他作势又将她背了起来。
一路上,江邪开始对她絮絮叨叨的。
“下次再乱喝酒就把你的腿打断,听到没有?”
“……”
背上的女孩没有回应他,像是熟睡了过去。
他偏头睨了她一眼,而后看向前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夜越来越深,明亮的月光悬挂在天上,将两个人的影子衬托出来。
今晚的圆夜似乎过的有些漫长。
次日清晨。
晨曦的阳光格外温暖,金黄色的光打在女孩的侧脸上。
齐冉双眼惺忪,似乎察觉到了柔和的阳光,她动了动眼皮,终于在万般不情愿之下睁开眼来。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尾,女孩掀开被子下了床。
待她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看清了客厅里的一切之后,她猛地回过神来,视觉里清晰无比。
困意瞬间烟消云散,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里很陌生,但房间里的男士味道她不曾有过一刻的陌生,反而自己的第六感越发浓烈。
齐冉在卧室门口又站了一会儿,而后又折回了卧室里翻自己的手机。
她在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她拿起来瞥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她无比的熟悉。
——如果醒了就早点回去。
这张纸条上面的字就和他本人一样冷漠,但齐冉也都习以为常了。
一大早的就这么急着赶她走,现在是有多不想见她?
齐冉赌气般的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要往门外走,她走到玄关处时朝沙发旁的一个小窝看了一眼。
小窝里旋即就从里头探出来一个脑袋,一双大大又水灵灵的小眼睛盯着她。
齐冉见是一只小猫,小猫也看着她,朝她轻轻喵了一声。
她抬脚走过去,在小猫的面前蹲下身来,小姑娘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逗着小猫玩了会儿她才直起身往门外走。
那天过后,齐冉就把江邪家的地址清清楚楚地记了下来。
她基本每天都会偷偷的守在他家的门口站上一小会儿,直到宿舍门禁快到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地离开。
就比如现在。
深夜,齐冉也和往常一样站在他家的门口。
她不敢敲门,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动静,避免被里面的人发觉。
女孩稍瘦的脊骨靠在墙壁上,夜晚的风有些凉意,一阵风轻轻刮过,冷风像是要贯穿她的心脏。
齐冉感觉了一点点冷,畏缩了一下肩膀。
公寓里的江邪见外面的风吹进了房间里,他站起身朝窗户那边走去,房间里温暖昏黄的灯光照出去,隐隐约约能照到门口那边的影子。
他漆黑的眸光瞥见那道影子,眼眸微眯了下。
江邪刚准备关上窗户去开门一探究竟,窗户还没完全关上,门口的那道影子晃了晃,只见他的眼里映入了小姑娘的背影。
她怎么在这?
江邪愣了一下,他望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齐冉从江邪的公寓里走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凌晨”。
景麟见是小姑娘独自一个人,他不放心般地给江邪发了一条消息。
而后他将手机屏幕熄灭,放回了口袋里。
他见齐冉坐下,笑嘻嘻问:“小四,要喝点什么吗?”
“那就鸡尾酒吧。”
“行,等着。”
景麟调了一杯度数小的鸡尾酒推到她面前,随即自己也坐了下来。
齐冉端起那杯酒就一饮而尽,随后她的脸上就染上了红晕。
男人看着丝毫不胜酒力的姑娘,他的表情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前些天晚上见她时也是这般失落的模样。
他轻轻叹息着。
过去几年的小姑娘在如今也长大了,眼里散发的光芒少之又少。
人们总说,小时候的童光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在许多年后的未来里,成长后的忧愁不比童光少。
现在,他突然开始相信这句话。
景麟再次叹了口气,问道:“小四,看你今晚好像不开心?”
“嗯……”她答的迷迷糊糊,声线极低,“一点也不开心。”
他不解:“为什么呢?”
齐冉趴在桌子上,声音混杂着各种情绪:“因为我有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人,他好像不喜欢我。”
她说,他好像不喜欢我。
此刻,女孩彻底地趴在了桌上,她的脑子里浮现出许多混乱的记忆。
有少年悦耳动听的嗓音,有他身上浓重的烟草气息,有他调侃话里带着的笑,也有他缱绻而又夹杂着烦躁的黑眸。
甚至还有初见时,他狂妄不羁的语气。
那天,他站在院子外栏旁,漆黑深邃的眼望着她,狂的肆意:“喂。”
闻言,坐在院子里盯着红玫瑰发呆的小姑娘抬起那双明亮漆黑的杏眼,目光移到他身上,与他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她脚边的那朵红玫瑰飘落一片花瓣,任由那股风将花瓣卷起来,飘走了。
画面就像是影片一样在她的脑子放映着一遍又一遍。
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也许那个少年值得认识呢?
