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宁一叙

3、文理分科

　　“老晏，最后一个大题怎么做？”
　　王宇舟拿着数学试卷过来，晏知微闻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和温迟迅速讨论了手里的题目，这才离开座位去了王宇舟那里。
　　“温迟，周老师叫你去校门口一趟，你外婆给你送东西来。”
　　温迟？外婆？
　　晏知微听到不远处冒出的一些字眼，微微愣神，王宇舟见状敲了敲桌角，而后又在晏知微面前招了招手：“老晏，行啦，人家就被喊出去一会而已。”
　　抬头扫了一眼王宇舟，晏知微继续：“这里要连接A、C，然后……”
　　题目讲到一半，晏知微察觉到不对时王宇舟已经坐到他的位置上在“不知羞”地向温迟讨要什么。
　　“王宇舟。”
　　晏知微只得试图把王宇舟的心思拉回来，哪知道王宇舟这次竟是半点敷衍也不愿意，还叫他快点过去。
　　紧了紧眉，那边温迟也抬眸叫了他：“晏知微？”
　　温迟话音未落，晏知微已经朝二人走去。
　　近了，晏知微看见王宇舟一边夸一边埋头吃饼的模样忍俊不禁。
　　“班长，”温迟的称呼直让晏知微嘴角笑容一僵，“快来。”
　　“老晏，快来吃啊。”
　　王宇舟也在一旁张罗着，拿了一双一次性手套给晏知微，就把一张鸡蛋饼递给了他。
　　鸡蛋饼还是温热的，香味诱人，晏知微和王宇舟坐在一起，道了一句谢。
　　温迟还没说什么，王宇舟先笑着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闻到味道凑了过来也一道分了几张饼，气氛因王宇舟倒也算得上融洽。
　　末了，王宇舟拍了拍温迟肩膀：“温迟，你外婆的手艺好好，还缺外孙不？”
　　晏知微用手肘碰了碰王宇舟：“想的挺美。”
　　对面温迟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午自习上，晏知微写字时笔芯突然没墨，低头在抽屉里找替换的笔时忽然瞥到一旁熟睡的人。
　　深秋，即将入冬，温迟穿的衣裳稍显单薄，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皮肤血色亦是不足。
　　晏知微再仔细看，手背上似乎还有隐隐的青紫痕迹。
　　“咳咳。”
　　蓦地，温迟应景似的咳了几声。
　　晏知微骤然回神，却猝不及防和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人视线相交。
　　温迟轻轻问了句：“怎么了？”
　　“没、没事。”
　　晏知微回之一笑，匆忙低下头去。可看着抽屉里满满当当的书时，他竟一时忘了自己要找什么。

　　眨眼到了期末，考试一过，再几天就是家长会。
　　这日，周远术把班里的家长和学生聚在一起，发放了一些文件要求。
　　更重要的，还是文理分科的事。
　　晏知微早早就已经考虑过选科的事，赵女士教授历史科目，晏知微也在其影响下决定往这方面靠拢。
　　再者，文科，哪有别人说的那么无用？
　　晏知微不信。
　　讲台上周远术还在介绍着什么，而赵贺兰也因为有事提前离开，再看着和自己一样独自坐在座位上的温迟，晏知微罕见地生出了一些烦躁。
　　晏知微索性提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字，而后推给温迟：“你要选文，还是选理？”
　　温迟看到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纸页时反应了几瞬，才低头在纸上回复：
　　“选文。”
　　“为什么？”
　　晏知微握笔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又把那三个字重重涂抹掉，才接着写到：
　　“好巧，我也是。家长会结束有事吗？”
　　那边温迟很快回复：“嗯，要去兼职。”
　　兼职。
　　笔杆在指尖绕了几圈，晏知微鬼使神差道：“正好我要去买些东西，一起？”
　　见状，温迟偏头过来小声道：“你不等你妈妈了吗？”
　　“她还有作业要安排，不跟我一起。”
　　“那……”
　　温迟话还未说完，台上周远术忽地叫了晏知微的名字：“班长，把文理分班的意向表发下去。”
　　晏知微只好先停了下来，起身离开座位。
　　家长也陆陆续续离开，晏知微方把意向表分发下去，周远术又将他喊上讲台前。
　　晏知微见此情景回头对温迟道：“温迟，帮我把我的填一下，谢谢。”
　　见温迟朝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晏知微微微一笑，来到周远术旁边听着他的一些嘱托。
　　“你们相处得不错啊，”周远术看着二人间的互动欣慰道，“正好，互相多学习学习，以后进了一个班的话。”
　　“谢谢周老师，我会的。”
　　周远术一顿：“我尊重你的选择，对了，以后要有什么学习生活上的问题也别忘记来找我。好吧？”
　　闻言，晏知微莞尔。

　　放寒假，连风和空气也是自由清新的。
　　晏知微和温迟并肩走在一起，无数次想要开口询问温迟兼职的原因，却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那是温迟的隐私，而且温迟似乎不太想谈及过多。
　　最后停在便利店前，温迟指了指里面：“要买什么？”
　　“我，”晏知微收回思绪，挠了挠头，“突然忘记了。”
　　“那我先进去了？”
　　“好，”待温迟走了几步，晏知微急忙叫住他，“温迟！”
　　容颜清隽的青年闻声回头朝晏知微看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嗯？”
　　晏知微终是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