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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户籍 ...

  •   拥有行医文书,就要受到修仙界的束缚,她自修仙界中跳脱而来,还不想再跳回去那个令人厌恶的环境。

      她知晓刘紫山的担心,也不瞒着他:“禾娘已有打算,长风一事之后,禾娘不会再行医,文书对我来说,不过废纸一张。”

      作为一名丹修,圆满境界之上,无需行医文书佐证医术;作为春风村的向小禾,她已踏入了退隐生活,手上的银针也会彻底放下。

      今日放不下,是因为人命关天,事情从急。

      “你还是太年轻,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是只有十六岁?”

      “堪堪十六,是无错,年纪小、心性大,让大叔见笑了。”

      向小禾也不再推,就此认下,她脸上的笑容恬静,带着让人愉悦的感受。

      刘紫山却嘁了一声:“你敢应下,心性比刀娘还要稳。”

      这时提起刘刀容,向小禾想起那个因刘紫山的病而着急的姑娘,当时时疫爆发时,人人自危,不敢出门,向小禾走遍村庄,在归家之际,发现了拖着板车要孤身前去镇上的刘刀容。

      板车上的刘紫山昏迷不醒,脸颊潮红,已是发了高热,刘刀容脸上带着泪,心和身体却好像分开一样,像是柔韧的青竹在风中被折断了竹枝,依旧迎风而立,虽痛着,却有着自己的主张。

      这是向小禾对刘刀容的第一印象,思及此,她庆幸起刘紫山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儿,能够照应着刘紫山的后半生:“禾娘比不上刀娘,还是刘大叔教得好。”

      刘紫山向来是吝啬夸赞这个女儿的,甚至对于新收的孙石头,怕太过宠溺,也不曾说过一句好话,此时面对向小禾,心里松快了很多,那被压抑多时的话,在不知不觉中已说了出来:“往日里不曾夸过她,怕她骄怕她傲,如今她比我活得还要认真,我倒输了她,惭愧,连句好话都说不出来,得亏是她好赖没有嫌弃我。”

      刘刀容怎么会嫌弃他?

      虽说是捡来的孩子,但养恩大如天,向小禾作为局外人,也知晓着被刘紫山这般的父亲养大,应是一件很欢欣、快乐的事。

      刘紫山曾经是镇上的书生,识字多、见识广,清贫的日子里,别人家有的,刘刀容也会有,别人家没有的,刘刀容更会有。

      就拿孙秀秀识字一事,在春风村,识字是一个大本领,孙大娘识字,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而孙秀秀识字,是在央求了孙大娘多次之后,才勉强获得的特权。

      不是说孙大娘不教,而是安逸的日子里,孩子一多,人也忙碌起来,很多事情不能事事尽美,和孙秀秀同一辈的孙家孩子,孙家就有将近二十多个,还不算孙大爷其他兄弟姊妹的那一脉。

      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是家里主要忙活些什么,就专精什么,如李大叔他们一家,就专门酿酒卖酒为生,而孙大娘一家,则是专司农事。

      刘刀容这种独一份的疼爱,在凡界中显得奢侈起来。

      向小禾知悉这些原因,回他道:“大叔你莫要看轻刀娘,往后她孝敬起您来,你莫要与我等炫耀。”

      “这说的什么话。”刘紫山微微敛了笑,状似生气地道,“她若要嫁,随她去了。”

      向小禾给他再倒了杯茶,心里偷着乐。

      真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双方都不愿走,虽不是血浓于水,却比亲人更胜亲人。

      刘刀容自廊下转到后院,四处无人,只有养在鸡圈里的鸡仔在叽叽地闹着。

      她提起裙摆,小心地来到主屋窗前,轻推窗户一看,里面的摆设比较简单,但凭直觉,能够看出是向小禾的房间。

      她掩上窗,确定四周无人后推门而入,房门再次掩上。

      阿父嘱托的事,今日必须完成。

      青砖瓦房的房间比其他家要来得大一些,户籍证明找起来没那么容易,刘刀容按着平常贵重物品的放置习惯,终于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锁起来的匣子。

      她取下发簪,小心地撬动着锁头,不敢留下一点痕迹,当一声咔哒之后,匣子开了,里面是向小禾家中的银钱,还有一张户籍证明。

      是了,就是要这张。

      她连忙将户籍证明上的信息记下,又原封不动地将匣子里的一切锁了回去,确认房间没有变化后,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她将木门合上,身后传来了陌生男子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刘刀容回头一瞧,略微僵硬地露出了笑容:“你是……归长风?”

