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她总咳血》豌杂面

4、第 4 章

　　第四章·夜落孤烛

　　月沉星冷，夜深如水。

　　九霄宗后山偏院，一盏孤灯半明，寒风透瓦，窗影微动。

　　谢无咎正独坐窗前，青衣未解，手中执书未翻。

　　她原被安置在宗中静院三天，名为“静思”，实则是被软禁。她并未反抗，只在第一夜便将灵气封于内脉，不再咳血。

　　像是早习惯了孤身自处。

　　夜更深。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不是弟子脚步，而是灵息之风，极细微、极有压制感。

　　谢无咎头也不抬，只道一句：

　　“若是要杀我，大可趁我闭目之时。”

　　门被推开。

　　那人披外袍立于门口，银光映眉——是言知微。

　　她并未携剑，只双手负后，步入室内，环视片刻，淡道：

　　“你如今睡得可安？”

　　谢无咎终于抬头，眼底冷淡如水：“是你叫我回来，又要问我睡得可安？”

　　言知微没回答，只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桌边那本未翻开的旧书上。

　　“你知道我今晚为何来。”

　　谢无咎静了一瞬，忽然低笑一声，翻开书页：“你想知道，我那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想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不是来寻仇的。”

　　“……是不是要我死在你眼前，才肯安心。”

　　言知微的眉头动了一下，但没反驳。

　　她只是盯着她，语气极轻：“三年前，你坠崖那夜，是谁把你困在灵阵中的？”

　　谢无咎指间翻书未停：“你不也在场？”

　　“我只问你一句。”言知微声音低下去，“——你，恨我吗？”

　　屋内烛火骤然跳动。

　　谢无咎指尖停住，似乎要说什么，却忽然咳了一声。

　　这一声极轻，却咳出了血。她抬手遮住唇，血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书页一角。

　　她轻轻吐息，声音却极轻极清楚地传来：

　　“恨你？”

　　“……我曾恨过。”

　　“可惜那一夜，在悬崖下，我把那口气咳断了。”

　　言知微眼神微动，似要上前一步，却在看到她的血色时止住。

　　“你体内的封脉，是谁下的？”她问。

　　谢无咎抬眼看她，眸色极淡：“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你说你是监察使，那你自己去查好了。”

　　“若有一天你查到了，也请你——亲口告诉我，我那口断掉的气，是不是错断了。”

　　她抬手熄了灯。

　　“出去吧。我今日不想再看你。”

　　言知微站了一息。

　　最终未再言语，只转身离开。

　　屋门被轻轻合上。

　　月光落入窗前，一人一剑，一盏冷茶，一页血书。

　　谢无咎坐在榻前，良久，才缓缓闭上眼：

　　“……言知微，你若当真无辜，怎会一夜不敢与我对视？”

　　这一夜过去。

　　谢无咎于九霄宗静院内闭门三日，未再出声。
　　但整个仙门，却已因“她未死”的传言，再次起波澜。

　　下山三峰，旧敌之一，玄鹤真君，已遣人上山问责。

　　他说他要亲自确认——那柄剑，是否还认她这个“死人”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