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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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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靳斯扬猛地挂断电话,又眼疾手快地捏住咩咩嘴巴不让它叫。
他没想到靳斯随会这么快找到自己,昨晚他又做了那样的梦,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靳斯随。
若没有这两天的事情、若靳斯随是他的亲哥哥,说不定就不会有昨晚的梦出现。即使他还是做了那样的梦,顶多不好意思两天就过去了,他根本不会多想什么。
可如今靳斯随并不是他的亲哥哥,他和靳斯随,说得不近人情些,就是陌生人。昨晚的梦不得不让他多想。
幼年时父母忙于工作,他和靳斯随相处的时间最多。尽管靳斯随性格一般,时常捉弄他,讲个睡前故事都要糊弄他,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是离不开哥哥的,他很依赖靳斯随。
靳斯扬惶恐又茫然,他不知道是因为他舍不得靳斯随哥哥的身份,所以想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留下他,还是说他对靳斯随真的有欲望。只是以前被“依赖”的假象迷惑,他没有发现,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见面对靳斯随。他想,就这么躲着吧,说不定靳斯随一会儿就自己离开了。
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靳斯随不轻不重的声音:“小羊,把门打开。你不开,我找人撬开门锁结果是一样的。”
靳斯扬看着咩咩,咩咩疯狂摇着毛绒绒的尾巴,趁靳斯扬纠结犹豫之际,突然挣开他的手,冲到入户门前,两只爪子在门板上使劲扒拉,大声汪汪叫着。
无奈,靳斯扬只能起身去开门,刚把门拉开,咩咩就从门缝里钻出去,兴奋地抬起两只前爪往靳斯随身上扑,在对方微皱的西装外套上留下几个黑色爪印。闻到靳斯随手里拎着的早餐香味后,嘴巴就自动寻着香味儿去了。
靳斯扬快速瞥一眼垂眸去看咩咩的靳斯随,在对方抬眸看过来的瞬间又匆忙移开视线,夜晚的梦境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耳垂发热。
“哭过了?”靳斯随捋了把狗头,目光落在靳斯扬红肿的眼睛上,说道。这人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十足的肯定。
“你管我。”靳斯扬语气凶巴巴的。
靳斯随带着咩咩进来顺手把早餐放在门边的桌子上,环视一圈,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饶是他,也没有见过如此简陋的房子。
他目光重新落回到靳斯扬身上,看到他脖子上红着一片:“脖子过敏了?”
“没有。”靳斯扬语气邦硬,即便他根本不知道靳斯随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
靳斯随目光沉沉的看着靳斯扬,Omega眼皮红肿着,明明很想哭却还一副强忍着不哭的模样,片刻他朝对方招了下手:“过来,哥抱抱。”
“……”靳斯扬鼻头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靳斯随大步上前,把靳斯扬揽进自己怀里,Alpha雪松的气息包裹着对方,摸咩咩似的摸摸他卷毛卷毛的头发,语气温沉:“哭吧,哭完跟哥哥回家。”
良久,情绪发泄完的靳斯扬闷声道:“我没哭。”
靳斯扬轻笑一声:“嗯没哭,我的外套是外面雨淋湿的。”
“……”
昨夜下过一场大雨,今天早晨的阳光格外好,这人哄人都不走心。
靳斯随估摸着靳斯扬情绪好些,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刚才一哭眼眶更红,他指腹在他眼睛上轻按了下,道:“先回家,让人用冰块冷敷一下,小哭包。”
“你才哭包,我不要回去。”靳斯扬翻脸不认人,往后退两步,看了眼在桌子前急得团团转、想偷吃人类早餐的咩咩,说:“你把咩咩带回去吧。”
“不回去?”靳斯随盯着靳斯扬,冷声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靳斯扬仰头看着他,倔强道:“我当然知道。”
两人无声对峙,谁也不让谁,徒留咩咩狗脸茫然。早餐也顾不上偷吃了,左边看看主人,右边看看主人哥哥,在两人中间疯狂转圈,试图引起两只两脚兽的注意。可惜,无人在意。
咩咩冲着两人叫,这边叫完叫那边。直到靳斯扬蹲下来摸它,才住嘴不叫,脑袋往主人身上蹭。
“你不是已经见过杨博然了吗?我还回去干嘛?”靳斯扬小声说:“我又不是你弟弟了。”
靳斯随听他说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也真轻笑一声,随后一手拉了下西装裤蹲下来,和靳斯扬面对面,另一只手捏着靳斯扬的下巴,让对方直视自己,冷声道:“你是不是我弟弟不是你说了算,等你见到爸爸妈妈再说。我不见杨博然怎么知道你这么能耐,不到一天就能自己把自己打包从家里扔出来。如果不是爸爸妈妈不在家,我懒得管你。今天先跟我回去。”
“谁要你管。”靳斯扬一巴掌拍开靳斯随的手,起身,气哼哼道:“你把咩咩带走吧,它住在这儿不适应。”
说完,他也不管靳斯随什么反应,去卧室拿咩咩的小书包,从自己行李箱里挑了一根咩咩不常用的牵引绳拿出来,一股脑塞给靳斯随:“赶紧走吧。”
靳斯随当真懒得管他,给咩咩牵好绳,拉着咩咩离开,到门口又把刚放下的早餐拎到自己手里,拉开入户门。
见状靳斯扬大声说:“你干嘛?把早餐留下。”
靳斯随:“……”
靳斯随转身,没有放下早餐,似笑非笑的看向靳斯扬:“不是说不要我管?”