      那双凤眸紧锁着她,一种从未有的凝视,让刘刀容的后背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不能惧怕,用眼神逼视回去,却在凤眸里看见了冰冷的狠厉。

      不能退,退了就说不清了。

      她状似松了一口气,道:“阿父想去鄢陵,听秀娘说禾娘买过一张鄢陵的地图,想偷偷看鄢陵在什么地方。”

      拙劣的理由,却被不拙劣的技巧掩下目的:“你知晓吗?秀娘说前日里就挂在房间里,我刚刚推窗看得不真切,谁知道哪里是地图,分明就是一张画。”

      “你与禾娘说就好了。”

      “这事要怎么说?我就瞧上一眼,禾娘帮我这么多,我就推窗看一眼罢了。”

      从推门而入到了推窗看一眼,此事性质转变得太多了。

      无趣的凡人,归长风没有要再探听的必要,那凤眸的凝视放过了她:“去吧。”

      最好能生出些什么事来,让师昭明好好头痛一番。

      归长风望着那间未上锁的房间,不知为何,又暗自怪起了那只鹦鹉。

      向小禾将鸟架搬进房间之后,这房间就再也不锁了,显得那只鹦鹉会懂得顾家、懂得开门一般,即便向小禾如此看中那只无情的鸟,那失踪的鹦鹉至今留恋在外,不肯回来。

      也要怪向小禾,信什么不好,还信一只鹦鹉,这两日推脱着说要改药方而不去找,估计明日又有新的理由。

      向小禾她,当真是要放那只鹦鹉自由了。

      也当真没有作为主人的自觉感,在魔界,宠物叛逃,那可是大罪,就算是宠物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向小禾与刘大叔说起了在春风村的一些趣事,明明事情都很小,两人的看法甚是一致,有一种向小禾找到了知音的错觉。

      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冥冥之中,向小禾感受到了刘紫山的讨好。

      有了这个认识,向小禾在不经意间蹙起了眉头,她是丹修这一层身份,应不至于让刘紫山放下身段讨好自己,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还不待她细思,外面有人在喊禾娘,向小禾答应一声,再一听,正是孙秀秀。

      眼看孙秀秀来了,刘紫山也不多留,招呼着刘刀容要走,见那张告示还留在桌上,向小禾拾起告示,连唤他停步:“大叔,这是您的东西。”

      她没有这个意思,也无需留下这一张告示。

      刘紫山将她的手推了回去:“无妨,在我这里也是废纸一张。”

      两人一走,孙秀秀好奇地围过来看,宣纸虽然被叠了起来,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很多的字。

      她一把抱住向小禾的手臂央求道:“好禾娘,可以让我再认认字吗?”

      孙秀秀认字也就这几年时间,向小禾拗不过她,将告示铺开了,和她一个一个地认起字来。

      刘紫山与刘刀容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停下,向刘刀容询问起了户籍证明一事。

      “那户籍你可看见了?”

      “阿父,是九月初三,鄢陵人。”

      这与向小禾说的无差,刘紫山还是有些激动:“只要比三月迟就好。”

      刘刀容却很冷静,她试探道:“阿父,凭借一颗红痣认出一个不知状况的人,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她未细瞧过向小禾的那颗红痣,但这么一个其他人可能会有的特征,不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理智在叫嚣着不能陪着他的阿父胡闹下去,但一个音讯全无的人,忽然回来了,也的的确确让她生起了希望。

      “阿父,你且再说说吧。”

      至少,不是这么一个草率的理由。

      刘紫山叹了口气:“此事说来离奇,但不得不信,往日没有与你提起,也是担心累及你太多。”

      “我不怕。”刘刀容道。

      甚么诅咒、甚么仇家,这十几载也就这么过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颗红痣的离奇故事,在刘紫山的口中娓娓道来。

      刘紫山是刘家的小儿子,行五,大哥大嫂素有积善积德之名,却多年无子,求得多年,终得一女。

      此女出生之后,却是啼哭三日不止,不吃不喝,几欲死去,请了大夫来看,却查不出病因,只能就此作罢。

      多年求得的一个女儿,却将要殒命,母女连心,不堪折磨,女婴啼哭三日,大嫂也啼哭了三日,起初了两股清泪,后泪尽只剩哭声,再来,则是血泪。

      点点斑斑,落在了即将殒命之人身上。

      小的已经没有了活路,大的总不能也活不下去,于是,大哥忍痛决定,将女婴抱走,远离濒临崩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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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存稿,至少隔日更,更新时间点18:00、21:00,逢10万字统一捉虫,不会弃坑~下一本开《不可亵渎罪神》,感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下哦~ 【清冷病弱高傲神女×不择手段腹黑国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