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涵心》文天佑

4、欣赏

　　一早，赵羽在去军营之前，先去给镇南王妃请安，这日恰巧镇南王没上早朝留在府里。

　　“孩儿给父王、母后请安。”赵羽说道。

　　“翊儿，听说你近日都在南卫营努力操练士兵，武艺射术也精进不少，为父很高兴你那么有出息，自你婚后，人也懂事多了，这真是太好了。”镇南王欣慰地说道。

　　“是呀，你用功归用功，可别冷落了你新婚的妻子呀，每天一早就出去，夜深了才回来，你的妻子怎么会快乐呢，若涵是个好媳妇，可进门后我却鲜少看见她踏出房门，也不曾见她开心地笑过。”镇南王妃将她留意到的提醒赵羽道。

　　镇南王亦附和道：“你母后说的不错，应当多多关心你媳妇才是。对了，明日你和若涵准备好随我进宫面圣，皇上想见见你们。”

　　赵羽见过父母，回房吩咐碧莲些事，便又如常往南卫营去了。

　　这日午后，当凌若涵看完书，觉得有些慵懒的时候，碧莲敲了门走了进来。

　　“请世子妃用甜品。”碧莲将手中捧着的一盘晶莹剔透的菊花糕摆在凌若涵面前。

　　凌若涵看见是自己最爱的甜品，顿时眼睛一亮，开心地边拿起一片菊花糕来吃，边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菊花糕？”

　　碧莲见凌若涵难得展开笑容，亦高兴地答道：“是奴婢问了知燕姐姐才知道的。”

　　凌若涵见碧莲竟会关心她喜欢吃什么，还叫厨子特意准备，微笑地谢她。碧莲却告诉她：“这是世子吩咐奴婢做的。”

　　凌若涵听后有些震惊，自从大婚后，赵羽就如他所承诺地没有碰凌若涵，还与她保持距离，让她可以放心地住在镇南王府里。成亲之前，凌若涵听许多人都说赵翊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平日不学无术，还喜欢流连风月场所，甚至于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妇女。可是，成亲以后，她所见到的赵翊却不像众人所说的那样。她不禁感到有些彷徨与疑惑。难道是赵翊故意在耍把戏？

　　于是，凌若涵就叫碧莲坐下来陪她聊天。她问道：“碧莲，你在王府伺候世子很多年了吗？”

　　“碧莲自小就在王府里长大，只是侍候世子是这几个月的事。”碧莲回答道。

　　凌若涵好奇地问道：“哦，我看世子挺粘你的样子，还以为他让你伺候惯了，就好像我和知燕一样，现在还要她和我陪嫁过来。”

　　“在我之前，世子是由王府里一个叫碧芸的婢女伺候，可是不晓得怎么地王府忽然辞退碧芸姐姐，跟着我便被安排来伺候世子了。”碧莲如实说道。

　　“既然你在王府里长大，自然熟悉王府里的人和事，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所认识的世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吗？”凌若涵问道。

　　碧莲有些不解地看着凌若涵，心里正奇怪她怎么会这样问她，旋即她猜想或许是世子妃刚嫁给世子还不是很了解他，想进一步认识他吧。只是自己也没摸透赵翊是个怎么样的人，自己也不晓得应该如何告诉凌若涵，踌躇了好一会儿，碧莲方说道：“其实，奴婢对世子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之前的世子没有那么好，之后就比较平易近人。”

　　凌若涵听着碧莲说得有些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会有之前和之后呢？”

　　“嗯，就是在世子受伤之前和之后，世子与世子妃成亲的大约两周前，世子出外打猎时，被人袭击，打破了头，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你是说他失忆了？”凌若涵问道。

　　碧莲回答道：“对，御医也是这么说的。”

　　“那他现在可记起了什么吗？”

　　碧莲摇了摇头，回道：“没有，御医也说不知何时会记起来，所以世子才会一直问我们他以前所做过的事。”

　　“那世子在失忆前和失忆后有何不同？”凌若涵继续问道。她见碧莲似乎有些犹豫，便向她保证绝不将两人所聊的事告诉别人。

　　碧莲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府里的人都惧怕失忆前的世子，失忆后的世子就变得好多了，大家都比较喜欢现在的世子。”碧莲见凌若涵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便继续说：“世子以前吃饭穿衣，甚至是洗澡，都要下人伺候，可是现在他却不要任何人服侍；以前他不爱去南卫营，可是现在每天都往营里去，而且听小忠说世子在营里还极受到士兵们的爱戴呢。”

　　凌若涵心里想到，难道失忆真的会让一个人完全改变性格？而这改变能维持多久呢？

　　碧莲忽然打断凌若涵的思绪，说道：“世子妃，世子今早要我知会您一声，明日圣上要召您与世子进宫，请您稍微准备一下，如果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奴婢不打扰世子妃休息，先行告退。”