靳斯扬嘴角一撇,理不直但气很壮:“那你要饿死我吗?”
“怎么敢。”靳斯随懒懒说,放下早餐带着咩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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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随牵着咩咩下楼,咩咩见主人没跟上来,边下楼边汪汪叫,还去咬靳斯随的裤腿,提醒他主人没跟上来。
主人都懒得管、他的狗更懒得管的靳斯随对急得哼哼直叫的咩咩视而不见,牵着绳子径直下楼。
昨天下午两点,他正在公司开会,接到管家着急忙慌打过来的电话,说是靳小羊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了。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他知道靳斯扬拜托柏家那小子帮他在二中旁边租房子。现下快开学了,靳斯扬提前搬点东西过去再正常不过。
三点,会议结束。
他刚到办公室坐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秘书就拿着文件和项目书进来找他签字过目。他拿着钢笔还没落下,又接到管家的电话。对方语气更慌张,说咩咩最喜欢的狗碗和平时最喜欢的牵引绳也不见了,还有咩咩的狗粮、玩具、其它牵引绳都跟着不见了好多。靳斯随这才重视起来。
靳斯扬很喜欢咩咩,把咩咩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委屈自己都不会委屈咩咩。他租那房子还没收拾不能住人,靳斯扬不会现在就把咩咩的狗碗和牵引绳都拿过去。
他回家先进了靳斯扬的房间,见他的小羊和小兔子玩偶以及他的小羊拖鞋都在家里,才松了口气。
这两只玩偶是靳斯扬从小抱到大的,去哪儿都要带着。那双小羊拖鞋是他幼年时最喜欢的,后来品牌方停产,他哭闹个不停非要小羊拖鞋,还得是一模一样的,最后他爸爸妈妈见不得小儿子哭,硬是砸钱让品牌方重新生产这双拖鞋,他的每一双拖鞋上还有他自己手绘的Q版小羊的图案。
倘若他真的离家出走,两只玩偶和一双拖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东西。
他听阿姨说从昨天下午开始,靳斯扬就没好好吃过饭。今天上午出去一趟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中午没吃饭,下午拎着行李箱就离家出走了。
公司这两天事情多,他没怎么回来,自然不知道靳斯扬的状态不对。听管家和阿姨说完,当即调了家里的监控。从今天白天调到昨天又调到前天下午,在监控视频里看见靳斯扬趴在书房门口偷听、后来又急匆匆回自己房间,终于初见他离家出走的端倪。
他在书房的保险柜里找到了那份牛皮纸文件袋,看到了里面的资料。他能明白靳斯扬当时不想被爸爸妈妈发现、后来也不愿意告诉他的心理。于是他也没问爸爸妈妈,只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的虚实,又让人去找靳斯扬的下落。
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四个小时,靳斯随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约见了杨博然、找到了靳斯扬。
八点零二分的时候,他把车子停在了城中村的附近。
凌晨时下起大雨,靳斯随也没有离开,在车里待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醒来,他又等待了两个小时,靳斯扬依旧没有接电话,他才买了早餐拎着去楼上逮人。
一人一狗到楼下,咩咩站在原地不走,冲着靳斯随汪汪直叫,似乎是在谴责他丢下主人不管的坏人行径。
靳斯随不是靳斯扬,听不懂咩咩的狗言狗语,直接把咩咩抱起来带走了。
待他把咩咩塞进车后座,才注意到自己的西装外套上都是黑色的爪子印,对司机说:“直接去公司吧。”
“小羊怎么住在这里?”司机是早上刚过来的,只以为是兄弟俩吵架。
“他乐意。”靳斯扬说。
咩咩坐在后座上,一直冲着靳斯随汪汪叫。靳斯随被它叫得头疼,熟练地捏住它的嘴巴,手动闭麦。
又对司机说:“一会儿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他把咩咩接回家。”
司机从后视镜里见靳斯随已经闭上眼睛休息,轻声应了句,随后给管家发了消息。
靳斯随只在路上补了会儿觉,到公司在休息室冲个澡换身衣服的功夫,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需要看和签字的文件合同。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让助理弄杯咖啡端进来,开始处理文件。
直到晚上八点,才终于处理完手上的工作。
他亲爱的爸爸妈妈在外地猛谈合作、拉项目,他在公司就得马不停蹄地跟进项目、处理文件,家里只有靳小羊和咩咩是悠闲自在的。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一整天,靳斯扬都很安静,没有来骚扰他。
不止是靳斯扬,他也需要冷静一番,自己宠了十七年的弟弟不是亲弟弟,靳斯扬如今又在闹离家出走。即便不论靳斯扬与他是否有血缘关系,他们间的感情总是不会变的,可他也得花点时间捋捋思路。
回到家洗漱完在床上躺下,已经将近十一点。昨晚一夜没睡,白天又忙碌一整天,靳斯随几乎沾床就睡着了。
手机铃声响起,被吵醒的靳斯随语气不耐:“谁?”
靳斯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要哭不哭的:“我睡不着。”
靳斯随清醒些许,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二分,他按了按太阳穴:“怎么了?”
“我想咩咩想得睡不着。”靳斯扬小声说:“你能把咩咩送过来吗?”
他又强调:“现在就送过来。”
靳斯随:“……”