记忆又一路向下,脑海里的那个少年看着她,喊她。
“喂,小屁孩。”
他说:“记住——”
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突然抬起了头,茶色的杏眼紧紧望着他。
少年的声音像是传进她的所有感知里,那个悦耳的嗓音很好听,在她每一个意识的感知里都印上了一个烙印。
她听到他说。
“我叫江邪。”
景麟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听着她嘴里的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他不知道能接句什么样的话算安慰,只好轻声说:“小四,已经很晚了,少喝点,喝多了可没人送你回去。”
“有、有人送的,我、我刚刚给他发消息让他过来了。”
景麟:“?”
就在景麟心里猜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齐冉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伸手去捞她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陈程学长。
景麟皱了皱眉,接听了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很急促的嗓音:“小学妹,你在哪儿呢?没看见你啊。”
景麟默默点了点头。
声音还行。
他扬声说了句:“我送她出来。”
“……”
几分钟后,景麟把齐冉扛到了“凌晨”门口,陈程看见出来的两个人,他快步上前就把齐冉拦腰抱了起来。
小姑娘本能反应的抱着他的脖子。
全程两个大男人毫无一点交流语言,景麟眯着眼看着两个人扬长而去的背影。
景麟:“……”
此刻,他内心已经想骂脏话了。
卧槽?
他把人送出来,特么的谢谢都不会说?
他无语的看了一会儿,转而又看了看深夜的星空,刚准备转身进门,眼睛不经意间瞥向了一旁站在角落里的人。
他笑着凑了过去,双手环胸抱着手臂站到了江邪的旁边,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就是齐冉被人接走的方向。
景麟笑道:“你真是宁愿让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也不肯主动一下啊?”
“主动什么?”
他又笑了笑,没有生气:“装,接着装。”
“……”
江邪无言以对。
景麟想到刚刚小姑娘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嘶了一声,问:“你真不喜欢那小孩啊?”
江邪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她挺好的,不想耽误她。”
“……”
真像个人说的话。
两个人站了一会儿,景麟又突然问他:“小九,你知道小四为什么一直想着跟你道歉吗?”
“知道。”他顿了顿,又补充,“但也不想知道。”
景麟听他说完后也不再继续往下追问。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的话谁又何尝不明白呢,江邪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听他亦或是从别人口中得来的肯定答案罢了。
景麟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语。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提,看破不说破。
过了好一会儿,景麟又问:“你今晚没有手术?”
“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景鳞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示意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再次抛出个问题:“哎,你……”
“你今晚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
他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某个人的冷语打断。
行吧,他闭嘴了。
轻凉的夜过去了一半,那一晚的齐冉仿佛做了个很久远的梦,梦里的她积压着许多的不甘与委屈。
令她几乎将近室息,沉重到喘不过气来。
清晨的暖阳温和滚烫,齐冉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
她全身上下都汗水打湿,衣服黏腻的贴在她的背上,像是被人狠狠地倒了一桶冷水似的。
晨曦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女孩不禁打了个寒战。
齐冉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里洗了一个澡。
室友宁可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女孩。
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黑色齐肩的长发散在身后,额前的齐刘海滴落着水珠。
洗了一个澡,她整个人仿佛精神了不少。
宁可眨巴着眼望地:“你醒了?”
“嗯。”齐冉坐到床边,从桌上捞过手机看了几眼,“昨天——”
“别问了,昨天你喝了半醉,一路上都是陈学长送你回来的,到了床上你还一直闹,人家学长不放心你,都想守夜了。”
“啊?”
她……都干了什么?
齐冉眨了眨眼,歪着脑袋说:“昨天我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好像没有。”宁可说完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不过你昨晚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
“叫什么……九哥?”
“……”
真是社死现场。
齐冉闻言不再说话,宁可脸上写满了好奇两个字,她凑过去在齐冉旁边坐下,问道:“冉冉,你说的那个九哥不会是江医生吧?”
“啊?”她出神之际,被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知道你还明知故问。”
宁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齐冉心有不解。
“你笑什么?”
“没什么。”宁可停住了笑容,而后换了个话题,“上午的课我帮你请过了,下午的你记得去啊。”
“嗯。”
午休之后,齐冉去了下午的选修课。
刚打上课铃,她急忙忙地踩着点进了课室,齐冉选了一个靠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就是望着窗户发呆。
她发呆的时候并不知道班里发生了什么,待她转过头时,视线刚好就撞上了讲台上的人身上,齐冉愣了一下。
江邪走上讲台,放下书本,班里哄堂一片。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齐内乖巧的站了起来,喊了声老师好。
一节课下来 ,齐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知何时,江邪像是望觉到了她视线,他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放下了书本,双手撑在讲台的桌沿旁。
他抬了抬低度数的眼镜,幽深的黑眸与她对视。
他说:“后排靠窗的那位同学,请问我的脸上是有什么字吗?”