　　宫廷后花园。

　　当今圣上与数名皇室成员，包括镇南王一家四口，正在后花园里品赏刚进贡的罕有黄菊花。

　　众人陪皇上散了一段步，闲话家常，便在凉亭里歇息吃着点心。

　　皇上赵璘开口说道：“这次多罗国进贡的□□的确是稀有的品种，真是赏心悦目，坐在这儿品尝茶点，欣赏着菊花，可真是件风雅的事，若还有旋乐为伴，该有多好。”

　　一旁的太监忙问道：“小的马上吩咐乐队来演奏？”

　　镇南王妃汪婉婷却开口建议道：“皇上，听说若涵自小学习琴棋书画，不如让若涵来为皇上表演一曲吧？”

　　皇上一听，龙颜大悦，答道：“好啊，朕也想见识以下皇侄媳的才艺，来人，备琴。”

　　太监们立刻搬来一把古琴，摆在凌若涵的面前。凌若涵只好坐在琴前，开始弹奏。

　　一曲悠扬委婉，旋律和谐沁心的琴声传入众人的耳中，只觉得心旷神怡，这一演奏竟然博得所有人都停下一切来仔细聆听她的琴声，而从没听过如此优雅琴声的赵羽亦不禁深深地被它所吸引，痴痴地看着她弹琴，恍如看见了一名下凡仙女在奏着仙乐。

　　之前，听闻凌若涵才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许是如此，皇帝赵璘才极力撮合赵翊与凌若涵，对赵羽来说，今日终于有机会一览凌若涵的才华，也不禁为之钦慕惊叹。

　　琴声一停，皇上立刻鼓掌道：“好！真是美妙的琴声。翊儿，没想到你的媳妇有那么好的琴艺，听三弟说近来你的武艺也精进不少，何不让朕开开眼界，看看你的本事，可有比你媳妇强？”

　　赵羽站了起来，恭敬地应道：“臣献丑了。”然后，他走到凉亭外，这时太监们早已搭好射靶，一名小太监呈上弓箭。赵羽拿起弓，再操起一支箭，对准眼前远离至少十米以外的箭靶一射，直击红心。

　　众人一见射中红心，马上惊呼。接着，赵羽又拿起另一支箭，一射，这回竟将原本在靶上的那支箭劈成两半，又中红心，只听到有人欢呼了一声“好！”。

　　最后，赵羽直接拿了三支箭一起射出，竟又同时射中红心。众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皇上已是高兴地拍手叫好，就连镇南王亦为自己的儿子有这般本事而感到自豪。而最震撼的是凌若涵，因为她主观印象的赵翊绝对不是现在正活生生站在她面前英姿飒飒的男子。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今天难得见到一对金童玉女的射术与琴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三弟，朕可真是羡慕你啊。”皇上赞道。

　　镇南王谦虚回道：“皇上过奖了，这是赵氏皇朝的幸运，托皇上的鸿福。”

　　“没错，没错，我们赵氏皇朝自先皇初始建国至今，人丁尚单薄，象翊儿如此杰出的青年，可要为我赵氏皇朝开枝散叶，知道吗？”皇上对着赵羽说道。

　　赵羽听皇上如此一问，下意识地瞄了凌若涵一眼，而这时凌若涵也恰巧看着他，两人眼神一对上都不约而同地脸上染起红霞。

　　回到王府，赵羽见时候也不早了，便没有到南卫营去。可是若是回房，见到凌若涵，赵羽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决定到书房去看书，怎知一踏进书房却见到凌若涵也在那儿。

　　她身旁的丫鬟知燕见到赵羽便福了一下向赵羽请安。凌若涵方从她正专注在写的字帖中抬起头来，并有些惊讶赵羽也同时来到书房。

　　“我，只是来拿本兵书看，你，继续，不用理我。”赵羽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跟着，他便走到书架边寻找兵书。翻了一会儿，赵羽便找到了兵书，正打算离开书房，经过书桌时，他好奇地瞥了一眼，不禁停下脚步，然后顿了一顿，诚恳地说道：“你写的字好漂亮。”

　　凌若涵不禁抬头看着他，两人就如此看着对方，仿佛有话想和对方说，却又仿佛在等待着对方说话。终于赵羽开口说道：“你每天都待在府里，会闷吗？不如过两日，我带你出去走走，或到郊外踏青，好吗？”

　　凌若涵还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倒是身边的知燕难掩心中的兴奋，一副雀跃的表情，等待着主子的回答。

　　赵羽见凌若涵一声不吭，有些窘地说道：“你若不想。。。”

　　“好啊。”凌若涵忽然打断赵羽的话，答应道。

　　赵羽听见凌若涵答应了，只觉得心情大好，然后说道：“好，就那么说定了，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