“嗯?”齐冉愣了一瞬,指了指自己,“我?”
江邪回道:“对。就你,站起来说话。”
齐冉慢吞吞地撑着桌沿站起来,全班十几个人的眼神一齐看向了她,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她有些无所造从。
见她站了起来,江邪又问了一遍:“不好好听课,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啊?我……”
这好像是再次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和她说话。
女孩迟迟不开口,班里有一个极其大胆的男生却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老师,人小女生看你长得帅啊,一周就一节选修课,不多看几眼以后可没得看了。”
那男生又对着其他人说:“你们说是不是啊?”
全班异口同声:“就是啊。”
齐冉:“……”
这玩笑一开,让齐冉害羞的憋红了脸。
江邪见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不再跟她较真。
他笑骂了句:“你闭嘴。”而后又对着小姑娘说,“行了,你坐下来吧,别再分神了,好好听课。”
齐冉闷闷地低着头,坐了下来。
后半节课她才打足了七八分的精神,江邪讲的课不仅快也易懂,但她分了一大半节课的心,后面的想必也没怎么听懂。
选修课结束后,江邪就离开了课室,齐冉收拾好东西就追了出去。
她追的很急,生怕一个拐角跟丢了就没机会了,又怕他走得太快,怕他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些害怕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跟了一段路之后,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没看清局势,额头葛地就撞了上去。
齐冉撞到了他坚硬的后背,她退开一点和他的距离,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江邢穿着一件白大褂外套,他一手拿着刚讲完的备课资料,另一只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居高临下般凝视着她。
他嗓音低沉,先开了口:“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她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话想跟你说。”
“要说什么?”
齐冉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闪了闪:“你今晚有时间吗?我去找你。”
“没空。”
她知道这是借口,所以她并不在意,反而自顾自的说:“不管你有没有空,我今晚在你的公寓门口等你。”
“随你。”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一点心软的意思都不曾有过一样。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夜深时,齐冉下了课就出了校门,她拦路打了一个车去了江邪的公寓。
现在的时间还早,她又怕江邪这会儿还没回来,所以迟迟不肯敲门。
她连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都不知道。
公寓里,江邪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抬脚就准备向厨房走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沙发旁的猫“喵”了一声。
他瞥了一眼小猫,然后抬脚朝着小猫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小猫落到他的怀里,脑袋向着玄关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半响,它又叫了一声。
“喵。”
江邪拧着眉,伸手在它的脑袋上顺了顺。
过了几分钟,怀里的小东西又发出一个声音。
“喵。”
他漆黑的眼眸浓密起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猫从他怀里跳了下去,一路跑到了玄关处的门口。
它隔着门对着外面叫了一声。
“喵。”
男人感到不对劲,他走到玄关处,居高临下般的盯着小猫,江邪的眸子眯了眯,轻声道:“你是要我开门?”
小橘猫眨巴着大眼睛,又“喵”了一声。
江邪手握住门把,只听“咔嚓”的一声,门被人打开。
此时,外面黑灯瞎火的,原本黑漆漆的夜色中,从门口的裂隙里透出了一缕明亮的光。
蹲在门口的女孩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她茶色的双瞳撞上他幽深的目光,他居高临下,她仰着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男人随意套了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和一条白色的宽松短裤,黑色润湿的短发滴落着细密的水珠,他额前尖滑的碎发粘在眉毛上,盖过了他的眼睫毛。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俊俏的脸庞有点痞帅,平常眼尾下的那股懒洋洋的模样有些凝重。
静谧的夜有蝉鸣声,晚风拂过男人的衣角,有些许清冷的风吹进室内,室内暖和的空气中渗透了点凉意,女孩散落在耳边的发丝轻轻飘动。
江邪眯起眼,沉声道:“大晚上不在宿舍待着,来我这干什么?”
女孩低着头,站起身呢喃:“我、我说过要来找你的。”
“来了不知道敲门?一直傻蹲着。”
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闷闷地答:“我以为你不在家。”
江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将门敞开来,命令道:“进来。”
小姑娘低着头进了门,却只是进去之后站在一旁,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室内的暖气逐渐升温起来,齐冉原本瑟缩起来的肩膀在此刻放松了下来。
因为过来的太匆忙,纯白连衣裙都来不及换。
江邪弯下腰去拉开鞋柜的门,修长凸骨的手从里面拿了一双男士的拖鞋出来。
他拎着拖鞋朝着小姑娘的方向看过去,将手里的鞋扔到她的面前,垂眸看了一下她的帆布鞋,说:“穿上。”
女孩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脱下鞋子换了拖鞋。
鞋子换下来以后她就跟着来到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